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炮弹是霸道,并且不讲任何道理。
血肉的道路……
十多颗飞行的炮弹在武田军中,开出了一条由血和肉组成的道路,二次的冲锋于发炮的那一刻被压止了下来。
不少武田军陷入混『乱』中,他们转头看向身侧突然「消失」同伴,以及地上由他们留下来的肉酱,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武士,都不自觉感到了寒恶,恐惧由心而发。
「火『药』改变合战的模式。」竹中重治收起了手中的折扇。
以弱胜强,不再需要大量的奇谋和诡计,有时候只需要运用好地形﹑军械和火『药』,这是竹中重治对于这个时代战术的认知。
即使强兵强将还是主宰战场的要素,但在火『药』的嫁入之后,大幅降低了。
「战争之神这个称号果然没有错。」阿犬很满意这一轮的『射』击。
两翼与本阵拉开距离,并不只是因为中心埋伏的炸『药』,也是因为照顾到火炮的攻击,那不是破绽,而是竹中重治留下来的诱饵。
「后撤……不,散开﹑散开!」武田信玄不知道战场上的伤亡有多少,但他知道只要织田军那些可怕的火炮再『射』一次,他的军势将会又再受到一记重创。
武田军的先锋队在两次的重击之后,基本上已不成建制了,而第二阵的部队也受到不小的损害,但并没有很多,更多的是视觉上的震撼。
武田信玄的旗号被第二阵中的马场信房注意到,他没有犹豫,立即让军势散开。不过比起武田信玄在战场的后方,他对于前方『射』来的火炮有更深的感受。
马场估房猜测那是只能直『射』的武器,所以他稍稍更改了武田信玄的命令,分成了两大队,向织田军的左右两翼更攻去,而不是纯粹地散开冲锋。
即使火炮可以立即调整,马场信房不相信阿犬会用它对准自军的两翼!
「冲!」
山县昌景跟马场信房一样,是武田军之中少数能快速反应过来的武士。本来在阵形之中的他穿过了所有呆立着﹑后退的下级武士和足轻。
屹立于所有两军之间的武士,山县昌景高举了手中的打刀。
「万——岁!」
士气在战争之中,永远都是令人『摸』不透的存在,它占据了所有战争,可是又是那么难以掌握。在山县昌景的呼唤下,受创严重的武田先锋队,再次觉醒了无畏的热血!
——轰轰轰轰轰轰!
迎着炮火,向前冲。
仿佛依靠坚强勇气就能突破……
「万岁!」
「万岁!」
然而,山县昌景真的做到了,他带动起所有的武田军的先锋队,高喊着口号,狂奔向王乞命的火炮阵地!
如果阿犬手中有葡萄弹,就可以让这些武田军看看战争之神更残忍的一面,告诉他们热血在强大的武力之前只是空中楼阁,只可惜阿犬没有。
「让两翼展开包夹,之后你指挥!」
「是!」竹中重治应道。
交出指挥权的阿犬,拔出了背后的太郎太刀,她将要带着犬备入阵!
总大将不应该出现在第一线这个道理在阿犬眼中如同垃圾,因为阿犬最大的价值不在于指挥,她的强,是体现在第一线的战场之中!
「近——接——战!」
前田庆次郎大喝,紧跟在阿犬的身后。
「老王退下!」
阿犬大叫着,而王乞命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立即令炮兵部队放弃火炮,向本阵退回去。
事实上阿犬并没有把火炮部队当成一次的消耗品,这只是第一次的实战试验。不过这一次实战的效果十分的好,至少在放近来打直线提高命中率和杀伤这个想法十分合理。只是缺点也明显,『射』速太慢只能放两炮。
「武田家侍大将山县昌景!」
「织田犬!」
——当!
第一刀,交战至今,上级武士间的第一次铿锵。
山县昌景用尽全力的格档,却仍是无法吃下那霸道无比的太郎太刀。由虎口传来的一阵巨力,让他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如同炮弹一样向后倒飞出去。
一个被击退,另一个又上来。
「武田家内藤——」
——当!
又是一声铿锵,如果说山县昌景的那一击是棒球的安打,那内藤昌丰的这一击就属于板球的强打击,他整个人像球一样在地上滚动。
他们应该庆幸阿犬身下的不是黑『色』号,不然就是两次的烟火。黑『色』号那头畜牲被她留在本阵之中,现在还不至于决战的时候,她身下只是一匹普通的战马,只是爆发出来的速度向和战力仍不可小覤。
「喝!」
战场上不只阿犬在发威,前田庆次郎﹑赤濑信一﹑赤濑信二等武士在阿犬强力压制了两个带队的武士之后,战况变成一面倒。
「啊——」
「杀啊!」
武田先锋两次重创﹑两次重提起来的士气,终于被犬备击散。武田军的足轻和武士,把后背卖给了织田军。
「别拉我——」
「山县大人,已经不行了,先撤!」
本来仍想起身再战的山县昌景被内藤昌丰和几个武士拉住,与败兵一道向着本阵退去。如果第二阵的马场信房仍保持冲锋,那必定会撞上,可惜没有,而且武田军的本阵也没有前移。
因此先锋队即使溃败,仍有着空间可以调整,不至于冲击到友军。
「回收火炮!」阿犬没有追击,因为她现时根本没有本钱去追击。她手中的精锐就只有在本阵的三千人,如果带着犬备和本阵上压,直击武田信玄本阵,等同坠入武田军的节奏,因为武田的人数比她多太多,同时平均实力也不是阿犬手下军势可以比得上。
武田军的本阵。
武田信玄深吸了口气,他现在得承认即使他没有小看阿犬但还是低估了她,以致于先锋军的溃散。不过他并不心急,现时合战只能算是进入到中盘战的时候。
而且是武田信玄看到马场信房更改命令带来的改变。
对于手下大将适时的更改命令,武田信玄并不反感,他跟阿犬一样,同样信任自己的手下的战将,同时他也看出马场信房的计划……
让本来由织田军掌控的节奏,夺回到武田军的手中!
「喝!」
织田军的左翼大将是织田信广、河尻秀隆﹑森长可﹑榊原康政和井伊直虎等武士,他们所领的军势只有二千人,而且大多都是农兵和国人众。
对比之下,即使马场信房的第二阵接战之前受到了损伤,但他手下的军势是武田家真正的精锐,不只有赤备,更有大量下级武士组成的太刀队。
两相对比之下,左翼大军几乎是接战的第一刻就被打穿……
同时间,大将织田信广的表现就像是一块软豆腐,接战的时候躲在军阵最后,而懦弱的三河人也不枉多让,一副似要准备退走的样子,而河尻秀隆?
「敌大将,河尻秀隆已被我讨取!」
身穿真红『色』具足的骑士大喝,手中是河尻秀隆那带着不甘表情的首级……
左翼杂鱼的表现比阿犬想像中更不济,连半刻钟的时间都没能拖延。
「织田家森长可!」
猛将的价值体现于这个时间,森长可手持着由阿犬赏赐的人间无骨十文字名枪,骑着已故兄长森可隆留下的百段战马,冲向武田军中那位真红的武士!
他试图以一骑讨的方式,于劣势中强行支持着崩溃的左翼。
——当!
「武田家武田胜赖!」
一太刀,一长枪,两相交击下溅『射』出火星——
两位年轻的武士,在战场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