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杜浩于南市三岔口一战彻底打垮李玟四个堂口,七根子孙签的消息席卷整个津门。
一时间整个津门江湖震荡!
与杜浩李玟地盘接壤的脚行把头,乃至红帮之人纷纷谈浩色变!
——
鸿运茶馆——
今日的鸿运茶馆不对外营业,这儿从一楼至二楼全都或坐或站着人,大多都是还没来得及换掉一身血衣的弟兄。
伤残的则已经送去医治,而逝者则分别连夜送到了各自家中。
故而从昨晚后半夜开始,四方楼那儿不少地儿均是连夜偷偷在家门口挂上白布。
满街尽是哭声。
杜浩大马金刀坐在二楼楼梯口第一层,看了看下边一个个满脸崇拜炙热的弟兄,他长叹了口气。
一夜厮杀,他的确得到了该得到的东西,但有些东西也的确失去了。
本来是大胜之势,又是抄家数十人李玟麾下有头有脸的大小头目家底,财富,地盘都有了。
按理心情是不错的,但杜浩莫名有些伤感,轻叹了口气,环顾四周,也该到封赏的时候了。
“都别站着,大家都寻个地方坐,没地儿的坐地上或者两人挤挤。”
杜浩这一说,大家也是动了起来,不过一个个都是神色井然,十分肃穆,哪怕坐着腰背也是挺得笔直。
“在封赏之前,我得先罚一罚!”
杜浩再度一开口,众人就是一愣,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罚是个什么意思?
“把那条死狗给我拖上来!”杜浩一声怒喝,声如洪钟,俨然将一方大佬的威严展现出来。
很快就在众人狐疑目光中,二楼雅间房门打开,五名弟兄分别拖着一个绑缚手脚之人出来。
首当其冲的赫然是顾黑狗,余下的也是他那几个关中刀客弟兄,此时无一例外全都压在二楼走廊这儿,因为有镂空栏杆的缘故,底下众人也是看得清楚。
“顾黑狗!入帮不过才数日,就烂赌成性,被人设套。害人害己!
此战有一半均是他五人而为,死了这么多弟兄,这五人死不足惜!”
杜浩每一句话都是让顾黑狗几人浑身哆嗦一下。
顾黑狗咬牙额头撞地,磕的嘭嘭作响。
“浩爷!您杀了我吧!杀了我!对,我是死不足惜,我烂赌成性,是我不长脑子对不起兄弟,我...我该死!”
顾黑狗双眼通红,不断用头磕地,巨大的力道,让他脑袋很快就见血了,不过他尤不停,依旧在不断磕头。
“死!你的确该死!”杜浩冷冷道。
表面虽说如此,但心底里杜浩很清楚,这事儿不管顾黑狗赌不赌,他和李玟这一仗是不可避免的。
没有顾黑狗这事儿还有别的事,只要有人想搞你,那么总能出点事。
“浩爷!昨晚弟兄们已经死的够多了,杀了他们也不足以泄愤。”
这时不怎么说话的大山上前一步抱拳道。
“那你说要如何处置?”杜浩淡淡道。
“他们几人都是好手,尤其擅长用刀,弟兄们也喜欢用刀,倒不如交给我,我让他们教弟兄们练好刀,用好刀!如此往后弟兄再遇到这种事,也不至于此!”大山郑重道。
“你们认为呢?”
说着杜浩看向李力,周德才,乃至于其他弟兄们。
李力和周德才多精明啊,两人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大山这话多半也是私下浩爷授意。
浩爷还是要用这顾黑狗,不过先前那顾黑狗多少仗着点武艺,颇有些目中无人。
眼下这般敲打,大山又率先求情,归大山管着刚好。
“我等以浩爷马首是瞻!”
“我等以浩爷马首是瞻!”
三位头目都同意了,底下小弟也没意见。
“好!顾黑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挨一遍三刀六洞吧,撑过去你可活,撑不过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杜浩说着不由分说,从旁边小弟腰间抽出一柄长刀丢向大山。
“他以后是你的人,你动手!”
接过利刃,大山点点头。
这事儿也是有讲究的,见此顾黑狗感激的看了眼杜浩,又是重重点头。
“谢!~浩爷赏罚!”
宛如戏腔般的长音,声音洪亮,余音绕梁。
余下几人见此,也是纷纷效仿,齐齐磕头大喝:“谢!浩爷赏罚!~”
“好!这才是我的弟兄!行刑!”
伴随着杜浩一声令下,大山大步上前一把提起顾黑狗,低声道,“忍住!别栽跟头!”
在津门挨打不能忍疼、丢人现眼叫“栽跟头”,在这么多弟兄面前栽跟头,可是极其丢脸之事。
顾黑狗笑着点点头,额头的血迹早就滑落铺满一脸,显得格外狰狞。
噗嗤!~
一刀直入腰腹,这一刀很是讲究,白刀子入红刀子出,从背后窜出一截血红刀尖。
而血水却不多,但依旧有丝丝缕缕的血水从刀缝中滑落。
三刀六洞极有讲究,如若老大真想要这人死,完全可以寻个不对付之人行刑,如此动刀完全就是冲着要害去扎。
但交给大山,这意思就很明显,这是要留其性命。
带着善意之人动手,往往都是手法巧妙,大山杀人足够多,他很清楚哪里能要人性命,哪里只是稍微处理,修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复。
当然大多都是冲着大腿去扎,这样更保险。但大山这人心细,顾黑狗是武人,大腿又是习武之人的根基所在,故而戳的是腰腹两侧软肋。
也不知是不是避开了动脉和脏腑,血水并不是很多。
而这还不算什么,总舵那儿刑部专业人员那才叫巧,据说曾经都是跟着前朝衙门里的人学的。
什么千刀万剐,火刑,水刑,老虎凳等等,但凡你能想到的,那些人都会。不过帮里平日用不着罢了。
一刀扎完,旁边就有眼力劲的小弟递来另一柄刀,这刀更前纤细,戳刺起来创伤更轻。
对此,杜浩早就没去看了,闭目养神,静等刑罚结束。
这种刑罚,杜浩心里是有点排斥的,不过没办法,身在江湖,又是这个年代,该有的规矩要立,有赏就有罚,不然他以后这老大怎么当?
三刀六洞进行的很快,大山的手法也不知是不是练过,几人都只是面色发白。
但这几人倒也硬气,虽然没伤及脏腑,但这种疼痛也不是谁都能忍受的,竟是谁也不曾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