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洗完衣服后,便回房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林有味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在书房里太抑郁了,他出来了。
见言笑没有在院子里,就走到言笑的房门口,但他站了一会儿,手举起来又落下,最后也没有敲门,直接出了后院。
言笑在房里收拾自己的衣服,门窗的格子虽然是用纸糊住了,她还是借着光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她知道那个是林有味,可她没有打算给林有味开门的打算。毕竟,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林有味告不告诉他娘,那是林有味自己的事。
见林有味在自己的门前只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言笑也没有多想。
林有味来到前院,宋之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看后院,见到林有味出来了,忙上去问:
“怎么样?她是怎么说的?”
林有味看了自己娘一眼,叹了一口气说:“娘,人家根本就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人,你一天就不要乱猜测了,这样不好。”
“那怎么能说我是乱猜测?她一天天的天还没有亮就往外面跑,下午了才回来,这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的。”宋之月没好气的说。
林有味陪着宋之月在前院里走,他道:“笑笑,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只是在外面盘了一个店,就是今天雨晴卖汤的那个店。”
“盘店?她哪里来的钱?我每日给她的钱都不会超过两百文,就让她卖菜的。”宋之月道,边说边琢磨。
“她不会是拿了家里的什么东西去卖吧!不行,我得去我房间里看看那几样东西还在不在。”宋之月说着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林有味见此赶紧的拉住了宋之月,对自己娘的这种做法很是不爽。
“娘,笑笑哪有你说的那样坏?再说了,咱们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要是有,我早就用了,哪里还轮到她呀!”
宋之月听到林有味前一句话的时候,还举得没有什么问题,听到林有味后一句话时,举起手就给了林有味脑门一蹦子。
“我发现你小子真是被那个丫头迷了心了,想法设法的给她说话。什么叫我们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没有拿我们家的东西去卖,那她的钱来路也不正。”
宋之月说完还嘀咕了一句,说不定就是那个不三不四的人给他的。
“不是,那钱是言笑的朋友借给她的。”林有味解释道。
宋之月听到言笑的朋友借给言笑钱开酒楼,脸上满是不屑的。“她那个朋友这么大方,能借这么多银子给她?让她去盘这么一个酒楼?”
“就是上次送言笑回来的那两个女子。她们一个是浔阳最有名的绣娘,一个是布商岳家的女儿,自然是不缺钱的。”
宋之月听了道:“没想到她这跳了一次井,还把人给跳聪明了,都知道借钱开酒楼了。她那酒楼是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租了三年。”林有味如实的说。
宋之月听了林有味的话,半天没有说话,林有味看着自己的娘,也不知道自己的娘是个什么想法。
确实,自从言笑跳井后是有些不一样了,但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比起现在这个凶暴的言笑,他觉得之前的言笑性子太过于沉静了,随时都能让家里的忽视掉她的存在。现在的言笑,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他觉得和别人很不一样。
“她说的这些该不会是骗你的吧!”宋之月转过身看着林有味。
林有味回过神来道:“不会,笑笑刚刚跟我看过租契了,三年。”
宋之月听了点点头,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宋之月说:“你去把言笑叫过来,我有事情跟她说。”
林有味听了没动,看着宋之月,那意思是让宋之月说清楚叫言笑过来干什么。
“怎么?你还怕我会欺负你的媳妇?真是儿大不由娘,胳膊往外拐。”宋之月气愤的说。
“娘,你不能老实说言笑是外人,这样言笑会很不舒服的。既然我已经跟言笑拜过堂,祭奠过祖宗,那她就是我林家的人了。”林有味道,
“知道了,赶紧去把人给我叫过来。”宋之月不耐烦的说。
林有味见宋之月答应了自己的话,这才转身去交言笑。
宋之月看着林有味进了后院,道:“这是个死心眼,跟你那爹一个样。”
林有味进了后院,红昭和孙妈妈依旧在房间,只是说话的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有一句从窗户里传出来。林有味走到言笑的门前敲了敲门说:“娘叫你过去一下。”
闻言,言笑打开了门,看着林有味脸上的神情,道:“你跟你娘说了?”
林有味点点头,看着言笑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林有味在心里怀疑自己这件事到底做的对不对,或许他应该帮言笑守住这个秘密。
言笑道:“知道了,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来。”言笑说完就回身拿起桌子上了盒子。林有味见着言笑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心里又是一惊。原来,她早料到自己回去跟娘亲说吗?
林有味在自己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言笑就猜到林有味是去跟宋之月说自己盘店的事情,她收拾衣服的时候就把盒子拿了出来,等着林有味过来叫自己。
言笑拿上盒子,走出房间,带上门,对林有味说:“我自己去,就不用你带路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当然,你要是想看热闹,你去也无妨,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误伤到你。”
林有味蹙起眉头,看着言笑道:“你就是这样认为我的?”
