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理解韦妃归心似箭的心情,就象买彩票中了头奖,没兑奖之前,心里总是不踏实,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会涌出,只有钱拿到手,才真正安心。
韦妃也是如此,回到洛阳,才能让她真正放心。
可是萧业不想走啊,和这女人打交道也是个头疼事,正暗暗盘算该如何拖延的时候,却是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天空铅云密布,丝丝冷风直往领口穿。
‘天助我也!’
萧业暗道了声好,便道:“请王妃抬头看天,恐怕很快就要下雨了,冬雨冷湿,还是再留几日为好。”
韦妃抬头看去,颇为无奈道:“已经耽搁不少时日了,陛下想必也心焦,萧大人多费点心吧。”
“臣会注意的,臣先告退了!”
萧业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不片刻,天空飘起了小雨,到了夜间,狂风越来越大,雨水凝结起来,成了冻雨,萧业大喜。
如果只是下雪,江南的雪一般不会留太久,没几天就化了,最多道路泥泞些,对乘车的李显一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冻雨不同,地面结了冰,人马车驾都没法行走。
果然,次日早起,蒙蒙细雨还在下着,可是地面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半透明的冰盖,老百姓怨声载道,咒骂老天爷,但萧业则是老怀大慰,省了再去应付韦妃的工夫。
说句现实话,这种天气,既便萧业想走,韦妃都不敢走。
“萧郎,你果然受天道垂锺呢,连老天爷都在帮你。”
姒彩儿迎了上来,顺势把娇躯偎入萧业怀里,并挑恤般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嬉莲儿。
萧业一看,差点笑出声,嬉莲儿正被郭婷婷缠着,满面无奈之色,果然是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下去。
林敏漪也是与兄长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她做不到如姒彩儿这样主动投怀送抱啊!
“萧郎,妾什么时候才能有地级才气?”
姒彩儿凑近脸颊,轻声询问,嘴里呵出的芬芳,让人如堕入温柔乡中,丝丝缕缕撩拨着心弦。
萧业颇觉吃不消,两手一摊:“姒大家先把才气甄至九品巅峰再说吧。”
姒彩儿咬着嘴唇道:“妾入了九品已经好久啦,都没半点寸进,萧郎可有别的办法?”
萧业一眼看破姒彩儿的心思,摇头道:“你可别妄想走捷径,最终会害了你自己,才气还是要靠感悟而来,这样罢,我在阴山宗得了些感悟,可以传给你们,具体能感悟多少,就看你们自己,大家都过来。”
嬉莲儿一喜,忙摆脱郭婷婷,飞奔而来。
其余诸人也精神一振,围在萧业身边。
萧业让各人放出才气,将自己对小世界的感悟,以及最基本的数学方法传授过去。
当然,不可能象对太平公主那样填鸭式传授,毕竟他们的才气太低了,一古脑儿的传输去,极有可能精神错乱,只能按步就班,传输一点,着重讲解,自行领悟。
萧业重点关注心如心意,俩丫头太懒了,不督促不行。
刚开始,元婴们还自恃身份,不肯过来,只远远观察,但是萧业对于世界的感悟,源于九州修行界顶尖阳神采集的数据,论起精采玄妙,远非寻常元婴的眼界能比,甚至苏小小都自愧不如,哪怕不甚理解,都有着狠狠的触动。
“哎~~”
苏小小叹了口气,主动过去,厚着脸皮放出才气。
有苏小小带头,元婴们也顾不得矜持,纷纷上前,有样学样。
……
绝情谷!
山谷中,情花漫天遍野,争奇斗研,却是鸟兽全无,也没有别的花花草草,整个绝情谷数千里方圆,只有情花这一种植物。
哪怕是阳神看久了,心里也有种毛骨耸然之意。
云浮子便是如此,负手望向连绵花海,心里幻象从生,有种投身于花海遨游的冲动,让他暗呼了声厉害。
云浮子是云中子的师弟,受命前来,掣肘苏小小,只要苏小小不动手,他也不会动手。
牛长根站云浮子后面,原本高昂的气势已经渐渐转化为了焦躁。
是的,既便阳神不出手,他也有十足信心于绝情谷尽歼素心宗,并顺手了结李显全家,可是十来天过去,萧业一行人仍在吉州。
后面有脚步声接近,牛长根回头看去,正是羊虚之。
“可是有消息了?”
