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衍正琢磨着怎么回老婆,媳妇已是越过他,走到门口拉开门。
“姐。”陆欢站在门口,未想蔓蔓耳朵这么尖,竟然站在门口等他。
“欢儿,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蔓蔓故作讶异地问。
陆欢扒着脑瓜子,想姐姐蔓蔓真是个腹黑,明知故问,求助地望向旁边的大哥。君爷这会儿算是站在弟弟这边,道:“你去书房和你姐夫谈话去。”说罢,替他站在蔓蔓的面前。
蔓蔓冲冷面冷眼的大哥眯眯眼,往屋里叫道:“阿衍,你要等的人来了。”
蒋衍走了出来,看到这般的形势,来不及头疼,先揽着小舅子陆欢的肩头,到书房里问询去了。
进了书房里头,陆欢面对蒋大少不像对两个大哥,可以卖萌,可以直抒己见,小伙子脸上一松,精神也振起不少。
“欢儿,怎么说来着?”手里拿了杯茶,搁在小舅子桌前,蒋衍慢慢问。
“哎,别提了。”陆欢终于可以向人吐起口水,大吐忒吐,“有个傻瓜诬陷我为傻瓜,姐夫,你说是不是很搞笑?”
听到小舅子这句比喻,蒋衍笑了,说明小舅子并不算是受到太大打击,手指头撑一撑面颊,若有其事:“你们两个傻子能碰到一起,也算是奇迹了。”
“奇迹的结果,就是我差点被丢进派出所去了。”陆欢这会儿像个几岁的大男孩,气嘟嘟地鼓了两边脸颊,“但是,谁又都知道我肯定是被人诬陷的,所以,这场恶作剧为什么针对我,我都想不通。”
小舅子真聪明,事情轻重早已看的清楚明白。若真想弄垮他,只是栽赃个钱包太便宜了,只能说,人家比较多是想吓唬吓唬他。问题是,陆欢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谁。
“我哥和姚大哥说,说有可能人家拿我是杀鸡儆猴,想吓唬的是另一个人。”陆欢说。想想,只有这些大哥能做出这样的推测,若是他自己,这个答案是怎么都想不出来的。他陆欢只有佩服的份。
蒋衍见他自己对这个答案已经是信了有五十,问:“那你想会是谁让你代他受罪呢?”
两只手在额角上搓着,陆欢其实自己都不敢肯定,因为想不到其中的联系和缘故,困恼地说:“我觉得是他们,又觉得不是他们。”
“大哥让你来和我谈,就因为你接触的领域里的人,或许我比你大哥熟悉。所以,你不知道的事,或许我知道。”蒋衍慢慢地说,解除小舅子的疑虑。
“哦——”陆欢缩圆的唇,表示根本猜不到原来几个大哥是抱了这样的想法。
见小舅子这般,蒋衍不得打下他肩头:“有时候呢,我觉得,宝儿多少比你稍微稳重一些。”
“宝儿本来就比我能想。”陆欢挑挑眉,不与姚子宝比这点,主要是他学不来,整天满腹心事揣测人家心思,累不累。
小舅子有才华,只是有点单纯。蒋衍从陆欢那张脸上,突然感觉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失笑间,自己也倒了杯水,坐下来与小舅子推心置腹地说起:“我呢,以前也像你这样,想着都是一场兄弟,哪怕被背叛了,以后不理这人算了。”
“对,姐夫,我和你一个想法。”陆欢犹如找到了知音,双眼发光,挺直了腰背。
“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自私吗?”蒋衍只是慢慢地反问了他一句。
“自私?”
