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姜战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摆在身前的案几。
徐州的大捷让姜战如今的筹码变的愈发丰厚。
同时,此次中原大战也将因此迅速走向落幕!
听着戏忠的计策,姜战不由陷入沉默起来,仔细的思考究竟能够获得多少好处。
能从老曹这个奸雄手中薅羊毛的机会可不多见,上次薅羊毛还是在上次。
说实在的,听到老曹这家伙在南方发展的这么好,他都有点想念那个为人敦厚的敦砸了。
或许是曹操也知道这个宗族大将有点不靠谱,所以自从那次被赎回去后,就一直让他搞搞后勤。
偶尔听到敦砸的官位一直在升,至于他究竟立下了多少功勋?
估计也就是在扬州欺负欺负当地的土匪,然后种种地,仅此而已了。
“谈判之事并不急,我们是主动方,掌握这么多的筹码,该着急的是他曹操,暂时先将曹仁、曹洪等将好生看管,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良久,姜战才面带笑意的对众人说道。
“诺!”
几人闻言相视一笑,对着这位愈发英明的燕王充满了期待。
这才对嘛,咱们掌握着主动权,若是主动去和曹操谈判,那不是落了下乘?
“燕王,家叔于今日前传回消息,言称已成功劝说了长沙太守张羡起兵反抗刘表。”
这时,荀攸将书信交给姜战过目,同时开口说道。
“就一个长沙太守,他能牵制住刘表?”
姜战双眉微微一皱,有些怀疑问道。
就在半个月前,他得到消息说,刘表已经调集完精兵五万,由大将张允统兵准备驰援中原战场。
如今对方这么久都没来,应该就是荀谌这个舌战莲花的发挥了作用。
唯独让姜战想不通的就是,区区一个郡守,是如何能够拖住整个荆州的。
要知道,刘表虽然看似没什么进取之心,但其荆州军可是号称十万精兵。
这也是为何孙老虎打了这么久的荆州都没有打下来,最终不得不东进扬州的缘故。
“回燕王,这张羡历任过零陵、桂阳、长沙三郡太守之职,执政期间深受当地百姓拥戴。”
荀攸笑着对姜战解释道。
话已至此,姜战瞬间明白了过来。
看来这张羡是号召了荆南四郡之力来反叛刘表。
他现在很好奇,荀谌是如何说动这个张羡的。
时间回到半个月前。
荀谌与鲁肃二人抵达长沙,并顺利的见到了长沙太守张羡本羡。
年过四旬的张羡格外的稳重,浑身都散发着久居高位的气势。
“汝乃北地之人,缘何不远数千里而来我长沙?”
得知荀谌的身份后,张羡便面露好奇之色的问道。
“张太守既知晓我等身份,又缘何不捉拿我等去向刘表讨功?”
荀谌淡淡一笑,反问道。
“足下不说,老夫反倒忘了此事,来人呐,将这两位拿下,去找刘表换些钱粮来。”
张羡面不改色的对门外候着的侍卫说道。
侍卫闻言,纷纷进入屋内,欲要将荀谌与鲁肃擒下。
“且慢!”
这时,荀谌淡然的伸出手,将侍卫的动作制止。
“不知足下还有何要说的?”
张羡面带玩味之色的问道。
“呵呵,张太守,我主可是燕王。”
荀谌轻轻地笑了笑,出言提醒了一下张羡。
“呵,燕王在北,如今连淮河都没有渡过,又与我荆南何干?”
张羡冷笑一声,满不在意的问道。
“张太守此言差矣,此事不仅与您有关系,而且干系甚广。”
荀谌说着,抚了抚胡须,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既如此,足下不妨道来,若所言有理,老夫或可放过二位。”
张羡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说道。
荀谌:“张太守,我且问你,我主兵力几何?”
张羡:“燕王麾下号称数十万虎狼之师,精骑更是多达数万。”
荀谌又问:“那我燕国将领如何?”
张羡面色一沉道:“良将如云,战将无数,乃为当世之最。”
“正如君言,我燕国带甲数十万,又岂是刘表、袁绍、曹操之流可匹敌呼?”
“我主燕王正值壮年,胸襟宽广,气度无两。
御下赏罚分明,不以出身论高下,唯才是举,方使我燕国良臣猛将齐心协力。
如今我主一统江北之心已决,南下之日更是指日可待。
袁绍乃是庸主,其外宽内忌致使江淮怨声载道,御下不明使得朝野上下皆为佞臣,其败亡已不远矣!
刘表刘景升,胸无大志之人,偏安一隅之辈,于乱世中苟延残喘方得以保全性命。
今我主誓言肃清寰宇,此二人何以能抗争吾主,如何抵挡我军之兵锋!”
荀谌声音高昂,话语间满是强国的自信。
如果袁绍听到荀谌的话,一定会发出灵魂拷问。
你特么当初把我夸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如今这么贬低我好吗?
“足下之言,老夫深感认同啊,燕王,乃当世雄主也。”
闻言,张羡附和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和老夫有何干系?”
就在荀谌以为这老匹夫要上道了的时候,张羡又来了这么一句。
都说人老成精,这张羡刚刚四十出头,便已如此老辣。
荀谌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张羡,心中不由叹道。
“世人常言,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今我燕国受三方敌寇忌惮,欲意阻碍我主南下。
张太守若在此时策应一二,待得我主南下之日,又岂能忘记太守大人援助之情?”
荀谌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这叫求我办事?
拿这个考验干部?
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你画个大饼,我就得美美的吃下去?
别闹了小兄弟,老夫吃过的饼连起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张羡眨了眨眼睛,没有言语,心中一时间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呼——
不见兔子不撒鹰!
“张太守,吾主曾有诗言,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荀谌深吸一口气,言语间满是诱惑的意味。
闻言,张羡心中一喜。
你早这么说,还用废这么多话?
“哈哈哈,燕王南下之势不可挡也,老夫自会在后方策应一二,至少,荆州的兵力,刘表是动不得的。”
闻言,张羡抚须而笑,朗声道。
“如此,下官替吾主多谢使君!”
荀谌拱了拱手,对着张羡抱拳道。
“哎,无妨,同为燕国官员,吾等自当倾力而为!”
张羡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那使君二字很是受用。
使君是什么?
那可是一州刺史的尊称,他在太守的位置上熬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无比希望再往上挪一挪的。
于是,继扬州的后院起火后,荆州这个大缸也被荀谌这个搅屎棍给搅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