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掀开帘子,坦然上车。
马匹跟他久了,沾了些灵性,自动跟在车后行走。
车上,除了苏月儿,还有嬉莲儿与姒彩儿,个个一副幽怨模样。
嬉莲儿便是委屈道:“萧郎,妾们不主动来,你是不是就要与妾们断绝关系了?”
姒彩儿也是叹了口气:“妾们知道,宗门这次确是有些不地道,可妾们只是小小金丹,长辈们定下来的事情,也没办法啊,幸好萧郎吉人自有天相。”
苏月儿哼了声:“你是否还在责怪我们?”
时常打麻将的人都知道,麻将场上,最忌讳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打麻将,这叫三娘教子,必输无疑。
虽然从风水来说,是无稽之谈,但事实上是很有道理的,一个女人撒泼,都叫人头疼,如果三个一起撒呢?
或者不撒泼,只是嘻嘻笑笑,耍耍小赖,你能怎么样?还能掀桌子不打了?
此时在车上,苏月儿三女端坐在对面,萧业独坐一边,给他一种三娘教子的即视感。
显然,三女就算不是有备而来,也是存了杀一杀自己气势的想法。
萧业可不会让她们得逞,索性起身,挤进了苏月儿与嬉莲儿中间。
“萧郎!”
嬉莲儿又惊又喜,不自禁的俏面贴在了萧业的肩膀上,轻轻磨蹭着。
“萧郎你真偏心!”
姒彩儿不乐意了,嘟着嘴,却隔着苏月儿,抓起萧业的手,摩挲着。
苏月儿秀眉则是微不可擦的拧了拧,她看破了萧业的心思,这家伙……还真是精明呢。
不过这样的男人才是她喜欢的,如她这种独立性极强的女子,寻常唯唯诺诺,或者胸无城府,小鸡肚肠之辈,根本不入她的眼。
只有如萧业这种,才情卓着,心细如发,又豁达大度的男子才会让她倾心。
而且萧业肯坐过来与自己亲近,说明了萧业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宗门的不地道,不禁暗松了口气,把贴面贴在了萧业的另一边肩膀,一股久违的温馨涌上了心头。
却是出乎三女的意料,萧业懵逼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素心宗哪里不地道了?是不是怪我没去贺喜?其实我不是不想去,实是大阁领刚刚过世,卫里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我若是这时去向苏小小前辈道喜,卫里会怎么想?对不对?
既然大家都在,刚好,请替我向小小前辈道个歉,过一阵子定当上门赔罪。”
“这……”
三女膛目结舌,这家伙到现在还抵死不承认啊!
不过细细一想,有关萧业的一切,哪怕分析的头头是道,仍只是谣言,没人能拿出实证,心里均觉憋的慌。
苏月儿不愤的轻掐了下萧业的后腰,嬉莲儿也跟着掐了一把。
姒彩儿则是拿小手指轻轻拨弄着萧业的掌心,麻麻又痒痒。
萧业其实也在小心翼翼的试探,毕竟三女的美色搁在这儿,宗门是宗门,她们是她们,如果自己如头铁男那样,闹的不可开交,乃至于反目成仇,致使三女弃之而去,转投入别人怀抱,那他绝对接受不了。
而且素心宗的情报网络对他的帮助也极大,绝裂的后果是他奈何不了素心宗分毫,反会失去一个有力臂助。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济,才会被素心宗当作棋子。
念及于此,萧业只觉得心里恶念翻涌,恨不能把三女狠狠蹂躏一番,先收点利息再说,不过他清楚自己仍处于危险当中,不宜过于沉迷女色,于是问道:“你们找我来不会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吧?”
苏月儿直起身子,正色道:“你家的后院着火了,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
萧业心里格登一下。
嬉莲儿接着道:“萧让父子三人已经回到了萧家庄,大肆散布你的谣言呢……”
三女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打探到的情报道出。
“娘的,定有人暗中捣鬼,想通过萧让父子把我逐出宗族,是谁把他们找回来的?”
顿时,萧业脸色难看之极。
姒彩儿道:“理应是张易之,我们的人,曾看到张易之府上的仆役曾与那三人在一起过,不过萧郎也不用太担心,听说你的岳父去拜访了老族长,必定会劝说的,想必老族长也是明理之人。”
苏月儿从旁道:“张易之此人,阴险歹毒,惯于从背后暗箭伤人,总这样可不行,不知萧郎有没有想过对付张易之?”
“苏大家有何提议?”
