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里,徐采宁整整一个上午,都是提心吊胆。
从江晚出门之后,差不多每半个时辰,她都要派人去路口去看一看,看一看江晚的车马有没有从宫中回来,就算知道江晚不会那么早回来,她依然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
等到了过了两个时辰,派人去路口等待,已经完全抚慰不了她之后,她干脆直接就派人去宫门附近等候去了,所以,当江晚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里的时候,她那种如释重负的喜悦,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下人和护卫,如果不是要保持主母的体统,她都想飞奔过去,狠狠的扑在对方的怀里了。
“回来了!”
一上午的焦急的等待,变成了她面含笑容是三个字,江晚微笑着看着这个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笑着点点头:“回来了!”
下人和护卫们,识趣地散开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破虏闹腾了一阵,刚刚睡着!”徐采宁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怎么去那么久,陛下和你有那么多话说吗?”
“都担心了我那么久,多说几句这不很合理吗?”江晚笑了笑:“你也担心吧,怕我回不来?”
“你说呢?”徐采宁白了他一眼:“见过傻大胆的,没见过你这么傻大胆的,咱们的这位陛下真要杀起臣子来,可眼睛都不眨的!”
“我在叫胸有成竹!”江晚哈哈一笑:“有吃的没有,都饿坏了!”
“早准备好了,我叫他们送过来!”徐采宁笑着点点头:“咱们边吃边聊……”
“哦,昨晚还没聊够吗?”江晚打趣着着她,徐采宁脸微微一红:“没正经的,我说是聊正事,你昨晚和我聊正事了吗?”
算起日子来,两人分开都足足有一年有余了,从徐采宁怀孕江晚离开京城,到如今的江破虏都满地爬了,两人这才重新见面,可不管是徐采宁还是江晚,两人除了有那么一点小别胜新婚的热乎劲儿,竟然没有一丝的陌生感。
就连这出门,回家,闲聊,一起吃饭,都如平常夫妻一般平常。
如果不深究这丈夫出门是做什么的话,还真和其他人家没什么区别。
“皇帝让你带着破虏进宫去参见一下太后和皇后,应该会有些恩典赏赐!”江晚含含糊糊地说道:“如果宫里不派人来,你就派人去问问,看看什么时候合适!”
“哦,那咱们不去辽东了吗?”徐采宁说道:“我行李都还没散呢!”
“不着急!”江晚摆摆手:“在京里大概要呆些日子,什么时候走还不知道,走的时候你若是想去辽东看看就一起去,若是不想去,就和破虏留在京里,也随你的意思,你的去留皇帝应该不会再关注了!”
“那家里也不会再有锦衣卫了?”徐采宁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看吧,皇帝应该会吩咐骆养性,如果骆养性不知趣,那我就去和他聊一聊!”江晚笑着说道:“你相公我如今可是和骆养性平起平坐的大人物了,这点面子,骆养性能不给我?”
“看把你能的,这里是京城,可不是辽东!”徐采宁没好气的白了自己相公一眼:“我大哥被陛下勒令闭门思过一个月,可就是锦衣卫看着门呢,你看我大哥敢不敢出门!”
“这是好事情!”江晚哈哈一乐:“大哥害的皇帝白白担心了一场,受点小惩戒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不过大哥的恩宠不会少,而且,只会越来越重,这对于你们定国公一脉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情,不碍事不碍事!”
“真不碍事?”徐采宁犹自不敢相信的问道。
“真不碍事!”江晚点点头:“其实,陛下昨日肯亲自去见我,咱们就应该放心了,他要真担心咱们对他不利的话,他怎么都不会来的,派上几百个锦衣卫来那才是正常反应,看来,陛下也不想失去我这个忠臣啊!”
“哼,自吹自擂!”徐采宁哼了一声:“那岂不是扶摇和凯瑟琳,都可以回来了?这些天,他们在外面餐风露宿的,只怕也吃了不少苦,如果没别的事情,还是快点让他们回来吧,咱们江家人丁单薄,让她们给破虏添几个弟弟妹妹也是好的!”
“凯瑟琳那边只怕回不来!”江晚摇摇头:“佛郎机人要搞事情,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哪里去找,凯瑟琳在佛郎机人那边说得上话,又有我的支持,这一次,佛郎机人和葡萄牙人争斗,不管他们输赢,反正咱们得扒拉下他们一层皮来!”
“那扶摇呢,扶摇在濠镜澳那破地方,总可以回来吧,嫣然在那边看着呢,没必要她也一定要在那里吧!”
“扶摇也回不来!”江晚还是摇了摇头:“嫣然现在可没在濠镜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在琉球国,濠镜澳那边咱们商行的买卖,全部都是扶摇在打理呢,她要回来了,谁来管那边的事情!”
“哎!”徐采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咱们家人丁不旺啊,你如今也算是发迹了,怎么就没几个投靠过来的穷亲戚什么的呢,什么事情都要主人们亲自出面去做,你这个大老爷,也做得太失败了吧!”
“你是在委婉地劝我多纳几个妾室么,对了,朝鲜国有人送了我一对姐妹花,姿色还不错……”
“闭嘴!”徐采宁眼睛一瞪:“我不管什么朝鲜国,琉球国的,总之,咱们家已经有了扶摇和凯瑟琳了,其他人没有我这个夫人点头,谁也别想进咱们江家的门!”
“反应这么大……”江晚嘟哝了一句,默默的扒起碗里的米饭起来。
“老爷!”徐采宁眼珠一转,露出一丝媚笑:“若是辽东苦寒,你想找几个侍妾暖暖被窝,妾身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不过,你现在可是堂堂的指挥使,可是那些犄角旮旯来的野花可以随便服侍的,你若真是有这个意思,你忘记我名下还有个楼子了吗?”
她吃吃笑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你告诉我,保准不管什么类型的,我都能给你找出几个好姑娘来,而且,又干净,又忠心可靠,可比外面的那些狐狸精强多了……”
江晚将头埋在饭碗里埋得更深了:“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说什么女色,坏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