“那不然呢?你能做什么?是帮你娘亲说话?还是帮我说话?早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们和离的事情,你不同意,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了。”言笑看着林有味,泰然自若的说。
言笑说完,也不管林有味脸上是个什么反应,就先走了。
林有味看着言笑下了台阶,叫住言笑。
“你为什么一定就要跟我和离呢?”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也不适合在一起。”原主的死,言笑现在还无法原谅,虽然不是林有味直接杀死原主的,但是原主确实因为林有味死的。
言笑拿着盒子来到了前院,见院子里没有宋之月,便直接去正厅。刚走到正厅门口,就看到宋之月高坐在正位。
言笑进去后,直接就在下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宋之月坐在上面喝茶,言笑进来的时候,宋之月就注意到了言笑手上的盒子,也猜到了那里面定然是言笑的租契,但宋之月并不着急问言笑。而是等着言笑自己承认错误,但宋之月把一盏茶都喝完了,言笑还是岿然不动。
宋之月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放下茶杯,理理衣袖道:“有味说你在东市西街盘了一家酒楼?”
“是。”
“说你是借的你两个朋友的钱?”
“是。”
“那栋酒楼你租了三年的?”
“是。”
“听说你那酒楼最近的生意还不错?”
“是,勉强不亏本。”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有味把你叫过来吧?”宋之月见言笑每次说话都只跟自己说一个字,相比之下就显得自己这个长辈特别没分,心里很是不爽。如果不是看在言笑手里的租契上,宋之月当场就要跟言笑翻脸。
“不知道,不过您要是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不必如此纠结,我一定什么都会告诉您的。”言笑转过头看着宋之月道。
“你已经是我林家的媳妇,这俗话说的话,嫁人了就当一切以夫家为主。你这酒楼自己管着实在是不方便,你把酒楼的租契和账本什么的都叫出来,我替你管着。省的你一个女娃娃家家的整天在外面跑,有损我林家的门面。”宋之月慢悠悠的说。
言笑听了心里冷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这酒楼来了。
“好,但是我有言在先。您若真是想要这酒楼也不是不可以,我有条件。第一,林有味必须跟我和离,而且和离书上要写清楚我没有过错。第二,这酒楼的来历想必林有味也跟您说了,是我跟我朋友借钱租来的,三年的租金共是三万四千两,加上买了店里的器具三千两,请工匠改装酒楼的五千两,还有店里伙计厨子的工钱,也是我那两位朋友垫付,这些加起来共计四万五千两,这笔钱也就需要您去还了。”
宋之月听到言笑算的这一笔账,气得直咬牙。这些钱若是以前定然是不算什么的。但现在的林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林家。现在家里的铺子和庄子加起来每月能有两千两的进账就已经很是不错,哪有什么钱去还这么一笔巨账。
“方才我不过是与你说笑,你还当真了。这酒楼是你租的,当然是你自己管着。这为娘只是觉得你这样抛头露脸实在是不好。再说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家,去开一家酒楼实在是有点不适合我们的身份。”宋之月道。
言笑听到宋之月这话,直接站起来看着宋之月一字一句的问:“林夫人,我就好奇了,你们林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是书香世家?还是天潢贵胄?天天说你们林家的身份,天天就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第一次我朋友送我回家,就给人家脸色看,咋的人家是欠你的?”
“天天说什么不能抛头露脸,说什么对不起你们林家的脸面。你若真是在乎你林家的脸面,怎么会纵容林有味在外面随意的找一个女人,怎么会还的言笑跳井自杀?你若真是在乎林家的脸面,怎么会允许林有味二十几了,还靠着家里活着?”
“你根本就不是在乎什么林家的脸面,你只是在乎你自己,你怕你每次跟刘家那个夫人在一起,掉了身价,你怕别人看不起你,怕别人背后说你的闲话。所以,言笑跳井后,你就把她丢在床上不管不问,让她自生自灭。”
言笑越说越激动,每说一句言笑就往前走一步,直到走到宋之月面前,她双手撑在椅子上,眼里淌着泪水,红色的血丝布满了眼球。
宋之月被言笑近乎疯癫的样子吓得缩在椅子上,不敢说一句话。
林有味一直不放心言笑,怕自己娘亲会给言笑难看,所以站在屋外守着,听到屋里的动静,连忙就冲了进来,看到言笑把自己娘逼在椅子上都不能说话了,当即就上去拽开言笑。
“言笑,你在干什么?”
伴随着林有味的这句话的是一声巴掌声,言笑捂着左脸颊看着林有味,这是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打脸。言笑看着林有味,恨意爬满了言笑的眼睛。
林有味意识到自己打了言笑,看到言笑脸上红红的印记,当即就后悔了,他道:“笑笑,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要,”
“闭嘴,林有味,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干。”
言笑拿起小桌上的盒子就大踏步的出去了。
林有味连忙追了上去,拉住言笑的衣袖,他道:“笑笑,你听我给你解释。”
宋之月看着自己的儿子还在拉着言笑,当即就怒会中烧,她道:“她要走,你就让她走,我林家没有这样不识大体的媳妇。”
闻言,言笑甩开了林有味的衣服,跑着出门了。林有味见状还要去追,宋之月见此,便哎哎哎的叫起来了。
林有味听到自己娘的叫声是不相信的,但是又看到自己娘脸色不好,便转身扶着宋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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