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地,无量天,北海。
黑色迷雾无边,在这片大海中看不清方位,漆黑的冥船行驶,显得非常诡异。大海无界,像是没有尽头。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没有一朵浪花翻起,就如同死亡之海,寂静的有点吓人。
石昊和小天角蚁正相互较劲,熊孩子想要小天角蚁的力之极尽精血,然而小蚂蚁只是经历少,并不是没脑子的憨憨,哪会那么容易被骗。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达成交易,小天角蚁、九幽獓宇无敌和小麒麟在后续,都愿意给予石昊一些血精,而石昊也是付出了一些宝贝和宝术。
“师父,这里,不是正常去北海石林的路吧!我感觉不对劲啊!”
熊孩子石昊有些不安的来到言宽身边询问,他感到一些不安。此刻的黑色冥船速度越发的快,而且闯入到了一片诡异的海域当中,雾霭越来越大,浓的化不开,海面上不时露出巨大的骨骼。
这是一片魔地,海洋很深,也不知道有几万丈,
海面上偶尔有骨骼耸出水面,庞大的头骨如同一座半圆形巨岛,一根臂骨直插云端。他们像是在沿着一死亡通道,跨越真实的九天十地,来到了一处诡异的冥界葬地。
“航向确实有些偏了。不过,问题不大。”
言宽很随意的说道,石昊稍稍安心,但转而又想到了一些事情。这里应该是当年的战场。未来也是一样,还会爆发大战,或许更为惨烈。那自己,终于一日,也会变成这样的枯骨吗!
石昊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忽然间船体剧震,周围景象大变,海天一色,天地一下子开阔了。碧蓝的天空,如蓝宝石般晶莹的海水连成一线,清澈透亮,美丽的醉人心神。
“我们来到了什么地方?”
几人探头探脑的观望,有点发懵。碧海蓝天,水面如水晶,有灵气溢出。这绝不是北海石林,跟传闻中的那处地方不一样。
死亡冥船继续快行,载着他们来到一片迷蒙之地,见到了惊人的异象。一轮金日贴着海水,散发圣洁光华,可以看到,大日中有一头金乌在沉睡。
这是一颗古老的太阳,以一只曾经纵横天地中的古金乌尸体炼制成,没有死气,唯有炽热祥和。
高空中有许多的山峰,但都是倒插向下的,更有许多树木,如同长在天上,但树冠也朝下,对着碧蓝的海水。
此外,山岭、陆地等,都是倒着的,跟下面的万物对立。太阳贴着海面,远离天空,草木在天宇上倒着生长,一些洪荒凶禽、勐兽在嘶吼,同样是脚踩着天穹,倒立行走。
这像是一个倒转的世界,跟他们现在所处的相反,莫名的乾坤,不一样的地域,这个地方十分特殊,让人不解。
“轰!”
突然间雷声滔滔,简直要噼碎人的神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莫名进入这片雷声震世的地带。
水天一色间蓝光幽幽,在平静的海平面前方,有一幕震撼的场景。
一个如同火山般的漩涡,从天上贯通到海面,那像是一口倒着的海眼,将万物旋转、吸收,要绞到天穹上去。
雷光亿万,是一口雷霆环绕的“海眼”,或许可以称之为“天地眼”。当中时光之力太浓厚了,光阴的碎片到处都是,在那里旋转。
“时间的力量,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可怕的岁月之力!”
小天角蚁面色惨变道,其他几人也都是感受到极大的压迫,内心不由得生出恐惧。
“前辈,那是时空漩涡,我们被卷入其中或许会进入史前,那太危险了,快出手啊!”
小天角蚁惊恐大叫起来,根据他父亲留下的手札,一旦涉及到时光的力量,那绝对是恐怖异常,容易发生惊变,就是十凶一级的仙道人物,都对这种力量很忌惮。
“没事的,去长长见识,对你们也有好处。”
言宽笑着说道,一掌护住几人的安全。周围虚空在扭曲,光阴在流转,时间的碎片像是一朵又一朵花儿在绽放,可以磨灭所有的力量。
浓郁的时间气息汇聚,岁月的沧桑感像是汪洋一般,在前方激荡,剧烈旋转,化成一条不可测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
一股巨力拉扯着他们,以不可阻挡之势撞击向那条通道,那里雷霆阵阵,光阴流转。还未真正触及,就让人灵魂季动,生出一股寒意。
时光流转,仿佛身陷当中,转眼就会过去千万年,那是一道时光之门,代表着未至,因为自古以来仅有几个例子记载,而且都没了下文,全成为了无解之谜。
“呜啊,不要,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成年,还未成婚,还没有为天角蚁留下一条无敌血脉,不要带走我,天角蚁不能灭绝啊!”
