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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南王府门前。
皇上发了皇榜还有建南王府自发寻觅名医,所有有些名气或是馋于赏银的大夫都集聚在建南王府门前。
一旁的管事登记名姓,一部分随着仆人进内,江徇带着无法和尚径直进到府内。
路上,无法和尚看着府里府外的人咂嘴:“大夫可真多啊,不差我一个,先说好轮不到我搭手,我也是跟你出来了你不能少我钱。”
江徇:“自然,不过无法师父将我儿子惹哭了,孩子哭哭没什么大不了,我自然不会心疼。”
“但是出门前还委屈的让他娘头疼,柒柒快生了,经不得孩子三天两头的问问题,您可要给他哄好了。”
“至少告诉他好好吃饭不影响掉头发。”
宁儿现在和敏言读了书习了礼,懂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有损伤,除非真去做和尚,不然这时代又没有动不动就绞发的。
怕极了他成了光头,跑回去就让苏柒柒和绿萝拆了他头上的两个小啾啾,说要扎一个满天星,让整个脑袋上全长满小啾啾。
无法和尚红了个大脸,才觉得江徇还挺敞亮没跟他计较,没想到在这憋着呢。
欺负不起。
“行行行,孩子我给你哄了。”
说的是他哄孩子,一点没承认是自己把孩子“欺负”哭的。
建南王府门口,有时从屋内出来几个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大夫,有时是被人拖出来的,拖出来时大夫还口口声声说他能治。
让他试试,一见全是歪门邪道的假药,甚至还有烧符水的,建南王妃想都没想将人赶了出去。
轮到下一位大夫进屋时,那大夫身材中等年纪成熟,身挎药箱见到门开紧忙走上去。
建南王妃今天见了好几个庸医和骗子了,见又是个平平无奇的,疲累问道:“淤血能治吗。”
每个进去的大夫顶多能碰到建南王的脉搏,随意施针是不能允许的。
除非要跟之前的太医脉案诊断相似,不然便可以直接排除。
有和太医一样见解的,同样对施针没有把握,他们珍惜医德肯知难而退,有些想大胆去试,太医就会出题测试,往往结果不尽人意。
她见眼前大夫年老珠浊,很难撑得起辛苦的施针散瘀。
老大夫垂首目低,话语铿锵:“千言万语,王妃不如让小人见一见建南王。”
远处的无法和尚瞄过那大夫的全貌,短暂的盯着他拱起的双手,侧身对江徇低声。
“那老头是个大夫不假,我看像炼毒的。”
江徇:“何以见得。”
无法和尚当然有充足的见识:“治病救人的大夫经常和草药打交道,手上都会沾上各种草药,遇见相克的顶多蜕皮起红疹。”
“他的指尖发黑印堂阴沉,就算不炼毒也不是个医德高尚的大夫。”
“我见的人多话给你,爱信不信,兴许他只用见见那什么建南王,简单碰碰人就没了。”
建南王妃依话便要请他进去,方转身,江徇出声上前去:“闻建南王伤情十分让人担心,本王恰巧寻一个名医高僧,特带来给建南王治病。”
“望王妃娘娘允准。”
江徇在建南王心中就不错,建南王妃有所耳闻,闻言江徇还亲自找了大夫好心推荐到她跟前。
肯定比今日来她府中所有会诊的都要有三分本事,立刻舍弃刚才的大夫下梯相迎。
“宣王好意建南王府真是不胜荣幸,”建南王妃打量江徇身边的和尚,无法和尚不说话时有三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一时能唬的建南王妃对他期盼不已,她含切问道:“大师可会针灸之术。”
无法和尚从自己怀里捞出小白狐,用事实胜于雄辩的语气。
“这小狐啊当初遇见我是个快瘫的,现在蹦蹦跳跳不当误吃不当误喝,过两年胆子长大了还能去偷人家两只鸡呢。”
“大师言语真风趣,”建南王妃差点没兜住既要笑又要哭的表情,突然觉得她是不是期待早了。
又反复多瞧了两眼江徇,还是硬着头皮信了他。
走到方才那个大夫跟前时,那大夫见建南王妃俨然忘记了他,他上前提醒:“王妃,此次轮到小人了。”
建南王的命一千两,收了别人的二百两订金,他必须做成事才能得到剩下的八百两,怎么能让一个和尚搅和了。
小白狐方才被无法和尚折腾醒了,天生敏感的动物嗅觉一下就让它感觉眼前的人不是个好人,一直在无法和尚的包袱里盯着那大夫哼唧低吼。
大夫谨慎的蜷了蜷小拇指,江徇细查到他那一动作,故意。
“大夫手中有东西吗,这白狐平日里很是乖巧,偏巧今天有些躁动。”
大夫暗闪过心虚,忙笑道:“这位贵人说笑了,我身上除了这个药箱空无一物,就连药箱中的东西都经过建南王府清查的,手上能藏什么东西。”
无法和尚拍拍小白狐,小白狐听懂指令一般忽的往大夫头顶窜去,大夫手足无措胡乱抬手去扒。
江徇迅速钳住他举起的双手,压住后示意无法和尚拿东西接,无法和尚往自己布兜里掏了半天,只掏到之前包肉的油纸。
建南王妃眼睁睁的见着从那大夫的指甲缝中漏了什么出来,混在肉渣子上肉渣子很快变黑了。
建南王妃捂嘴大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大夫医术不怎么样,竟然是个用毒高手。
“来人,将人抓住,”她大喊。
玲珑和哥哥凌峰听见外面母亲的声音,匆匆跑出去看,那大夫正被人五花大绑。
“娘,六哥怎么回事,”玲珑最先发问。
建南王妃:“有人黑心肠,不想让你爹活啊。”
江徇:“先将人押下去,让无法师父看看建南王,之中的内因我会一一跟你们解释清楚。”
凌峰处理那个携毒的大夫,建南王妃心有余悸的请无法和尚赶紧进屋,同时让管事遣退今儿所有来看病的大夫。
建南王病床前,无法和尚伸手阖目探在建南王的脉搏上,嘴中喃喃:“脉搏微弱,鼻息也微弱。”
他睁眼掰开建南王的眼底:“里面有红丝不散,脑中的淤血确实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