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撑着地上,蔓蔓尝试要再爬起来,两颗汗落在地上,忽然发现头顶的太阳被一块阴影遮住了。
仰头,见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俯视下来,棱角分明的冷颜,惯来冷到极致的墨眸此刻在阴影下,却显得一丝——不是那么的冷。
不管怎么说,她知道这男人向来看自己不惯眼的,低头,专心致志再要站起。
“不要动,再动你这个脚说不定要骨折了。”
刹那,她以为自己是误听了,冷漠惯的君爷是在关心她因此对她说这些话?这次可不同于上次在军车上,他不需要对她负半点责任。
细眉微拧,正想当做耳边风刮过。
高大的身影忽然弯下来,一手伸过她膝盖下,一手搂住她细小的肩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抱起的同时,忽觉她如羽毛般的体重,再次给他心头上一个震颤。想当初,囡囡因早产先天不足,也是很轻很轻的。
相比他的冷静从容,蔓蔓是一惊,四周的人则全是大惊。
围观的人哗声一阵后,因君爷强大而冷冰的气场,变成了静默的嘘。
许玉娥正一股恼怒打老公,温世轩护着自己的头被老婆追打,都没有在意到蔓蔓那边。
瞪大眼珠,媛媛的头不疼了,不晕了,站了起来,看着这个犹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姐姐擦过自己身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她想进却一直进不去的室内。
猛地,双膝虚软,她跌了下来,双手握成拳不停地打抖,嘴唇咬住后怒喊:“妈——,爸——”
妹妹叫爸妈的声音,令蔓蔓从诧异中惊醒了。
“请放我下来。”
“……”
“陆上校!”
他放她下来,是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诊室里一张洁白干净的床上。
蔓蔓想跳下床。
他的手臂伸了出来,拦在她面前,冷脸冷眼,说的却是与冰冷不大相符的话:“你的脚不想要了吗?”
“陆上校?”蔓蔓抬头看着他的音色里蕴含浓烈的不理解。
他不是不喜欢多管闲事吗?
在听到外面像是温世轩一家要冲进来时,他先对医院里尾随过来的人说:“把门关上,我要帮她处理脚伤,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有人马上听从他的命令出去拦截温世轩一家,有人留了下来关上门,帮他准备物品。
他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把她受伤的左脚轻扶到一张板凳上,再慢慢地脱去鞋子和袜子。
“陆上校,我意思是说,我可以自己去找医生看,您大可不需要——”蔓蔓说着说着,其实就是觉得他这个爷突然管起她的闲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袜子褪下来,是一只玲珑的小脚,因为脚很小巧,使得扭伤的踝处肿起的地方,大得像块突兀的鸡蛋石。
“不疼吗?”问这话时,他心里都在酸酸的疼。
被打断话的蔓蔓,才发觉她刚才的话他可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小声叹气:“陆上校,我必须出去,我爸妈和我妹妹在外面。”
她爸,她妈,她妹妹?
眉霜冷凝成一团,眸中冷色一抹,伸手接过旁边人递来冷敷的冰块与毛巾,动作轻柔,却毫不分说地往肿处按下去。
丝——蔓蔓倒抽口冷气。
“不疼?”再问这话,他扬起冷眉。
眼镜后的月牙儿眼缩圆了:他故意的?
“陆上校,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给你处理脚伤我如果敢开这个玩笑,你可以去告我。”
小贝齿在下唇上咬了咬,蔓蔓完全捉摸不清他诡异的心思。不过,得承认,他是在认真帮她处理脚上的伤,除了刚开始按下去查看时弄痛了她一小下,之后,他没有再弄疼她半分。
涂抹上药香的绷带一圈圈打绕上她的小脚,他的心,好像也被什么一圈圈绕住了。
迷失了。
不,是早就迷失了。
如姚子业说的,是他倔强,他不肯承认罢了。
可终得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囡囡是囡囡,但,毕竟离开了他们那么多年,有些变数是他们无法控制的。
比如,她喊别人爸妈,她待他这个亲哥哥,如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儿。
感觉绷带是缠好了,蔓蔓低下头要套上鞋子,结果,触到他仰起的墨瞳。
他惯来冷到极致的眼,此刻,不在阴影下,在灯光下令她看得更加分明,确实不是——那么的冷了。
眼镜后的月牙儿眼,困惑的:“陆上校?”
他是在看她吗?
为什么眼神一丝不一样了?
门口,骚乱。
“蔓蔓,你在里面吗?”是温世轩的喊声,焦急,不安。
“蔓蔓!你在里面做什么!”是许玉娥的咆哮,愤怒,激动。
俨然,父母都不知道她脚受伤了。母亲倒也算了,知道她受伤可能会说她装矫。但父亲是真心担心她的。
手伸到地上去拿鞋子要套上,耳听到他在旁边对着手机说话:“是的,她在这边的诊室,我让人给你带路。”
“谁要来?”她抬头问,心里一乍一跳的。
在她小心的脸色上瞅过,他转过脸,面对砰砰的门板,眼中的眸色益发冷冽,冷到毫无温度可言。
——《大婚晚辰》——
“什么!”突然接到外面来电的蒋衍,摔了话筒,往外跑。
“怎么了?”莫文洋见他这样怒火,跟在他后面跑。
“你帮我去向教导处请个假,说我未来老婆——”蒋衍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妈,怎么蔓蔓偏摊上这样一个了。
------题外话------
:君爷同志,你动心了?
君爷:……谁说的,我早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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