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走吗,过年了再走也可以啊!”
徐任之低着头,看着坐着自己和大哥面前沉默不语的徐采宁:“年后我上任,可以和我一起去,至少路上我可以照应你,这个天气出海的话,真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
“王公公也随着我去,我若不去的话,王公公离开京城可就有些扎眼了!”
徐采宁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大哥和兄弟:“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王公公的意思!”
“是陛下的意思!”徐允帧脸色有些郑重的样子:“这不合规矩,所有的事情,都不合规矩,采宁去辽东不合规矩,王承恩这出宫,也不合规矩!”
“大哥,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打算说的!”
徐任之有些怯怯的看了看自己的大哥:“你还记得我上次去东江镇的事情吧!”
“嗯,我记得,你给江晚带了不少东西去,也带回了江晚捎给采宁不少东西……”
“其实,那一次去东江镇之前,陛下单独召见过我!”徐任之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替陛下传了一道密旨给江晚!”
“怎么?”徐允帧和徐采宁两人齐齐动容:“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直能隐瞒我们到现在,密旨上说的什么?”
“我不知道啊!”徐任之一脸的无辜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陛下神神秘秘的,江晚也神神秘秘的,那旨意我根本不敢看,江晚看过之后就烧了,本来这事情我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不过采宁也要去辽东,我也觉得不大对劲,这才忍不住说出来,咱们参详参详一下,不会是江晚和陛下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怎么可能!”
徐允帧断然摇头:“陛下对江晚一直信任有加,此次辽阳失陷,东江镇算是给陛下挣回来一点面子,陛下也毫不吝啬的升他为辽东都司都指挥使,这可是正二品的武职,若是江晚能再建功几次,只怕陛下就得考虑封侯的事情了!”
“哪里这么容易!”徐任之叫了起来:“我大明的封爵哪里这容易的事情!”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以咱们家江晚来说,别说封侯,就是到时候封公,我也不觉得奇怪!”徐采宁傲然说道:“怎么,你觉得你现在一个卫指挥使有点丢脸了吗,谁叫你这么疲懒,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大哥天天盯着你!”
“姐!”
“好了!”徐允帧打断了这姐弟两人的日常斗嘴:“采宁,江晚的家书里面,有没有说些他那边的事情——那种不合适在朝堂上说的事情?”
“多是筹备钱粮,以及四海的事情!”徐采宁皱了皱眉头:“大哥,你知道的,江晚那边几万兵马钱粮主要靠四海商行这边撑起的,下半年又给宫内送了二十万两白银,四海这边的事情繁复劳心,我哪里还也有时间问他军镇的事情!”
徐采宁犹豫了一下:“而且,江晚做事情,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那就是还是有事情发生!”徐允帧眉宇间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但是一直到现在,就连我这个定国公都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若是有事情发生,要么就是事情不大,要么,就是陛下有意保密了!”
“肯定有事啊!”徐任之叫了起来:“要不然,前几个月怎么宫里突然莫名其妙的给东江镇派了一个监军过去,这事情荒谬得就好像陛下给骆养性的锦衣卫派个监军一样,要是那样的话,陛下哈不如直接换了骆养性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呢!”
“锦衣卫指挥使陛下可以换!”徐允帧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但是,东江镇总兵,陛下怕是不能也不敢突然换掉,当日江晚去东江镇是弹压哗变,整肃军纪过去的,若是他能和鞑子对战,连连捷报,那必定是已经彻底了掌控了东江镇的兵马,陛下想换个总兵,即使江晚愿意,只怕这刚刚整肃起来的东江镇,立刻就要出乱子!”
“你明天进宫一趟,如果见不到陛下,就见见王承恩,他既然要借你的名义去辽东,肯定会见你的!”
徐允帧想了想:“看看能不能推辞这一趟,还是用身体不适的名义,去四海到南方的商行去将养一下,至于去辽东,反正任之也是要去辽东就职的,你们姐弟一体,王承恩和任之一起去,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徐采宁欲言又止。
“江晚的血脉在你的身边!”徐允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要避开这个当口,不要去辽东,等你到了南方,以你四海的实力,你要去辽东,不就是你一个念头的事情吗?”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到了那边,谁还管得了你不成!”
“大哥这个做法作为稳妥!”徐任之点点头:“陛下若是真的倚重江晚,看重辽东的局势的话,你的请求一定会起作用的!”
“就这么决定了!”徐允帧说道:“不过采宁,你出身我徐家,自然知道我徐家立足大明的根本,我徐家自先祖封爵到大哥这一代,享受朝廷的供奉,自然也是与国同在,你若是能到江晚身边,你身为他的正妻,若是江晚有些什么不合适的想法,你一定要尽你为人妻的责任,好生规劝于他!”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徐采宁,隐隐露出几分担忧:“社稷危难之时,我徐家上下,定报国恩,与国同戚,若是我兄妹日后有反目之时,我等还有何面目去见我徐家先祖!”
“我明白了!”徐采宁狠狠的点了点头:“大哥的担忧我明白的,不过,我相信我的眼光,江晚不会负了陛下,不会负了朝廷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样最好!”
徐允帧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咱们的这位陛下啊,威望渐隆,如今就连常伺在他身边的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大哥只是想大明好,想陛下好,想咱们徐家好啊!”
兄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咱们都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