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片刻间,此地的修士尽数不见,除去极少的几位修士因为恐惧而离开外,绝大修士已经尽数踏入了地宫中。
偌大的入口处,只余下了宋行一人。
宋行皱着眉头,眼中露出挣扎之色,这挣扎并非畏惧,而是因为知道的比旁人多,故而犹豫不决。
“唉,那未取走丹炉的修士,因为未知,选择逃离此地,而我却是因为知道的太多,反而徒增烦恼……”
若是他与这些修士一般,必然会毫不犹豫的进入地宫之中寻找宝物,然而此刻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挣扎之意。
“此事归根结底,是因为那被天南山镇的人形妖物,因为我不懂那妖物是何物,故而恐惧不前……”
“其二便是这搬山宗内,最为珍贵的传承术法已经被我获得,罗曌决然不会骗我,否则我不会获得这所谓的搬山宗祝福,所以地宫之中,即便有些宝物,也不会太过珍贵。”
“如果是这样,那么从这地宫中出现的诡异气息来看,此地不值得冒险……”宋行思索片刻,眼中露出决断,毕竟除去这地宫外,此地还有数名仇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刻离去,前往北疆之地,完成宗门任务,必然能躲开一切危机!
想到此处,宋行不再犹豫,而是盯着那裂缝看了看,身子准备往后退去。
然而就在宋行准备后退时,异变突起!
这异变并非来源于外部,而是出现在他的手心,他手心中,那小巧如一座山峰般的印迹,忽然散发出强力的光芒。
宋行一愣,立刻感觉到手心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似不受控制一般,带着他整个人直奔裂缝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宋行瞳孔瞪大,整个人如同被这印迹牢牢抓着,身子不受控制般飞起,一瞬间穿过裂缝,进入了地宫之中。
搬山宗的地宫,已经尘封了许久,具体的年月,已经无人知晓,但至少也已经超过了五百年。
这地宫很是阴暗,与外界宛如两个天地,极为阴暗潮湿,没有照明之物,只有一团团晦涩暗淡的幽幽绿光漂浮在空中,这绿光似是尸身腐烂后出现的瘴气,与此地的阴煞之气融合凝聚而出,借着这丝光亮,可以勉强看清四周。
宋行的身影蓦然从裂缝中卷入,脚下一个趔趄,这才站稳身子,此刻迅速抬头看去,只见空中有点点绿光,不远处,一团团黑色的雾气,环绕在一块块破碎的石碑中,仿佛压在人心头的大石,沉甸甸的让人心底发闷。
借着幽光,宋行环顾四周,只见他所在之处,没有修士,只有他一人,不由心中升起一抹恐慌,想必这裂缝似是一道传送阵,进入之人,会被分散在此地。
宋行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低头看去。
在他的脚下,一片片黑色雾气升腾,在这雾气中,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爬行,想必应该是因此地的潮湿阴冷诞生出来。
宋行顺着此虫爬行的路径望去,只见在不远处,有一根高耸入云的巨大的铜柱,这铜柱不知是用何物制成,上下两端连接着地面,将这地宫支撑了起来。
如这般粗壮的铜柱,此地共有三根,每一根上面都刻画着一只妖兽图案,这妖兽宋行从未见过,此刻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吹散了宋行眼前的黑色云雾,在这雾气散去的瞬间,宋行目中立刻露出了一股惊悚。
他分明看到那铜柱上的妖兽双眼仿佛眨动了一下,但转瞬即逝,等宋行再看时,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莫非是我产生了幻觉!!”
宋行盯着那铜柱,心中暗道一声,极为小心谨慎,此地的瘴毒若是进入体内,可以使人产生幻觉,此事他在学习炼丹时便清楚,只是他盯着那柱子看了半晌,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这才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别处。
所见之处,除去那三根巨大的铜柱,皆是残骸断壁,且这地宫范围很大,隐隐堪比整个搬山宗,似乎是建立在搬山宗的下方。
在距离铜柱不远的地方,似有阁楼耸立,洞府盘踞,其上有微弱的禁制阵法覆盖。
“那裂缝难道是一处传送阵不成。”宋行沉思少许,此地的阴暗与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搬山宗内。
片刻后,宋行索性不再考虑此事,既然已经进来,那么想离开这里,除非找到出口,否则无无头苍蝇般,恐怕会有祸事上身,而且这印迹能将他带入其内,必然说明此地有些他不清楚的秘密,说罢宋行身子一动,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处洞府飞去。
这洞府外一片狼藉,许是当年对战时留下,宋行见状,抬手拍在洞府外的阵法上,这阵法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立刻灰飞烟灭。
宋行迈步走了进去,其内并无他物,一张床塌,两头是粉色帘布,应该是一处女子的洞府所在,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放着一枚铜镜,那铜镜四周已经锈迹斑斑。
宋行摇了摇头,没有露出失望,这般景象,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忽然眼中撇到镜中的自己,顿时愣在原地,那镜中的人,是他自己,看上去已经褪去了青涩,而是多了一抹成熟。
宋行瞳孔一缩,立刻抬手摸了摸脸庞,发现脸上覆盖的人皮面具不知何时消失不见,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这是怎么回事!!”
宋行楞楞的站在原地,眼神中升起一丝阴霾,那人皮面具乃是隐藏他容貌之物,如今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而且他居然没有任何察觉。
宋行皱起眉头,心中开始迅速思索起来人皮面具的消失,代表着他在这地宫中,极有可能要面对一场杀劫。
想到此处,宋行立刻往胸前还有腰间的储物袋看去,除了这面具外,别的东西都存在,包括雪猿都安然无恙的在令牌中。
“……莫非是因为此地的阵法。”
宋行眉头紧蹙思索起来,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通是哪里出现了变化。
“想要悄无声息让我脸上的面具消失,极有可能是我进入此地时,被覆盖在此地的阵法剥夺,莫非这阵法可以剥夺一切能隐藏自身之物不成!”
宋行抬头朝头顶望去,一片黑暗,看不出虚实,即便是神识都无法蔓延许久便传来一股刺痛,宛如深渊,他好似站在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