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镇抚司的大军并不是第一个抵达盛京城下的明军。
孙传庭的大军四万余人,已经在三日前抵达了盛京城下,并且尝试向盛京发起攻击过。
只不过这三天以来,他们连盛京城的城墙都没有摸到,就是这城下的蜘蛛网一样的壕沟大战中,损失了不少士兵。
鞑虏的顽强超过了明军的想象,而鞑虏放弃自己的骑兵优势,在盛京城下布下了这一个壕沟大阵,一副死守到底的架势,也是超乎了明军的想象。
海外镇抚司的大军的到来,显然令孙传庭有些喜出望外,在他看来,大量拥有火器的海外镇抚司的兵马,显然正是鞑虏摆开这种壕沟大阵的克星。
而齐武和带领的援兵,也在盛京城下回归了孙传庭的麾下,他给孙传庭带去了更多关于他见识的海外镇抚司的战法,这让孙传庭坚信,要破鞑虏的这大阵,只需要将海外镇抚司的数百名大炮架起来一阵猛轰就可以了。
而只要破了这壕沟大阵,接下来的攻城战,不管鞑虏有多么顽强,他有数十种办法可以夺下这座城池。
“所以,督师大人的意思,我军主要负责这城池的外围,真正的攻城战,则是交给督师大人的兵马了!”
“如果江指挥愿意的话!”孙传庭笑着看着江晚。
两军首脑的会晤,在海外镇抚司大军抵达的第二天就开始了,如此大的战场,如此重要的战役,各方兵马各自为战显然是不行的。
谁是帅,谁是将,谁节制谁,谁指挥谁,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孙传庭看着江晚,他一点都不担心江晚反对,这一年多来,两人之间的默契,足以证明江晚觉得是一个识大体的人。
同样,他也不担心江晚会反客为主,要拿所有兵马的指挥权,识大体的人不是蠢人,若是没有圣旨,要这个指挥权,等于是要了一根要命的绞索。
以区区一个镇抚司指挥使的身份,指挥辽东督师以及麾下兵马,这要不是想造反,都不会这么昏头。
“可以是可以!”
江晚点点头:“正好在这一方面,我海外镇抚司的兵马倒是有一些心得,和鞑虏在这壕沟之中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鞑虏既然敢摆出这样的阵势,肯定是有些新东西的,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不过……”他微微的沉吟了一下。
孙传庭看着江晚,凝重点头:“我知道江指挥担心什么,我不会因为贪功,就拿士卒的性命不当一回事情,攻城的话,自然是看情况而来的,水攻,火攻,土攻,烟毒攻,有的是办法,我大明如今已经稳操胜券,驱使士卒蚁附攻城这种事情,不到最后的关头,我是决计不会用的!”
他正色说道:“而且,海外镇抚司的火器名声在外,若是要用得上你军的火器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的开口的!”
“那我就放心了!”江晚微微一笑:“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孙督师你拭目以待吧!”
两家的首领一旦确定打法,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从孙传庭抵达之后的战斗中看来,鞑虏修建如此规模巨大的壕沟,纵横交错,宽敞的地方甚至可以容纳两匹战马奔驰,他们在这些壕沟里动的心思可比海外镇抚司动的心思要多得多了。
陷阱,水淹,火攻,每一道壕沟就好像是一道鬼门关,反而士卒之间的搏杀,是最后的选择,鞑虏根本不在乎一条两条壕沟的得失。
往往明军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夺取了一部分的壕沟之后,转瞬之间壕沟内就变成了一片火海,让明军死伤惨重。即使是没有火油这些埋伏的壕沟,在白天里明军夺取了之后,晚上鞑虏会在毒烟的掩护下,再度将壕沟里的明军驱赶出去。看书溂
这也是让孙传庭头疼的重要原因,难怪他看到江晚的兵马来了,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在这外围不仅仅耗费的是士卒的性命,更是耗费的大明兵马的士气。
“大炮的轰击应该不会有多大的效果!”
回到自己的军中,江晚毫不犹豫的将各营统领召集起来军议,各路统领们脸色都有些古怪,这种挖沟拒敌原本是自家兵马的拿手好戏,可如今却是被鞑虏用来对付自家,他们都有一种很荒诞之极的感觉。
李自成是大名鼎鼎的“沟将军”,在这一方面自然是有发言权的:“我在阵前看了,鞑虏的壕沟有宽有窄,交通便利,各壕沟之间无论是士兵还是物资,运送起来根本不成问题,大炮轰击的话,鞑虏有着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躲避炮击,而大炮轰击坑道,几乎对坑道不会有多少破坏!”
“鞑虏不是傻子,他们不可能不防着咱们的大炮!”
姚春勇嘟囔了一句:“这仗打到最后,还是要拼人,鞑虏这也是输红眼了,和咱们拼人拼不过,就拼谁敢承受得住损失了!”
他摇摇头:“铁甲兵也不行,一旦进了鞑虏的坑道,咱们的铁甲兵就成了活靶子,鞑虏将有的坑道修的那么窄,明显的就是针对咱们的铁甲兵而来的,那么多的弯弯曲曲的地方,若是说不是为了防咱们的火铳,打死我的都不信!”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不要说现在鞑虏还有数万兵马,城里也还有十几万人,就让他们这么将脑袋伸出来让咱们砍,那是不可能的!”
许简倒是好不在乎的说道:“照着我说,既然大炮轰了没用,面对面厮杀咱们又吃亏,不如直接用笨办法,反正鞑虏也不是没试过,当初他们就想着直接填平了咱们挖的壕沟呢,这一次,咱们的人可比他们的人多,对了,大帅,眼下不止咱们这两家兵马,还会有援兵来的吧!”
江晚看着自己属下讨论,听到许简发问,微微的点了点头:“没错,锦州的兵马正在路上,按照孙大人那边的消息,三五日之内锦州那边的兵马就会抵挡,这一次,咱们关外的兵马几乎是倾巢而出了,到时候,在这盛京城下,咱们的兵马将会远远的超过十万大军!”
“这么多兵马,一人一口唾沫也将这破城池给淹没了!”赵虎臣不以为然的说道:“诸位,还记得当初孤山堡被淹的事情吗,如果填平不了他们的壕沟,咱们干脆直接引水淹了他们这帮家伙,我就不行这帮家伙在水里还会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