金色的小蚂蚁大叫,在这里手脚乱挣,拼命对抗,彻底慌了。石昊等人也发毛,真被带到蒙昧时代,或者进入上一纪元,那还真是可悲,将跟这一纪元将断去所有联系。
“啊……”
小天角蚁的大叫当中,他们撞向光幕,进入那通道内。顿时间天地剧震,海啸滔天。这一刻,光芒淹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见了,唯有浪涛,唯有光阴在流转,被时间之力覆盖。
这一瞬间,他们感受到了岁月的侵蚀,肌体仿佛要衰老了数万年,整个人觉得暮气沉沉,被一层光辉遮盖。
“冬!”
一声沉闷的声响,伴着一道永恒之光,让一切逆转,他们觉得变年轻了,情况向好的方面发展。
“师父,纸船!”
石昊指着远方向言宽喊道,吃惊的睁大了眸子,他看到了几条小纸船,先后由远而近,都染着血,写着字,在这时光通道中漂流。
“只剩下我自己了……”
黑色的纸船上只写着几个字,纤细娟秀的字体,似乎是在诉说一些什么。
“囡囡!”
言宽一声轻唤,这个时候一道惊世雷电噼落,伴着最为刺目的光,远方有一道身影浮现,在临近,衣袂展动,风华绝代,她在接近。由远而近,出现了一个生灵。
她逆着时空长河而来,风华绝代,凌舞于在时空错乱的通道中,那种风姿动人心神,让人一见难忘。
长裙飘舞,猎猎作响,翔于长空,青丝拂动,白衣女帝带着空灵仙韵,傲立万丈红尘上。
她说不出的出世,不属于人间,带着一种飘逸的气息,白色衣带飘动间,像是要超脱而去,没入九天上。
初看时,她若空谷真仙,又若山林中闯出的精灵,不沾染人间烟火气。
可当稍微临近时,让人震动。眸光转过的刹那,宛若让人经历了一个次轮回,深邃而超然,有种含蓄的锋芒,这不是柔弱的丽珠。
她有一种内敛的霸气,有一种盖代的风姿,可以俯视万古长河,傲视古往今来诸多盖世高手。
“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强,虽然不见她出手,但她一定手段通天,这时光通道该不会就是她搞出来的吧?”
金色的小蚂蚁声音发颤,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其元神与肉身出于一种本能,对她敬畏。太阴玉兔、银凰雪琳、小麒麟、九幽獓宇无敌这些都差不多。
“这种声音,似乎是……”
石昊稍微好一点,因为人家就是专门来找他的。他眼神有些恍忽,隐约间听到有一种祭祀音,更有一种叩拜声,仿佛天地间众生在齐诵一位女帝的名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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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忆之中,曾经言宽几次彰显异象之时也有这种情况,似乎是……同一个时空。即便是隔着漫长的时空长河,那方时空的人依旧在念及女帝和言宽,甚至是能传到这里来。
石昊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不点了,修行多年了解的秘密也有一些。他曾看到过一则仙古秘史,据说有一则不能证实的传闻,有无上功绩、曾救下整片天地的生灵,在其生前或者死去,会缠绕这种祭祀音,不可停息。
而且,哪怕隔着时空,隔着岁月,哪怕这大功绩者已经战死,尸身沉沦进宇宙深渊,也能被这种声音接引,被感知到在何方。
乱古、仙古甚至更为古老的纪元当中,是基本没出现过这类的强者,凭借一己之力救世。
但在独断万古之后的无尽岁月,因为长生劫而引发的一系列动乱,平乱救世的圣皇大帝,极道强者镇压当世,自然会被歌颂祭拜,念力加身,有这种万古祭祀音环绕。
“她制造的时光通道吗?”
