政务院做事,向来是随心所欲,米亦竹对此也只能在心中骂上几句。
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做下的龌龊事,不过既然城主不愿意挑明,他们也就装做与自己无关。
派使者带上礼物赶往寒玉宫,诚挚的感谢寒玉宫对盛兴公的搭救。
弄得寒玉宫的大佬们都是一头雾水。
等到使者向大佬们说清楚情况,一众大佬都变了脸色。
这种手段,除了真仙,还有谁能办到?
等使者离去,一群人便迫不及待的求见宫主。
宫主正在帮助米亦男领会真仙的妙处,等到他们见到宫主,已是三日后的事情。
听完后,宫主沉默了一会,然后挥挥手让大家散去。
米亦男也在其中,一直表现得波澜不惊,不过心底一片悲凉。
米亦竹的那句‘修为越高,死得越快’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间。
等到殿内只剩下宫主,只见他微微一笑,淡淡的吐出一句:“借刀杀人!”
不过就算识破了政务院的阴谋,一想到盛兴公给寒玉宫添的麻烦,宫主还是打算将计就计。
一来可以吓吓盛兴公,二来,也可以再撩拨一下盛兴公同政务院之间本就出现裂痕的关系。
所以,等寒玉宫的大佬坐在盛兴府的大厅内,向米亦竹讲述政务院的举动后,米亦竹只能暗地里将那几只老狐狸骂了个遍。
脸上还得挂着微笑,感谢政务院的体贴。
“一对十一,盛兴公是如何做到的?”大佬问出此行的来意。
“我哪能对付得了那么多,都是那群侍卫的功劳。”米亦竹的表情云淡风轻。
此时米亦竹早已隐去了自己的修为,寒玉宫的大佬哪能看出什么端倪。
“可侍卫们最高只是二段,而且人数也不多。”寒玉宫的大佬可没那么好糊弄。
“孤城有多少一段?你不会不清楚吧,十一位一段的杀手,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米亦竹捏着手中的茶杯,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
这几句话倒是让大佬的想法有些动摇。
“政务院的人当时又不在现场,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些人都是一段,而且还是十一个人?”米亦竹又补充了几句。
大佬的想法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可是他们为何如此?”
“还不是想找个机会,同你们寒玉宫缓和一下关系。”米亦竹的瞎话张口就来。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自己相信就成!
送走将信将疑的大佬,米亦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些混蛋,居然打算借刀杀人。
原本米亦竹打算向城主学习,为了顾全大局,忍一忍就算了,不过既然你们想斩尽杀绝,就得做好应付报复的准备。
起身、出门,米亦竹前往内府。
在地牢里,米亦竹打算同那六位一段好好沟通一下。
现在,地牢里已关了十位一段,蚕员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富裕过。
搬把椅子放在米亦竹的身后,蚕员外请米亦竹坐下问话。
“先做个自我介绍,在下是孤城的盛兴公,也是你们刺杀的目标。”米亦竹用指头敲打着扶手,面色平静。
那六人怎会不知,一个个看着米亦竹,沉默不语。
“该你们了!”米亦竹环视一圈。
六人还是默不作声。
“很好!”
话音刚落,六人的表情就有些扭曲,渐渐的,就闷哼了起来,再然后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来,米亦竹放了六股真气在他们的体内,不停的攻击着他们的五脏六腑。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米亦竹才将真气收回。
“再说一次,该你们了!”米亦竹的手指,依然在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
迎接他的,还是沉默。
米亦竹转过头看了看蚕员外,笑着说了句有意思。
蚕员外两眼放光。
越是硬骨头,他越是喜欢。
转回来,米亦竹温和的表示再试试其他手段。
六股真气,就像六张膜,将六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只不过这张膜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尖刺。
这就是能随心所欲的指挥真气的好处,可以让真气幻化成各种形状。
随着那张膜不断收紧,六人除了皮肤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血孔,嘴角也开始往外渗出了鲜血。
真气将他们与外界阻隔,甚至听不到他们喉咙发出的异响。
等到米亦竹撤下真气,六人浑身上下已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说?还是不说?”米亦竹轻声问道。
六人开始不由自主的点头。
“同我一样,先做个自我介绍。”
六人分别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籍贯。
都是孤城人士,至于名字,不重要的东西,就不一一列举了。
“功夫是谁教的?”米亦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营中的——前辈。”有人开口回答,不过看样子说话有些吃力。
“营?什么营?”米亦竹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死——士营!”开口的还是那人。
“在哪里?”米亦竹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风回山!”另一人开口回答。
风回山,离翠银山不远,不过山势比翠银山还要陡峭险峻。
“有多少人?”米亦竹问出了第四个问题。
“一——千多!”回话的,还是最先开口的那人。
“剩下的,交给你了!”米亦竹起身,转过头对蚕员外说道。
蚕员外躬身应下。
不需要问,蚕员外也明白盛兴公想知道些什么。
干完正事,米亦竹没有立即离去,而是转身来到赵统领的面前。
赵统领耷拉着脑袋,没有半点动静。
“死了?”米亦竹开口问道。
“没有,怕他凌迟的时候挺不了多久,下官特意将他弄晕。”蚕员外跟在他的身后解释。
米亦竹点点头,随后把头转向一旁的护法。
“有种你杀了我!”护法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就是护法么,又不是没杀过。”米亦竹满脸的不屑。
“孬种!”护法骂了一句。
很明显,他试图激怒米亦竹,让米亦竹了结掉他的生命。
“还敢骂我?”米亦竹笑了起来。
护法又大声咒骂了一句,意思极度肮脏。
米亦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原本是想给你一个痛快,不过看在这两句话的份上,改主意了!
