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沈老头笑着将酒鬼扶起来,轻拍他身上的灰尘:“没摔着哪里吧?”
酒鬼张了张嘴,还未说话,沈老头又道:“老兄弟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家里都有什么人?”
酒鬼唉声叹气的说:“我名聂酒,无家人,四处流荡,居无定所。”
聂酒?
听到这个名字,沈暖有些惊讶。
这不是舒伯伯在找的人吗?
她认真上下打量了聂酒一眼。
这怎么看都是个疯疯癫癫的酒鬼,哪像个神医了!
应该是重名。
沈家人不认识什么聂酒,听到这个名字并无特别的反应。
沈老头说:“没有家人吗?”
酒鬼点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让沈老头大发善心收留他。
沈老头却果断道:“若无家人,就没人来将你领回去,我只能让我的儿子们把你送去衙门了,县太爷定会给你这个孤寡老人安排一个好去处的。”
他说着就朝沈东几人招手:“儿子们,来送一下……”
酒鬼见此急了:“不不不!我不要去衙门!”
他抱住沈老头的手臂不撒手:“我前段时间不小心冲撞了一位官爷,那官爷蛮不讲理,说日后再看到我,就会把我打死。我去衙门就是送死,我不要去衙门。老大哥,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几天吧!我认错,我不该喝醉爬树上砸人,我不该嘴烂骂人,我不该对你家死缠烂打,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我只是太孤单了,想找一个住的地方,能有人和我说说话。你们家这么多人,孩子都这么可爱,我实在喜欢得很,求求你让我住几天吧!我不白吃白住,我可以治好你儿子脸上的伤疤。”
他说着就用手指向沈北。
见沈家人都不是好忽悠的,撒泼耍赖不行,聂酒很机灵的改变了策略。
他就要留在这里。
这个农家一看就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小女娃有意思,白狼也很有意思,还有他们家在县城里卖的草莓和葱花饼,那更有意思。
可惜他当时没银子买,没能品尝到那两样东西的味道。
聂酒说了一大堆废话,沈老头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话。
“你当真能治好我家老四脸上的伤疤?你是大夫?”沈老太问。
聂酒瞬间昂首挺胸道:“对,没错,我是大夫,还是个医术很厉害的大夫。”
沈老头摇头:“我不信。”
沈东等人也摇头:“我们也不信。”
沈暖和沈风齐声呵呵冷笑:“你看起来像个骗子。”
聂酒哎呦了声:“敢说我是骗子,来,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他撸起袖子,取下腕带,亮出里面的银针:“这叫银针,上好的银针。”
他说着又从挂在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三个药瓶:“这是我自制的药膏,你们闻闻,药味是不是很浓。”
沈老太闻了药膏,但还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这些有可能不是你的,而是你偷的,除非,你能当场行医证明。”
聂酒瞪大眼睛:“老大哥,你可真是不可理喻,这里又没有病人,你让我如何行医证明。”
沈老头正想指他家的老母鸡,忽然听到大门外传来骚动。
“不好了,周大哥摔进山沟沟里,把手给摔断了!”
这声音,是小虎。
沈老头等人立马跑出门查看情况。
沈暖走在最后面,她回头看了站着不动的聂酒一眼:“老爷爷,走啊!你行医的机会来了,要好好把握哦!”
聂酒看着她笑起来:“你个小丫头,走着瞧吧,今天聂爷爷就让你大开眼界。”
他双手背负在后,一副高人模样走出院门。
周大哥是周村长的大儿子,他家有块地在沈家对面的山坡下,地的旁边有条较深的山沟。周大哥一大早就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跤山沟,手臂重重的撞在大石头上。
小虎去山上砍柴,走到半路碰巧看见就把人救了起来。
沈暖一行人出来,就看到小虎扶着周大哥从他们家门口经过。
周大哥的右手臂无力垂吊着,左小腿还被划拉出一条长口子,伤口不是很深,可那血却流个不停。
沈东四兄弟想也不想,就跑过去帮忙,直接把周大哥抬回了家。
周村长见到大儿子的情况,忙让二儿子去请刘大夫。
刘大夫在刘家村,去请他需要耽搁一些时间,可周大哥实在疼得不行,血也止不住,周村长等人看得着急却无办法。
这时聂酒大步走进来,把沈东几人推到一边,斜撇了他们一眼说:“等什么刘大夫,我不就是大夫吗?”
周村长疑惑问:“这位是?”
沈老头淡道:“一个老骗子。”
他话音刚落下,聂酒就趁着大伙儿不注意,走到周大哥身边,抓住他的右胳膊,咔嚓一下就给他复了位。
“啊!”周大哥后知后觉的惨叫起来。
周村长等人都气得不行。
“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
周村长刚准备指责聂酒一番,他大儿子忽然停止了惨叫,惊喜的说:“咦?我的手不痛了,能动了!”
周村长忙看过去,只见他大儿子挥动着右手臂,跟没事的人一样。
真是奇了!
断手也能这么快治好吗?
沈老头赶紧改了口:“他是个假装成骗子的神医。”
聂酒嗤笑一声:“只是脱臼而已,有啥好大惊小怪的,还断手?断个屁!”
他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一瓶药,用帕子给周大哥清理左小腿上的伤口,打开瓶塞撒点药粉上去,半会儿血就止住了。
沈老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是个有本事的老酒鬼啊!
是他之前小看人了!
他家老四的脸有救了!
得赶紧把人拐回家。
看到聂酒的本事,沈暖小眉头微皱。
所以这货真是聂神医?
聂酒三两下就治好了周大哥,着实把大家都震惊到了,最惊喜的当属周村长一家,对着聂酒千恩万谢,只差把人供起来了。
聂酒嘿嘿笑着,摊开右手:“我们不熟,感谢的话不必说,直接给诊费吧!”
周村长笑着:“诊费是肯定要给的,请问诊费是多少?”
聂酒贼笑:“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