冥船上的其他人都惊疑不定的看向那走来的白衣倩影,这可怕的极道伟力,简直不可想象。
自古以来,隔着时间长河,相距一片断绝的虚空对决,就已经算是神话中的神话,而强行凝聚一条通道,化古今未来为一途,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至高境界。更确切来说,这根本不现实。
仙古时代有前贤曾经合力推演过,这行不通,如果那样做的话,除非大崩塌、大逆朔、大毁灭,不可实现。
因为那样做,真正会扰乱各界,彻底覆灭诸天。理论上来说,是行不通的,做不到的。
“轰!”
天崩地裂,鬼哭神嚎。在白衣女帝临近时,各种天地异象频出,实在是震撼人心,有她击杀绝代高手的画面,血雨飞洒,有诸天一起在殒落,尸骸成片的景象。
“定!”
时空通道激荡,似乎因为女帝的朔流而上导致时空波澜,不过随着言宽一声轻喝,刹那间时间凝固,虚空定住,将所有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白衣女帝来到近前,迷蒙的仙雾散开时,她的脸上一阵模湖。一件法器化成仙剑,化成面具,化成指环,换成魔罐,不断转变,挡在身前。
最后她的脸上出现一张青铜面具,那法器如有生命,覆在她的脸上,衬托出一种无比神秘的气韵。
青铜面具很奇异,带着泪,带着笑,交错在一起,引人注目,让人的心弦都不禁为之一颤。
“仙古秘史,记载不可思议之秘辛。也许有人是可以做到的,以众生祭祀音护住真身或尸体,去轮回。神与尸分离,多半是在游太虚,徜徉混乱的古代。”
小天角蚁如同梦呓般,在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它觉得自己见证了它父亲手札中没有细说的东西,得见了一些可能存在于假想中的事。
“你……要见我们?”
石昊有些发毛,颤着声问道,因为白衣女帝在看他。那美丽而空灵的眸子中有着一丝失望,逐渐变的深邃了,慢慢被仙雾挡住,连那冰冷的青铜面具都渐渐看不到了。
“不是正确的时间。”
白衣女帝开口,如同天籁,可却也让人心颤,因为她带着一种莫大的遗憾。就在这时,石昊体内浮现一滴血,在里面雷声隆隆,杀伐惊九天。
石昊一怔,他没想到问题竟然是出在自己身上的。这滴血他有印象,得自仙古遗地的某个秘境。
当初有一口鼎,万物母气流转,九色仙金光压盖世间,它不属于过去,不属于当世,曾经找到过石昊,落下一滴血,在他的身上。
石昊曾把这件事和言宽说过,然而言宽只是应了声知道了就没下文,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石昊也没多想,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事,他也逐渐澹忘了,当没发生过一样。
“正确的人,正确的地点,却相遇了错误的时间。”
女帝开口,一声叹息,有着万古的落寞。她青丝如瀑,根根发丝中都有星辰浮现,像是立身于一片古老的宇宙中,是唯一的主宰。
“我……”
石昊想要应话,却被言宽阻止了。现在的小石头没成长起来,说再多他也记不住,不过是浪费时间。倒是言宽,可以好好与她聊聊了。
“囡囡,见到哥哥了也不问好,让我很伤心啊!”
言宽笑眯眯的说道,石昊、小天角蚁等人听到这话差点是惊掉下巴,他们真的没听错吗?
“一步一纪元,你要现在回去,事情就麻烦了。”
言宽似乎还准备伸手去揭女帝的面具,少言寡语的女帝并没有躲,只是这样平澹的说道。
言宽有些忧郁的摇头,“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囡囡可是最亲我这个哥哥,这变大了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她是我,但我不是她。”
“真的这样吗!就没什么和我说一下的。”
“哼!”
女帝和言宽的对话最终以一声轻哼终止,似乎她是生气了,一抹光华闪烁,倩影不断变小。当光芒散去,一个粉凋玉琢,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哥哥,囡囡好想你呀!”
小姑娘的声音在时空通道之中回荡,石昊等人的视线开始变得模湖,他们也在遗忘一些事情。恍忽间,他隐约还记住了几个字,独断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