牛长根问道。
“师兄,吉州一带大范围降下冻雨,道路结冰,树木披霜,怕是又得耽搁啦!”
羊虚子颇为无奈道。
“娘的!”
哪怕元婴巅峰,牛长根也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冻雨是最糟糕的一种天气状况,没个十天半个月,休想化冰,这还要看天气,如果天气一直冷下去,明年开春化冻也不是没可能。
“前辈,可能施法力消融冰雪?”
牛长根又问道。
云浮子嘴角略一抽搐,真当阳神是神啊?
阳神能操纵天地规则是不假,但是天象、气候关乎民生,是非常特殊的规则,极有可能引发连绵不绝的因果关系。
辟如融冰消雪,确实可以操纵规则使得局部天气回暖,可是冬季低温不够,害虫杀不死,来年歉收,农民遭了灾,因果算谁的头上?
而且春夏秋冬,四季皆有定数,妄自改变气候,是逆天地大势的行为,别说他,就是上清宫青衣老道,都会慎之又慎。
云浮子摆摆手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下雨之前,庐陵王在吉州足足逗留了十日以上,道友不觉得奇怪么?”
“这……”
牛长根心头格登一下,问道:“前辈的意思是,素心宗与那小子,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可是此计天衣无缝,他从何得知?”
“嗯?”
云浮子眼神一冷。
牛长根暗道声该死,计划是道门制定,全程由道门参与,自己提出怀疑,不就是怀疑道门泄的密?
“晚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心里不解。”
牛长根忙改口道。
云浮子神色稍缓了些,便道:“萧业此子,不可小觑,你可先着人多加探视。”
“是!”
牛长根将信将疑的应下。
一晃月余过去,已是隆冬时节,李显一家仍缩在吉州城里,摆出一副明年开春再走的架式,牛长根终于相信萧业是故意赖着不走了。
“师兄,他缩城里不出来,难道咱们就不能杀入吉州城?有前辈在,怕什么?”
绿婆婆催促。
牛长根横了眼过去。
开玩笑,杀入城池等于谋反,天下共击之,别说他还没疯狂到这样的地步,云浮子也不会同意。
果然,云浮子面现不豫,实际上他也有些心浮气躁了,他敢断定,萧业赖在吉州,是打算把花间派从绝情谷中勾出来。
马保贞迟疑道:“师兄,那小子摆明了不会进绝情谷,咱们守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万一他趁我等不备,带着庐陵王先行,以他的身法,回洛阳只须个把时辰,届时大局已定,怕是再无计可施呐。”
“师弟的意思是……”
牛长根回头看去。
马保贞道:“从天气看,那小子理应开春才会离去,咱们不如放弃绝情谷,于归途布置,有前辈牵制苏小小,师兄对付姒昭君,其余几个元婴和那小子,交由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按原计划,在绝情谷伏击,可以十拿九稳,现在伏击战变成了遭遇战,必然会有伤亡。
目前花间派在谷中,还有两个元婴未动,倾巢而出,一共是六个元婴,而素心宗一方,连萧业在内,也是六个元婴,一对一。
再考虑到花间派心法压制素心宗,又有充足的时间布置辅助阵法,纵有伤亡,也可全胜,无非没有先前的计划完美。
“前辈意下如何?”
牛长根问道。
云浮子淡淡道:“贫道只为限制苏小小出手,自当由道友拿主意,不过如道友下定决心,为公平起见,贫道可传讯师弟,阻止梅花内卫增援。”
“多谢前辈!”
牛长根心头一喜,便道:“既然他不敢来,咱们就打出去,传令,着金丹以上弟子准备半日,今晚务必赶到吉州!”
“是!”
一众元婴抱拳施礼,纷纷散开,去往各处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