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又碰到你小师弟了。”
张师坐于厅内一侧,呷了口茶,“感觉如何?”
“嗯?”
闻言钱树心中一愣,什么意思?
我就随口说一句看到人了。
“额....师傅,小师弟看着似乎比之前精神多了,气色也好了很多,想来是习武十分刻苦。”
沉吟半晌,钱树觉得这样回答应该不会出岔子。
然而,张师放下茶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还如此懈怠?”
“?”
钱树愣住了。
“师父,我没懈怠,每日除了训练那些兵油子,同样按照您的要求每日勤练武艺一个时辰。”
钱树觉得有些奇怪,啥情况?
师傅对自己以前不还夸自己不忘初心,功夫日日练,拳脚功底日日涨吗?
“一个时辰就很多了?”
张师轻哼一声,声音不大,但落在钱树耳中却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师父平日可不会如此,这样代表肯定是生气了。
“那...弟子回去后加练!”
这会钱树根本不敢顶嘴,心里是有些冤的,自己这职务能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已是不易。
然而张师却不打算放过他,轻哼道,“待会用过饭,就别急着走了。今日不是你休沐吗?
正好,我也检验检验你的功夫,待会你和福伯搭把手,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每日只练一个 时辰!
你这年纪,每日只练一个时辰怎么睡得着的?”
轰!~
钱树脑海宛如晴天霹雳,今日他原本是打算下去陪夫人孩子的,好不容易休憩一日,结果就这么没了。
而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爱,真的会消失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
平日,他钱树不是一直都是师傅心中爱徒,用于训诫其他师兄的典范吗?
怎么....怎么就变了?
自己不过才半月未曾拜访师尊,可平日不也是这频率吗?
钱树感觉心在痛。
“师傅,我....”
嘭!
刚想说什么,下一瞬,张魁猛地一拍桌面,喝道,
“还敢顶嘴?你想想你都这年纪了,你瞧瞧你这身功夫,不过才易髓。再不勤练,你这辈子就止步于此。
你这天赋,你想白白糟践?”
这一刻,钱树呆如木鸡,一切言语全憋肚里。
爱,原来真的会变质,师傅他老人家变了。
曾经被师傅视若小棉袄的自己,这一刻成了嫌恶的破大褂。
钱树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渡过的。
——
与此同时,张府后续发生的一切,杜浩压根不知情。
此时他正巡视着自己的新地盘,身后两名小弟已经变成了李力与大山。
以后大概都是如此,按照李力的说法,以后他杜浩身份越来越高,势必会引起不少人嫉恨。
对于大佬的人身安全须的现在着手。
所以以后,每天都会有两名精悍敢打敢杀的弟兄跟随杜浩,随身保护其安全。
对此,杜浩也没反对,的确,那晚的情况给他提了个醒。
这可不是后世,就算是后世,二十世纪香江社团横行年代,那些大佬出行同样也要带着一大帮小弟。
否则很容易遭了黑枪。
“浩爷,这些就是刘文武所有产业了,澡堂子一家,赌坊一家,还有个小戏园子。”
李力笑着指着眼前最后巡视的澡堂子。
说是澡堂子,实则更像是一个破旧仓房,压根就没修缮一丝一毫,里面环境更是几块隔板了事。
看着这些,杜浩完全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刘文武这人目光短浅,财路都指出来了,结果硬是过着竭泽而渔的日子。
想让他掏钱搞一个大买卖投资是不可能的。
“浩爷,刘文武这些产业除了戏园子其实还挺赚钱的,澡堂子据说上月十天就赚了五十块大洋。
赌坊更是他的小金库,每月大概在五百块大洋进账。至于那戏园子,这就是刘文武自己好这口,自个养了个小戏班子。
平日里除了他自己听,和人谈生意也是去那里。”
李力显然有些开心,一圈逛完,他眼睛都是满眼大洋的样子。
“浩爷,您看,这澡堂子咱们要不要......”
“拆了吧!”
“啊...啊?!”
突的,听到杜浩这般说,李力都愣住了,他使劲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浩爷,这可赚钱了,不能拆啊!”
李力有些惊慌,这十天五十块大洋,一个月还不得上百块大洋进账,这就拆了?
“拆了重建!”
杜浩摇摇头,他是真服了这个刘文武。
西楼这几条街他逛了一圈,这次实地考察算是摸了个透。
这儿有钱人还真不少,虽然依旧算不得上流社会人士,但绝对拥有数量不少的中产阶级。
这年头能在津门属于中产阶级的,一般月入都在两三百块大洋上下。
店铺商铺不少,与之相比,南楼那地段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贫民窟。
这里完全可以搞个上档次的澡堂子,结果刘文武这个憨货,弄了个给底层人士冲澡的地儿。
不是说那种不能弄,但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地段。
“拆了重建?浩爷,我看这就挺不错啊?”
李力还是受限于出身,眼光有限。
对此,杜浩也不奇怪,李力机灵,只要跟自己久了,日后肯定眼光见涨。
“这是五十块大洋,现在你带着大山去日租界,还有东门外天后宫的华清池那边享受一下,这算是调研,看看人家怎么弄得,回来再和我商量。”
杜浩直接掏出五十块大洋拍到李力掌心。
对于这种投入,他完全舍得花钱。
没办法,虽说体验过后世澡堂子,后世的建材装修很难复刻,最好是考察这年代的高档场所。
不求打造同一档次,只求相近,毕竟他也没那么多钱。
调研?
李力心中狐疑,但他也习惯大佬时不时吐出的奇怪词汇,迷糊而又心中咋舌的点点头。
浩爷现在还真是越来越不把钱当钱了。
“浩爷,那赌场和戏班子怎么处理?”
“赌场留着吧,那个戏班子给一笔遣散费,那他们滚蛋。”
杜浩摆摆手,他哪有那心思享受,还专门包个私人戏班子听曲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