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个地方游击将军,江晚当然不会太在意,只要对方在接下来的事情里配合,而且不给他找事情的话,他倒是很愿意尊重一下对方。
毕竟从福建总兵徐一鸣那里知道,这赵颇也算是守土有功的一员战将,对这样的大明将士,江晚并不吝啬自己的尊重。
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接下来数天里,厦门港口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的船只和士兵。
而在当地,在赵颇的配合之下,一座巨大的军营也建立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海外镇抚司的官兵的到来,不要说当地的守军,就连当地的百姓一个个也感觉说话底气足了起来,有这么多的军队在这里,红毛鬼至少再也不来寻衅滋事了吧!qqxδnew
厦门的水寨里,长期就是两艘福船做主力,其余十来艘小型的苍山船,这基本上就是保卫厦门的主要水师力量了,而在岸上,驻扎着四个营的浙江兵,不过想想以赵颇一个游击将军都统领这些兵马,就知道这里所谓的“营”,和海外镇抚司的编制“营”,完全不是一回事情。
驻军的一个营兵力大概是四五百人,虽然为首的也叫统领,但是放在其他军中,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把总而已,大明的兵马以前有募兵制度,有卫所制度,加上海外镇抚司自己又搞了一套制度,这地方上的军队,为了配合水师搞出这样一个制度来,倒是也算是因地制宜了。
不过,随着海外镇抚司的兵马渐渐的越聚集越多,堂堂的厦门守将赵游击,别说见到侯爷不容易,就是再见到那个令他心动的水师统领李大人,也是很不容易了。
人家李华梅手下都能拉出一群游击将军来,若是江晚对地方守将的尊重,人家都有资格直接和福建总兵对话了,自然不用搭理他。
而随着战船的士兵们的聚集,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引起佛郎机人的警觉,毕竟这里距离东夷岛太近了,大明人如此多的战船和兵马集中在厦门,很难说不是针对他们而来。
而在这种压力下,他们终于集中自己聚集在热兰遮的士兵和佣兵们,对热兰遮城发起了一次大的攻势,试图一举攻占热兰遮城,结束这一场战争。
结果很不如人意。
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葡萄牙人以损失了数百的士兵已经更多的佣兵的情况下,依然被热兰遮的守军击退,对于一个在筑造这座城池之处就处处的处心积虑防范从外部来攻击的城池来说,以目前在热兰遮城外聚集的力量而言,基本上攻占这座城池,只怕还要付出这一次攻势的数倍代价。
尤其是在荷兰人清楚的知道,自己被困在这孤城之中,非常确定不会有援兵来救助他们,除了拼死一战尚且有活路,各种软弱只会令他们死得更惨。
所以,荷兰人的抵抗意志也是非常的坚强。
如果长时间的围困的话,胜利的天平无疑是会倒向葡萄牙人这一边,但是,葡萄牙人已经等不起了。
战争持续了半年,基本上这一次战争的大部分战略目的都已经达到,葡萄人在海上是贸易路线,哪怕是倭国,吕宋这样的贸易路线,都已经被葡萄牙人截断了半年,而即使现在结束战争,葡萄牙人也只是苟喘残延而已,在没有新的力量重新充实他们之前,荷兰人已经失去了和葡萄牙人竞争的实力。
攻占热兰遮城固然可以将荷兰人在远东的最后一个据点连根拔起,但是和与之付出的代价比起来,清除他们的这一个据点,并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维克多商会的大部分在远东的力量,都在为这一场战争服务,对于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会来说,长期的投入没有产出,那是绝对不是能容忍的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大明人这边已经发出了明确的信号,希望终止这一场战争。
而最明显的信号就是,在热兰遮攻势结束之后,所有维克多商会在四海商行雇佣的佣兵,以损伤惨重为名义,结束了和维克多商会的雇佣关系,这样一来,维克多商会在热兰遮城外的力量大为削弱。
如果不是这些佣兵在城外就地驻扎休整,维克多商会都要考虑是不是将自己的士兵撤回到海上来,以免遭受到热兰遮城的反扑。
再其次,何塞的船队里,迎来了大明水师的战船,大明人以一种不容否定的姿态,表示愿意充当这一场战争的调停人,并且定下日期,邀请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双方的首脑,到厦门商议停止战争的事宜。
何塞并不觉得自己若是不遵从大明人的意思,大明人会悍然和自己动武,在他的眼里,大明人的海上力量,是一件非常令人可笑的事情。
就连孱弱成如此模样的荷兰人都可以欺负一下大明人的海军,那么强大的维克多商会和葡萄牙远东舰队,当然更不会将大明人的海军放在眼里了。
只是和大明人接触的经历告诉何塞,大明人或许不会在乎多实际利益,至少,在他们看来,那种令人可笑的“面子”更比实际利益重要,所以,若是让大明人感觉丢了面子,可能导致的后果远远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绝对不会承认,这和这次大明朝廷派来调停这场战争的那位侯爵大人有关系,哪怕那位侯爵大人也算是他的故人,甚至是他的侄女婿。
哪怕他的这位侄女婿现在已经是大明手握重权的一位将军,刚刚击溃了大明北方蛮族数十万大军对大明的侵犯。
他敢向自己信奉的上帝发誓,自己决定去厦门看一看,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把控不了这一场战争,而是单纯的只是为了给大明人他们一个面子,让伟大的葡萄牙王国在远东这一块到处都是黄金流淌的地方,有着更宽阔的发展空间。
没错,上帝可以作证!
而他将会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厦门见到那个被他揍得满地找牙,下半辈子都有会心里阴影的荷兰总督,哪怕在名义上,那家伙是荷兰国王亲自委任的一省总督,而他不过是维克多商会区区一个远东的理事,一个商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