萧业心中一动。
“或许萧郎可从韦九娘处着手。”
苏月儿神秘一笑。
嬉莲儿跟着道:“萧郎怕是不知道吧,小小师伯早对韦九娘动了手脚,或许她已经认定自己是萧郎的人了,再据我们观察,韦九娘这段时间以来,似乎在刻意避开张易之,可能心里在挣扎呢……”
随着嬉莲儿娓娓道来,萧业顿觉头疼,这什么馊主意啊,等于是让自己牺牲色相,把韦九娘拉入自己的阵营,做个小内奸。
“怎么,那么个大美人儿便宜你了,你还不乐意啊?”
苏月儿颇为酸溜溜道。
“是啊,韦九娘看似风骚,但是据师尊探查,实则除了张易之,并没有经历过别的男人呢!”
姒彩儿也从旁道。
“不行,绝对不行!”
萧业严肃的摆了摆手:“情之一字,稍有不慎,便玩火自焚,更何况我若只能勾搭张易之的妻子才能打击张易之,那我与他有什么区别,此事断不可为!”
“嗯,师尊果然没说错呢,当时妾和师尊提议,师尊说你有君子风度,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段。”
苏月儿欣慰的笑道。
萧业明白,这是苏小小在向自己示好,前次差点陷自己于绝境,打了一个巴掌,现在又想修补裂痕,于是反手再丢一颗甜枣,这样的套路太熟悉了。
不过萧业没法计较,主要是实力不如人。
“什么君子风度,我看是怜香惜玉!”
嬉莲儿哼了声。
萧业无奈的瞪了眼过去,便道:“韦九娘与张易之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不以情伤她,并不代表会放过她,打击张易之,我有两条思路。
其一,从女皇着手,小小前辈曾判断女皇需要吸收自身精气才能与净光天女元灵融合,假若精气不够,又会如何?”
姒彩儿不解道:“萧郎的意思妾明白,是推动女皇采补张易之,可妾又有一点不明白,天下男人何其多,有修为的也不少,为何女皇一定会看中张易之?”
萧业微微笑道:“根据小小前辈的说辞,我断定寻常修士的精气不适合女皇,必须要有龙气,这就把范围限定在了龙种之内,而绝大多数的龙种只是凡人,经不起采补,有修为的龙种多与女皇有血缘关系,想必女皇还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思来想去,除张易之无他。”
“嗯!”
嬉莲儿猛点头道:“张易之是李建成后裔,在血缘上与太后八秆子打不着,确是最适合的人选,恐怕女皇会把他吸成人干呢,回头就让月儿师姐去和师尊说一说。”
“别急!”
萧业忙拦住:“张易之什么样的品性?若是当了女皇的面首,岂肯白白献出精气?必会借着女皇的宠爱胡作非为,轻则为祸天下女子,重则祸乱社稷朝纲,此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己,不可滥用。
不过我还有一法较为稳妥,我们可以从关中韦氏着手,在适当的时机揭穿韦九娘与韦王妃是姐妹关系,你们说女皇会怎么想?”
“不错!”
苏月儿美眸一亮道:“萧郎第一法是诡,第二法是正,先施以正计,妾就不信庐陵王与花间派勾结,明摆着图谋不轨,女皇还能容忍。
只要女皇降罪,或能把张易之逼出洛阳,我们可以设伏围杀他,嗯,就先着手第二法,第一法视情形而定,只是……萧郎先前不是不愿扯连庐陵王么?”
萧业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我担心惹火烧身,但女皇已对我恨之入骨,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女皇怕是也恨不得我与李唐宗室斗个死去活来!”
苏月儿沉吟道:“师尊说女皇只差一线就能与净光天女元灵融合,多半已经尝过了伟力自有的滋味。
骤然得到伟力,和正常修炼一步步得到力量不同,往往会刺激心态巨变,狂妄自大,冷酷无情,视苍生如蝼蚁,或许女皇真会将计就计,推动李唐宗室与萧郎斗个两败俱伤。”
萧业带着些许担忧道:“暂时女皇身无法力,只要我自己不出错,怕也奈何不得我,但我担心万一女皇被净光天女夺了舍,再以女皇的面目出现,恐非天下之福。”
“嗯!”
嬉莲儿点头道:“净光天女在西天佛界视同仙界的仙人,而仙人看我等,有如蝼蚁,确实很难说。
好啦,我们能想到的,阳神也能想到,该让他们去头疼,今晚妾们设了宴招待你,前面就是了!”
萧业为难道:“我得回家啊!”
姒彩儿扑哧一笑:“早猜到了,萧郎放心,咱们已经着人去你家打过招呼啦!”
萧业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