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是无处伸冤!”朱由检看着台下的江晚。淡淡的说道:“东厂的人逼死我十王府的执事,这事情说出去,本王也成了一个笑话了!”
“还不多谢王爷!”王承恩在一边提醒道:“王爷要为你作主了!”
“多谢王爷恩德!”江晚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对着朱由检拱手道谢。
“怎么,本王看你似乎有些不大情愿!?”朱由检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大奇。
“王爷赏罚,都是恩德,属下哪里有不情愿的意思!”江晚苦笑了一下:“只是属下今日回来,已经做好了来日无多的打算,适才出府已经将属下那点微薄的积蓄,挥霍的干干净净,想着以后真要是属下的人没了,也给身边的人留点念想……”
他叹了口气:“王爷肯为属下作主,属下的这条小命,大概是保住了;但是,属下曾听市井有言,人这一辈子,最怕两件事,一是人没了,钱还没花完;而是人还在,钱却没了!”
“……哈!?”
饶是朱由检已经很认真的面对此事,听到这话,他也忍不住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了,而他偏生又想维护自己在江晚面前的形象,这让他就忍的有几分辛苦了。
“不过,此事既然是你和那东厂某人的私人恩怨,为此事本王出头,那也是太瞧得起东厂那厮了!”朱由检忍了半天,终于勉强平静下来:“既然是私人恩怨,那厮可以仗东厂的势,难道你江晚身为我十王府的执事,就不能仗一仗我王府的势么?”
“王爷的意思,是让这江晚自行处置?”王承恩在一边提点到:“但是江晚一介书生,对上东厂那些番子,可不是对手!”
“我说的仗势,大伴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朱由检瞪了王承恩一眼,心里暗叹王承恩的愚钝,自己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但是大伴居然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这可不像是平日里眉眼挑通的他啊!
他斜睨了一眼江晚,却发现江晚一脸欣喜感激,心里微微一动,看来,江晚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行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我要活动筋骨了!”他抬抬手,想起江晚将自己积蓄花个精光的这事情,忍不住嘴角又翘了起来。
江晚和王承恩退了下去,王承恩依然有些懵懂,平日里他拿捏朱由检的心思还是很准的,但是今天他真是有些不大明白了,这不就是自家王爷到宫里一句话的事情嘛,王爷都认为是魏忠贤是在试探他了,但是却是不疼不痒这么吩咐了一下,这是个什么路数?
“你明白王爷的意思?”
“如果没有王公公的提醒,我肯定也是不明白的!”江晚笑着点了点头:“王爷让我仗咱们王府的势,那就是无论咱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王府都认了,而且,真要是咱们兜不住的话,王爷自然会出面,俗话不是说兵对兵将对将么,东厂一个小档头,有我这个执事去对付就可以了,王公公出面都是给他面子,更别说王爷了!”
“王爷是想让魏公公吃个哑巴亏?”王承恩恍然大悟,“魏公公若是装作不知道此事,那咱们王爷自然也不知道此事了,都是下面的人干的好事情,若是魏公公插手此事的话,咱们王爷也有插手的理由了?”
“可不就是这样,王公公真是聪慧,一点就通!”江晚大为欣赏的点了点头。
“道理是这个道理!”王承恩瞅瞅左右没人,压低了声音:“但是此事你我都知道,可不是什么魏公公试探咱们王爷,而纯粹是那郑八金招惹的咱们……”
“事情是不是这个样子,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江晚低低一笑:“王爷认为是这样子就好,公公不是担心对付不了那郑八金了,这一次,有了王爷的默许,咱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付他,甚至可以动用王府的人手了,这不是好事吗?”
“有了王爷默许,那郑八金算个什么东西!”王承恩想了想:“不过,要无声无息的弄死他,还是有些不大容易!”
“为什么要无声无息!”江晚垂下眼帘,“这世上的意外这么多,谁都可能会遇上意外,郑档头遇见个把意外不小心丢了性命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制造意外么?”王承恩琢磨了起来,“这得好好的想一想!”
毕竟是一直伺候在朱由检身边,出没宫廷和王府,即使王承恩有杀人的心,也没有杀人的手段,更别说江晚说的这种制造意外杀人的办法了。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得要领,抬头看了一眼江晚:“你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暂时还没什么想法!”江晚摇摇头:“咱们王府有没有可靠的善于跟踪打探的人手,接下来这些天,我想知道那郑八金的一切,他每日里的出入路线、停留场所,他的喜好、饮食习惯,他有没有亲戚朋友,手中的银钱又怎么花销的?这些东西,能不能打听得到?”
“这样的人,我得好好找找!”王承恩不敢打包票:“不过,若是这样可以让郑八金遇见意外的话,这样的人,我一定找得到!”
“去找吧,记住,不要用外人,一定要用王府的人,而且,不妨告诉对方,这是王爷的意思!”江晚说道:“重要是可靠,一个人不够,就多找几个,总之,不能让对方察觉到!”
“你等我消息!”王承恩点了点头,答允了此事。
走到庭院门口,李扶摇还在,见到他们两人出来,脸上都没有什么沮丧之色,小姑娘顿时大为放心起来。
“没事吧?”
“没事!”王承恩替江晚回答道:“李管事还是很体恤下属的嘛,对了,江晚到了咱们王府,支过月钱没有?”
“他才来多久,支什么月钱?”李扶摇不明所以。
“李管事最好预支一点月钱给江执事,江执事都在王爷面前哭穷了,咱们王府一直都是对下面的人很宽厚的……”
李扶摇:“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