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塞不回去了啊,”苏柒柒。
不仅塞不回去,还会一天天长大。
“那母妃会疼弟弟妹妹不疼宁儿吗,宁儿感觉淑妃祖母就疼十叔,”一听塞不回去,宁儿的嘴角向下拉了起来。
因为是个小孩子,又一直是从父母宠爱中长这么大的,没有受过不公和摧残心灵的伤害,宁儿并不是一个在心中藏话的孩子。
很真诚的发问,并且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弟弟妹妹们失宠。
“当然不会。”
江徇就是一个活生生被淑妃区别对待的孩子,他每一次讲述自己和江徽的区别,苏柒柒总能在他唇齿间听出颤音,克制如江徇那般都不可能不在意。
宁儿是她第一个孩子,她哪里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宁儿变成那样,更是没有想到宁儿心细如发,连淑妃比较疼谁都感觉出来了,她一把将宁儿搂到怀中温柔解释。
“宁儿是独一无二的,弟弟妹妹们哪怕同样都是母妃的孩子,可他们没一个人能再叫宁儿了。”
“母妃可以给弟弟妹妹们母爱,但绝不是分走宁儿的那份,弟弟妹妹们也会疼宁儿的。”
“咱们都是一家人,至于你淑妃祖母那是她傻,母妃可不傻,傻子才不疼宁儿呢。”
宁儿能在怀抱中感受到母妃暖暖的温度,从来都没有在父母跟前受过骗,母妃这样说其实宁儿心中是信的。
他想想又觉得直接不要不好,回头弟弟妹妹们该伤心了。
“也是,母妃啥都会聪明的很,算了算了,宁儿要得了,回头母妃不够钱养,把宁儿的小金库拿去用吧。”
每次宫中赏给宁儿的东西,苏柒柒都代替的锁了起来,还会跟宁儿说母妃给你放着,因此在宁儿心中他的小金库不少。
苏柒柒:“……。”
乖儿子说的很让身为老母亲的她感动,但乖儿子说的话怎么怪怪的。
娘养,哥养,那爹呢。
江徇是午膳后回来的,进了双宜阁便看见宁儿趴在榻上睡着了,苏柒柒在旁边守着他同样昏昏欲睡。
为了不吵到宁儿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直接将苏柒柒搂抱了起来往寝室的里间床上送去。
苏柒柒是在江徇怀中醒来的,见到江徇抱着她,她懒洋洋的问:“用饭了吗。”
“在官署中吃过了。”
“不睡了,”江徇要将她放平,苏柒柒阻拦。
苏柒柒怀了身子后睡卧都要小心,闻言,江徇垒高了枕头让她靠着才好奇。
“宁儿怎么中午还赖在你跟前。”
很长时间宁儿已经不需要苏柒柒特地哄睡了,在自己的房间就可以睡着不哭不闹,今天是这么久来头一遭。
苏柒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在指了指宁儿,江徇很快了然了。
他和苏柒柒互相陪伴生活的越久,越忘记些自己从前在皇宫中养成的习惯和熟悉的规则。
反倒带出了他埋藏在幼时的记忆,宫中人人艳慕多子想多子,没人想过不受宠的子嗣如何。
但像宁儿这种受更多爱的,同样会对自己未来的地位担心。
“宁儿吃醋了。”
“嗯,不过现在好了,小孩子都有这个问题吧,一边喜欢多个玩伴,但又一边担心被分了父母的爱。”
“不过这不代表他们就是坏孩子,宁儿吃吃醋没关系,说明白道理他总能懂。”
“反正我是不能容忍旁人开宁儿玩笑的,说什么父母有了弟弟妹妹,就不要你了之类的。”
“咱们应该碰不到吧。”
宫里闲人多,苏柒柒还真怕有。
江徇:“放心吧,你这胎顶多被人上杆子夸祥瑞讨彩头,没人会不长眼故意捉弄宁儿的。”
“西戎节节败退,预示着仗很快打完了,等你二哥回来父王不会薄待他的。”
他这不是玩笑话,苏柒柒这胎的神奇是宫中众多人当场瞧见的,太后看的开心,皇上开心。
碰巧战场上传来的好消息总带来苏槐的身影,朝廷上不缺三六九等官职的朝臣,哪怕苏槐目前官职低,但却总是出来好消息的臣子。
皇家最重视吉利,没人会放着哄人的好话不说,偏故意找茬,苏柒柒这胎也容不得别人找茬。
“那我就放心了,”苏柒柒踏实些。
“我也不会偏心的,”末了,江徇透过床前的帘幔望了宁儿一眼,他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厚此薄彼。
……
自打淑妃的两个儿媳齐齐有孕,淑妃懊恼的是祥瑞跑到了苏柒柒头上,反衬的此时楚泠音怀的孩子不尴不尬,两人怀胎的日子又近。
就算回头楚泠音先生了,苏柒柒那头紧跟着再生,不管人苏柒柒生的男孩女孩都是祥瑞,是楚泠音的孩子怎么都赶不上的。
她扶着额头懊恼:“徽儿夫妻俩运气真是背极了,回回能促成的好事总落空。”
就如淑妃好不容易让江徇带江徽督造太行宫,谁知江徇摔了腿,江徽能力不够偏搞砸了差事,给一个郡王让皇上打发了。
这次她聚了那么多人在跟前,好好的喜鹊跟着苏柒柒跑,成了苏柒柒肚子里孩子的祥瑞。
江徽又没出色的差事握在手中,别说太子复位了,就是云贵妃的儿子都比不上。
冼嬷嬷端杯茶过来,不忍开解:“娘娘,十郡王到底还小,他不理解您的苦心,十郡王妃又是个善性子,您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总归有自己的造化。”
她在淑和宫多年算是看着江徽长大的,江徽从小便被淑妃宠爱惯了,不是不优秀真是没那个城府。
冼嬷嬷觉得纵使差事做的再好,哪里就能斗过其他皇子。
“我还不是想让徽儿一辈子留我跟前吗,万一皇上到那时,徽儿不是就要离开上京了,本宫一个人怎么活。”
“其实您有没有想过咱们宣王,宣王可不比云贵妃贺妃如妃们的皇子差啊。”
“像那几位,哪个不是因为靠他们母妃的娘家,娶的王妃,而咱们的宣王全靠自己争的啊。”
冼嬷嬷想若是淑妃把精力分一点点给宣王,母子俩都不会像今天一样不亲不近的。
“徇儿,算了吧,我这辈子空跟他有母子缘,没母子份,能选不如就让我只有徽儿一个孩子,”淑妃想到了从前某日痛心的回忆,语气也绝情的冷硬。
冼嬷嬷无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