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硕见到都是老熟人追来了,一只独眼中跳动着异样的亮光,笑容逐渐放肆。
他脚下是叠加的大靖将士尸体,一刀一刀的戳在已经没有了温度的血肉上,再拔出刀刃便会喷出大量鲜血。
仿佛那些将士的血液还热乎,涓涓的顺流而下不仅洇进了泥土中,还形成了一个个漩涡似的血坑。
建南王见惯了手段,对这种场面尚能沉的住气,苏槐却是见不惯,忽略所见到的场面放下狠话。
“别急,送你走后你可以跟阎王爷重新讨条命。”
呼延硕败在了苏槐手中很多次,压根不想多废口舌,这个山谷上方不稳当,若是下面的动静大了随时会有石块落下的风险。
起初他还恐惧,现在不怕了,他就要苏槐和建南王给他陪葬。
一句外邦语的命令发号下去,西戎剩下的士兵举刀向大靖袭来,大靖将士也没有害怕同样迎击而上。
建南王和苏槐二人合力去攻杀呼延硕,与他身边的一个小副将,几人混战难舍难分。
“我去,”牧国公看的眼热一时忘记了先前的计划,立马就被张谋士给拉了回来。
“国公您跟我到那边打,免得被巨石伤了。”
经他提醒,牧国公忽忆起他们之前做的简单陷阱,谷上石头很多并不需要费力搬找,他就听从张谋士的话让一些将士守在了上面。
“你疯了,巨石一落我们也逃不掉,”牧国公害怕又觉得做的错事更大了,谷中又来那么多将士,巨石下来了死的会更多。
张谋士:“人心不狠怎么成事,此刻人多眼杂您跟我躲去一边发现不了。”
他早在谷中弄了一片安全区域,待巨石将下面的人重伤的差不多了,擎等着出来割了呼延硕的脑袋。
牧国公被张谋士硬拖着半推半就的跟着他躲了起来。
苏槐正专心对战,忽听见一阵不寻常的声音,左右一看发现山谷上有碎石往下掉落。
他连忙到建南王身边:“王爷,上面恐会掉石头。”
建南王旧伤复发,挥起武器来有些费力,他喘着粗气:“没办法了,呼延硕知道此处危险还跟我们缠斗,他定是不打算要命了。”
“全军听令,谷上有巨石坠落的危险,大家要小心。”
呼延硕见对方慌乱了,他的笑容更加肆虐,横刀飞劈上去:“既然今天都是死,那你们死我手中吧。”
苏槐奋力一挡阻拦呼延硕狠厉的招式与他进行缠斗,差不多五招后山谷上此起彼伏的往下落了许多石头。
大家来不及挡的直接被巨石砸压而死,有能躲过的却又躲不过对方的攻击。
周而复始的过程很快谷中双方死伤大半,建南王也在抵挡巨石。
他的身形比一般将士矫健,可到底抵不过连环的落石,力气耗去大半最终被石头击中后背。
幸亏击中他的石头只有树桩子大,倒不会致命,苏槐和呼延硕的打斗因为巨石已经不那么激烈了。
他见着建南王被石头砸到,果断停了和呼延硕的对战去搀扶建南王。
呼延硕拼斗起来不要命,为了让苏槐多添几道伤不顾巨石砸身的危险,很快连遭几下重创。
还好建南王有不少忠心的手下一面挡着呼延硕,一面挡着巨石袭身,辛苦万分才让苏槐找到了一个能躲藏巨石的地方。
建南王吐了口血脑袋晕眩:“这巨石不该这么落,上面是不是有人。”
苏槐定睛细看,上方尘土弥漫:“看不清晰。”
建南王猛捶地:“牧国公他人呢。”
到处巨石掉落,灰尘扬起,双方人交织在一起,苏槐摇头。
另一边牧国公缩在遁甲中仿佛缩在龟壳中,听到一阵阵的惨叫他咬牙问道:“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我瞧人都倒的差不多了,上面的人发现下面动静小了,他们自然会停,”张谋士细听了动静,惊惧惨叫声差不多已经没什么了。
果不其然,谷中没什么大动静后上面的巨石滚落的数量渐少,逐渐消弭。
下面尘烟四起,大家还有命的都倒在一起喘着粗重的呼吸,有些人七窍流血,更有些人还依旧执拗的握刀起来对打。
呼延硕就是其中一个,他将身上的几具砸成肉酱的尸体拨开,跌跌撞撞的拿起刀直逼前方背身对着他的建南王。
建南王不想自己拖累整个军队,巨石停下后他就让苏槐和身边的将士,帮受重伤的同袍继续厮杀剩下的西戎兵,所以身边没人。
就在要落下武器时,一道小心的声音从后传来,建南王被惊动回头。
在呼延硕的长刀向他落下时,一道斧头从呼延硕的侧脖颈挥砍而过,下一刻一个人头飞去数丈远。
在牧国公大喜自己杀了呼延硕时,张谋士搬起地上一块石头猛砸向建南王。
“你为什么杀他,”牧国公低喝。
“您在主帅被呼延硕杀死后,又杀了呼延硕用他的命报了主帅的仇鼓舞了大家的士气有什么错。”
“咱们牺牲了这么多人,一个建南王算什么,您要知道这功劳全是您的了。”
此处背人方向,张谋士砸的是建南王,即便牧国公再去救似乎已经解释不清什么了。
他谅牧国公不敢戳破什么,紧忙跑去捡起呼延硕的头颅高呼:“西戎大将死了,牧国公威武。”
残存的将士伤亡惨重,骤然听到胜利,力竭的模样有了放松,纷纷呼着牧国公威武。
就在外面高呼牧国公威武的时候,他看到建南王双目圆睁的盯着他倒地,讽刺极了。
西戎人听到自己的将军死了,他们受了重伤更没法活命,有的不想受罪自己了结,有的扔兵弃甲想要苟延残喘。
苏槐见西戎残兵不成气候,收回武器去找建南王,却看见牧国公失魂落魄的从他安置建南王的地方走出来,仿佛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他预感不好:“国公爷,王爷呢。”
牧国公被苏槐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斧头都拿不动了嘭的落地。
见着苏槐一步步的向他走来,天然的避害意识让他学着张谋士的话说。
“建南王被呼延硕偷袭了。”
苏槐始料未及,他刚才就没找到呼延硕,要知道这样他不该离开的。
等他冲到前面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缺了脑袋的尸体,看衣服就是呼延硕。
地上满脸血迹的人就是建南王了,他颤着手去探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