“会让你活着的,一直活着!”米亦竹的笑容十分温暖。
不过落在护法的眼里,那却是魔鬼的微笑。
“我会专门为你建造一座水牢,水牢里装着最肮脏的粪水,你放心,每半个月,我会让孤城最好的郎中来为你检查身体。”
“至于食物,也都是混了粪水的美食!”
说完后,米亦竹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蚕员外强忍住胃部的不适,将盛兴公送出了地牢。
“盛兴公,真要修这么一间地牢?”蚕员外轻声问道。
米亦竹点了点头。
“关他一辈子?”蚕员外继续问道。
“那也太便宜他了,那间地牢,最多只能用一年。”
“那一年以后?”
米亦竹笑着表示一定让他大开眼界。
蚕员外突然庆幸自己站在盛兴公一边。
出了内府,上车的时候怀山问去哪里,米亦竹想想,说去政务院逛逛。
政务院的大门口站着的,已经是护卫营的人了。
不过他们以前都是禁卫,无非是换了一套服饰而已。
以前的统领还被盛兴公关在内府,见盛兴公的马车停在政务院的门口,当值的护卫十分紧张,甚至没有勇气上前。
换做以前,早已围了上去。
今日在政务院的,是吴学士、徐学士同董学士,三人得知消息后赶了出来,客气的将米亦竹迎了进去。
进屋、落座、上茶,随后吴学士便问起米亦竹的来意。
“刚从内府出来,转着转着就来了这里。”
胡说八道而已,米亦竹又不是不会。
几位学士知道米亦竹是在胡扯,心里都提高了警惕。
事实上,从米亦竹的马车出现在政务院的门口,几人的神经就开始变得紧绷起来。
“盛兴公说笑了。”徐学士呵呵笑了起来。
米亦竹也笑了起来,说自己是来表示感谢的。
“感谢?”
三位学士都有些诧异。
“今日,寒玉宫来人,说你们派人带着礼物去寒玉宫,对他们向我伸出援手表示谢意。”
徐学士表示这些都是应当的。
“有件事,我觉得十分奇怪,还请几位为我解惑。”慢慢的,笑容在米亦竹的脸上消失。
“盛兴公请讲!”
还是徐学士。
“那晚,只有我的人在山脚下,你们是如何得知我遭到了袭击,而且还知道那么多的细节?”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徐学士面不改色,打算敷衍过去。
“什么办法?”既然来了,米亦竹就没有打算轻易放过。
“还请盛兴公见谅,我等不方便透露!”看来徐学士是打算将模糊进行到底。
“是在我的身边安插了你们的人?还是在袭击者那边安插了你们的人?”米亦竹继续追问。
不过语气倒还算温和。
“盛兴公何必踹着明白装糊涂!”看来徐学士终于没了耐心。
“装糊涂?”米亦竹装作不解。
三位学士不再说话,冷冷的看向米亦竹。
“懂了!”米亦竹说完后拍了拍扶手。
“不过这人世间的事啊,讲究有来有往。”米亦竹一伸手,将茶杯握在了手中。
“盛兴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徐学士一听就变了脸色。
“我这人呢,喜欢胡说八道,你们随便听听就是,不必当真。”
“但愿如此!”过了这么久,董学士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