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跪在江徇面前不住的发颤,她撇眼恨恨瞅着绿萝,没想到是苏柒柒给她使阴招。
江徇静看着面前如“汪洋”的北院,面色冷的像冬日霜雪,冷人心肺。
待江河淌着哗啦啦的水声来回禀时,江徇面色更差。
“王爷,属下调了名册确实少了两个小丫鬟,细查同屋后,证实是被王嬷嬷私下联合另两个嬷嬷打死了。”
“缘由也如眼前小丫鬟说的一样,王嬷嬷常克扣北院他人月例,连苏姑娘为了在北院得王嬷嬷好脸,都给王嬷嬷不少银钱。”
江河将手中部分王嬷嬷的赃物,展开给江徇看,江徇蹙起的眉头更深。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嬷嬷见底细被查的清清的,吓的胆颤直在江徇跟前叩头,地上水深每叩一次王嬷嬷都像溺水了一般。
江徇来时没有想到北院是这个模样,他曾拨下银钱给北院修葺,却还能脚下漫成这个样子。
冷言吩咐:“恶奴若只是私吞银钱,打死不为过,但不仅吞钱还沾染了人命,那便不是本王一人可以处理的事,将王嬷嬷另同党送去刑部。”
“北院安排人重新修葺。”
“是,”江河拎着王嬷嬷就走。
江徇一来时,北院大部分人都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迎接,似没有人想到王爷会轻易来她们这个地方。
但见到王嬷嬷被王爷处置了,大家都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
江徇不欲在这里久留,即将要转身离开时脚步拔起,哗啦啦的水声让他想起了苏柒柒。
问绿萝:“你家姑娘住哪。”
绿萝一听王爷没有不关心姑娘,她喜泣的去引路:“王爷,在这边。”
绿萝带着小丫鬟去告状,苏柒柒这边担心的坐卧不安,怕出了差错。
大雨还在下,刚排过水的院落又积水了,有些还漫到了门槛前。
怕淹了屋子,苏柒柒只能挺着快六个月的肚子,拿着水瓢将水舀进旁边的大缸内。
江徇一来到苏柒柒住处,便看见她艰难的来来回回排着积水。
“姑娘,您赶紧歇着,您看谁来了。”
绿萝看见苏柒柒在做这么危险的事,冲上去扶着她,再往外指。
在苏柒柒看见江徇的那刻,她手中的水瓢应声而落。
嘴中不可置信:“王爷。”
江徇淌着脚踝高的水走来眸中情绪复杂,待他走到廊前淡淡瞥了眼屋内昏暗的环境。
他道:“受苦了。”
江徇虽没有管苏柒柒住何处,但想不到怀了孩子竟然还能缺待成这样。
他以为苏柒柒能一直半旬不断的给他送燕窝,手边银钱定然充足,实际上院内没有再多的仆人照顾。
一瞬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搅的他十分烦躁。
江徇走到跟前,看着苏柒柒湿润润的眼睛认真道。
“北院不适合你住,先跟我出去重新给你安排个地方。”
他知道苏柒柒胆小,怕他,故而语气软了几分,一只手伸到苏柒柒的面前,意思是可以牵着她。
苏柒柒顾虑的颤了颤眸子,盯着台阶下那水中老旧的青石板,不是她要矫情,实在是上面有些长了青苔。
前段时间没雨的时候都差点摔了,这水积出来即使有江徇拉着她,她身子不稳也不敢。
万一把江徇给带摔了,怕是她的错。
苏柒柒即便站在台阶上,也不过才到江徇肩头,江徇一垂眸便看见苏柒柒犹犹豫豫的,脚底迈来迈去都迈不动。
立即明白过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苏柒柒没想到江徇会抱她,吓的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不合脚的鞋子咚的落进积水中,歪歪扭扭的像只小船在里面游动。
“王爷,我身子太重了,”苏柒柒害怕跌下去。
江徇随着苏柒柒的这话,不由自主的收紧了落在她腿弯还有肩头的手,怀了孕都轻薄的很,还不如他剿匪时扛救的伤兵。
苏柒柒感受到江徇对她明显的试探,面色绯红起来。
江徇未看见怀中人面色,关心苏柒柒胆子小,一路不知道要提心吊胆成什么样。
话起安慰:“莫怕,摔了本王给你垫着。”
而后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听着耳下潺潺水声,苏柒柒竟然也不那么怕了。
***
“我确实是因为世子的缘故,才被凤阳长公主送到王爷您这来的,可我和世子之间清清白白。”
“世子是教过我写字,但他只从旁指点过从来没有越矩行为。”
“因为大哥陪着世子读书,他的字体也随了世子,我才随了大哥的。”
“王爷,都教快两个月了,我可能愚笨怕是真的改不过来,实在不想学了。”
重重帷幔后,苏柒柒伏在牡丹花绣的锦被上,音腔中带着道不尽的委屈。
若她只是委屈的哭一哭就罢了,偏上方的人不仅白日里逼着她练字,晚上还总是一半时间不休不眠的为难着她。
回回捉着她的手便不松,不是“怀恨”在心是什么。
“我不让敏言教宁儿,见不到他也无妨,”江徇将苏柒柒的手从唇下挪开,高举到她头顶沙哑问道。
“还不是随你,他来我哪又见过他几次,”苏柒柒带着丝丝怨气。
江徇受着苏柒柒对他的怨气,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苏柒柒和徐敏言之间有什么。
不然苏柒柒也不会到他府中,除了徐敏言没人知道他的字都是自己教的。
江徇又何止会一种字体,不过不将他教徐敏言的那种字体当做常用的罢了。
苏柒柒十分喜欢读书,写字,日常问他要了许多笔墨,若是不知道徐敏言心中单方面觊觎苏柒柒,他也不想让苏柒柒改字。
徐敏言不愿意跟苏柒柒断,他总要帮苏柒柒断的干干净净才行。
不能平白承担徐敏言处理不好感情,害他妻子何丹韵难产而亡的罪孽。
“乖,再学一个月,再学不会我就不逼你了。”
苏柒柒哽咽的叹口气,最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