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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华,这全是我们院中年轻丫鬟的八字了吗,还有没有别的。”
厉大奶奶从宣王府回来,就让身边大丫鬟准备了自己院中小丫鬟的生辰八字,隔天就开始查看。
看完一圈竟然无一能对上的,问题是她就是曾在不久前见过,凭借看了多年账簿的本事,她都不带是花眼的缘故。
翠华:“大奶奶,我们院中小丫鬟的八字都在这里了,她们既是卖身进了府中为奴,奴婢想没人敢弄虚作假,兴许在其他院中也不一定。”
虽说整个府中都需厉大奶奶帮着婆母操持,但她就是依稀记得苏柒柒给她的生辰八字出在她院中。
她放下手中这些不是的,重新握着从苏柒柒那拿来的八字在屋中踱步细想。
反复呢喃,反复想,忽的她记起什么,催着翠华往她的梳妆台前去:“快,把我一只红色梨花的盒子找出来。”
翠华不明所以的听话过去。
厉大奶奶急的不行,除了院中小丫鬟们的,她可不是曾单独收过一张生辰八字。
翠华见着自个主子急,找到东西后连忙走来打开,看着物件熟悉她讶异:“大奶奶,这不就是家中大爷要纳的那女子的生辰八字吗。”
厉大奶奶来不及说废话,她将手中的生辰八字和盒子中的仔细一对。
乙酉年,辛卯月,甲子日,戊戌时。
无一不是对应的。
“怎么就是席玉秀这丫头,”厉大奶奶生了顿闷气。
翠华是厉大奶奶陪嫁的贴身丫鬟,在厉家凡是厉大奶奶受了什么委屈,没人抒发的时候都会说给翠华听。
翠华哪能不知席玉秀是让厉峥五百两银子买回来的,她本就帮着厉大奶奶生着气。
得知席玉秀竟然是宣王妃苦求不得的人,她小声安慰。
“大奶奶您别烦啊,这兴许是好事,说明老天爷都不让大爷的五百两白花,人这不就可以用在宣王府那边了。”
厉大奶奶哼声:“这么多年你不知道他脾气,随便把他要的人送走,他回来不要闹翻天了。”
“哪能,”翠华觉得和天大的前程比起来,送个人是什么大事。
“大奶奶,大爷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您和老夫人都在为大爷前程忙活,就算知道也应该对您千恩万谢。”
“何况一个穷丫头花那么多钱,进府也定然不是个省心的,要是您怪大爷怨您,您大可到侯爷和夫人跟前说。”
“大爷再脾气大不可能和父母闹不开心吧,而且您还捏着大爷五百两银子的把柄呢,他又敢怎么样。”
“大不了回头您再买个干净家底的姑娘,总不可能还需要花五百两。”
厉大奶奶内心清楚一个妾要比前程重要的多,只是人还没有来府中她不知道如何做主。
听完翠华的话她越想越觉得应该,可不是,讨好了宣王妃这是一府有脸面的事,丈夫也要沾光。
方才的忧愁一抛而散,她欢欢喜喜的捏着两张生辰八字往公婆那去。
厉侯夫妻也在跟着忙活找生辰八字上的人,急的都快准备去外面照着买几个进来了。
厉大奶奶报着喜正赶了过来:“爹娘,大喜,人找到了,不仅八字符合其他也方方面面的不出错。”
厉侯夫人不想这么快有了结果,她急急探头往屋外看,问道:“人呢,带来了吗。”
厉大奶奶殷勤扶着厉侯夫人坐下,再给二老倒杯茶,顶着俩人着急的眼神才缓缓道。
“人找到了但现在不在府中。”
厉侯着急:“那还不去请回来,免得被……。”
“爹,放心人不在但她的卖身契在我手中捏着呢,”厉大奶奶忙打断厉侯的话,她给了翠华一个眼神让她将梨花盒子送到二老跟前。
而后她跟着介绍:“爹,这个姑娘不仅和宣王妃给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样,她还孝顺,正巧最近刚帮家中父亲解了一个厄运。”
随之,厉大奶奶就将玉秀卖身进府的缘由说了出来,俩人才知道这姑娘是儿子买回来要当姨娘的。
完全得来不费功夫。
“既是已经要入府的人,那来去由不得她,尽快将人送到宣王府吧,”厉侯发话。
厉大奶奶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婆母。
厉侯夫人明白意思,她保证:“一个丫头而已,峥儿那我来应付。”
厉侯也撑腰道:“对没错,他还敢随便为了五两的姑娘为难你不成。”
得到俩人支持,厉大奶奶隐下五百两的秘密,欢喜的点着头。
……
厉侯府的人找到玉秀的时候,玉秀已经从衡阳书院下工回家了,几个嬷嬷找到了她家,见到玉秀爹就把卖身契拿了出来。
“我们府要玉秀姑娘现在进府,让玉秀姑娘收拾收拾别耽搁了。”
玉秀爹席老头是个混不吝将女儿抵了欠债,见到几个锦衣头又梳的端正的嬷嬷来, 他不敢说什么。
扯着笑脸喊屋内的玉秀,玉秀正在给她娘喂药,席老头一句句欢天喜地的呼喊直往母女俩耳中冲。
“快收拾收拾进府享福去,别忘了多惦记惦记家里给爹捎几两零花钱。”
席母气的连连捶床,玉秀着急为母亲抚背:“娘,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在计较无用,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等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回来看你的。”
玉秀有苏柏叮嘱过她的话,让她不用因为厉侯府让她提前进门害怕,去了反而自由的机会就来了,她愿意相信苏柏。
唯一就是怕她娘为她着急。
席母哪里好意思还让女儿走的不安心,要不是她没用,女儿怎么会被送去抵债,她呜呜的埋头大哭。
玉秀不敢看母亲这样,她依依不舍的起身叮嘱:“娘,养病为重等我回来。”
走到门边,席父还出奇的纳罕:“就这样去啊,不带点东西。”
玉秀:“家里的东西不都让爹当完了吗。”
席父脸红又觉得在一众嬷嬷跟前没面子,甩着手催:“走走走,走了清静。”
玉秀不再留恋,跟着厉侯府嬷嬷们走出家门。
翌日。
厉峥想到饭堂找玉秀说话寻苏柏的晦气,人没见到反被饭堂大娘告知:“我住玉秀邻边,昨儿她不是让厉学子您家中人接走了吗。”
厉峥大为意外,他跟家中人说纳一个书院的伙房姑娘,全都斥他不务正业。
除了他谁有闲心先接玉秀进门,深感不对厉峥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