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那碗燕窝,”他指着一旁没有撤下去的白瓷盅。
江河端起白瓷盅尝了一口。
江徇:“怎么样,和之前的是一个味道吗。”
“和之前味道一样,”江河。
“果然有人胆大包天,”江河前几次喝不出燕窝和糖水的区别,江徇不怪他,毕竟燕窝不菲。
只是他知道了是假燕窝后,阳奉阴违的人已经不能要了。
“将北院的采买刘嬷嬷换下赶出府去。”
“是,”江河。
……
采买的刘嬷嬷在北院不是什么有份量的人,无非是年纪长有些资历,宣王府又是新组建的,宫中派下来的时候人就被分配成北院的采买了。
江徇将人下令赶出去的时候,也就只让她收拾了一个包袱,连让她叫屈的时间都没给,当然她也无屈可叫。
所以北院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刘嬷嬷是为什么被赶出去的。
唯独北院管事王嬷嬷知道刘嬷嬷被赶出去的当天,苏柒柒从东院回来时身边的绿萝拎了两提篮东西。
苏柒柒本人一双眸子肿的也跟核桃一般,仿佛哭过不轻的模样。
因此王嬷嬷就担心是不是苏柒柒到王爷那里说了什么话,毕竟刘嬷嬷克扣苏柒柒燕窝钱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事她从没在苏柒柒面前拆穿过。
左不过刘嬷嬷敢做那就有一定的把握,当奴婢的谁不想多拿点油水,领些赏钱。
大家都是来宣王府当差的,她没必要和气不讲全部大小交恶。
苏柒柒有钱,谁有本事宰钱谁宰了。
只是这一下子苏柒柒出去一趟刘嬷嬷就出事了,王嬷嬷担心前阵子她刚对苏柒柒出过恶言,自己会不会让她在心中记了一笔已经闹到了王爷那里。
可是等了这么多天,王嬷嬷甚至每天去给苏柒柒赔笑脸,东院一直风平浪静,连多余对苏柒柒照问的人都没有。
王嬷嬷的底气又回来了,想着兴许是她猜错了,可能就是王爷不小心发现燕窝是假的,苏柒柒哭是被王爷斥责追究了。
一来二去王爷才猜到是刘嬷嬷在弄虚作假。
想明白这些王嬷嬷更不想去和苏柒柒赔笑脸,而且巴不得她不得宠。
因为她觉得苏柒柒实在白眼狼,不晾她晾久了,苏柒柒还能跟她蹬鼻子上脸。
什么时候识趣再给她钱了,她再将好脸给苏柒柒将关系处回来。
王嬷嬷这厢因为东院那边对苏柒柒的不理睬感到心安,直接便将府中分配的夏衣中,属于苏柒柒的份例扣到了自己的手中。
最后绿萝只收到三身麻布衣服,一身软锦,其中两份麻布中还有绿萝的两身。
而苏柒柒只分到一身锦衣和一身麻布衣。
“姑娘,王嬷嬷这不是欺负人吗,您如今这么金贵怎么可能还用粗布麻衣,”绿萝捧着手中的衣服,直不敢相信。
越看越气,不平道:“王嬷嬷这人变脸真快,亏得刘嬷嬷刚被赶出府没几天呢,她就敢顶风亏待您。”
要是因为她们姑娘住在北院,王嬷嬷仗着王爷那样金贵的身份不会来这种下人住的地方,绿萝可以理解王嬷嬷为什么那么大胆不给她们姑娘换门窗。
可是这衣服都是穿出去的,王嬷嬷也不怕她们姑娘穿着麻布衣服出去被王爷看到。
“姑娘,下次您去见王爷的时候就穿这一身麻布衣服,让王爷好好的知道王嬷嬷怎么亏待您的。”
“绿萝,果然整个北院就你对我最好,”绿萝和她年纪相仿有个苹果脸,两颊肉肉的红红的,苏柒柒最爱无事捏捏绿萝的小肉脸,软弹软弹的十分满足手瘾。
“但是我要真穿着一身麻布衣服,王嬷嬷肯定让我走不出北院,不然她能还给我留一件锦衣。”
王嬷嬷这样做也不足为奇,江徇那个死冰山捂一下他搭理你一下,但凡不捂了他又凉回去了。
任谁能看出他对自己在意,而且金贵的人也不是她,是她肚里的孩子。
她不是诸葛亮,可没有信心七下就将江徇这个“孟获”,擒的心服口服的让他亲自带自己出北院。
所以母凭子贵任重道远。
低质量的社交不如高质量的独处,去东院虽然可以随便去了,但不能光起到无效刷脸的作用。
而且又到了她写暖心小纸条的时候,先给江徇续个精神食粮,像他那样的禁欲人设,苏柒柒没看过一千也看过八百。
往往最高端的人设,通通采用最朴素的手法就成了。
江徇顶多发挥一下她小学二年级的情书经验,不过这次要来点特别的,想好后,苏柒柒去裁纸落墨写东西。
不久,江徇就在东院收到了苏柒柒最新给他的“书信。”
王爷,天热了记得防暑,柒柒很喜欢您送的青瓷。
江徇看到这样的一封书信,本来面上的表情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可直到看到最后一句。
他的脑海中不知为何,一下就忆起了那日苏柒柒呕吐糟蹋了他青瓷的场景,不自觉就弱化了青瓷,只记得她红眼呕吐的难受模样了。
想来她都那么辛苦怀着他的孩子,又还记得惦记自己,他不该为几个青瓷惋惜。
最后看完了,江徇将手中的“书信”按照之前的老习惯,夹在了经常翻阅的史书中。
***
小纸条送去后,毫无意外的石沉大海,不过不重要,她在等,等一个给江徇神经一颤的东西。
于是这阵子只要一到时间,苏柒柒就写小纸条,每次的话语不多,可足够让江徇细读回味。
因为每次苏柒柒除了一成不变的问安后,还有事无事的向江徇提起肚中的孩子,或是孕期的反应。
例如,她今天呕吐了几次。
孩子让她困倦睡了几个时辰。
嗜酸,特别喜欢在饭菜中加醋。
有点惦记王爷了。
久而久之,江徇似乎对于自己即将有一个孩子的认知有触感了。
直到最后一封“书信”苏柒柒说她惦记自己,后来到了时间突然收不到了,江徇蓦地觉得缺了什么。
又等了半旬依旧什么都没有,也不见她来找自己,都准备再等一个半旬后他将人召来。
直到某一天,苏柒柒亲自找到东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