“是,因为你父母,你家人,你兄弟姐妹,在社会里面,与你是一个整体的。你有事,不代表只是你有事而已,你的家人朋友随时都会受到你的牵连。所谓的潇洒和宽容,其实就是自私。”
如此尖利的批评,也只有与他有过共同经历的蒋大少能说出来。陆欢傻愣愣地看着蒋衍那张严肃的脸容好一阵,最后双手交叉握紧,望向了地砖上自己的倒影。
“我知道,如果你家人朋友受欺负,你肯定会挺身而出,如果你自己受了委屈,反倒觉得无关紧要。但是,这样是不行的,欢儿。”蒋衍伸出的手搭在了他稍微拉紧的小臂上,“如果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别人?”
“我明白了,姐夫,我会反省。”陆欢道着这话,俊秀的大男孩子脸蛋,落下两抹暗影,下巴尖锐了起来,让人一瞬间感觉成熟了许多。
话点到为止,小舅子这么聪明怎会想不明白,蒋衍委婉地回到事件中心:“好吧,现在,你说说你自己的怀疑对象。”
“首先呢。在我出事的时候,我宿舍里的人,都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原先我以为他们只是胆小怕事,单纯地背叛我,现在听姐夫这么一说,可能这里面真有些其它特别的原因。如果像姐夫和大哥说的那样,他们陷害我目的不是在我,而论普通的生活过节,我和我宿舍里的人,都相处的很好。如此说来,似乎只有一个可能了。”陆欢这回很认真地思考起来,道。
“什么可能?”
“不瞒你姐夫,我和同宿舍的两个舍友,跟一个师姐在合作搞一项软件开发。”陆欢道。
“你认为是竞争对手干的吗?”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陆欢现在困惑时,也不会只是烦恼地叹气,会认真地再往下想,“这个软件开发,是师姐和我们自己搞的,也就是说既不参加竞赛,又不去竞标,按照这样的情况,竞争对手是会从哪里来的,我想都想不到。不过,既然姐夫都这么说了,说不定真有些潜在的竞争对手,毕竟这个项目是师姐主持的,有关项目的未来应用规划,公关这些,都是师姐在做,我们只搞技术研发。”
“这么说,你这个师姐,不是计算机专业的?”
“不是。”
“怎么认识的?”蒋衍对小舅子这个奇遇,挑挑英眉。
“在大学里认识其它院系乃至外校的人,很容易的事,并不奇怪。”陆欢突觉姐夫蒋大少好像和自己大哥一样,有些古板,耸肩蹙眉的,“有时候学校里社团搞活动,去参加舞蹈班,老乡会,反正机会多着呢。”
“我是说,她怎么会找上你们?如果这个项目是她提出来的,总是有原因,才会找上你们这些才大一的学生吧。”
蒋大少问的算是有点理由,算是追挖到了事情的实质。陆欢小朋友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了,嘘嘘声对姐夫道:“姐夫,你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我哥。”边说,还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门口,见没有动静,再敢往下说:“实不相瞒,那时候,我和我两个舍友装作是大三大四要找工作的师兄,才和这个师姐认识的。”
简单来说,陆欢小朋友学着人家风流去钓马子。
没想到小舅子有这样的风流轶事,蒋大少摸着下巴颌笑得像只狡黠的猫。
看到姐夫这样的表情,陆欢小朋友自认倒霉。
“你这师姐叫什么名字?”蒋衍问。
“鲁玉。”
看出来,小舅子对这个师姐颇有点感情,念着鲁玉两个字,流露出了一种仰慕之情。
蒋衍伸出指头,弹了弹小舅子额头一把,道:“瞧让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你胡说什么,姐夫!”陆欢小朋友连忙否认,“她和我们相差好几岁,我和我朋友,都哪敢想去追她。”
“长得漂亮吗?”
“一般般吧。但是,她知识面很广,什么都能说。”
听起来像是个搞公关的。而蒋衍确实没有听说过同专业领域里面有个叫做鲁玉的女人。不过,既然这女人都找上了小舅子这个专业,不可能与搞计算机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看来这事,他得找人问问。
正这么想时,没想,小舅子陆欢再透露的一个消息让他眼前有了眉路。
“当时我舍友倒是想追她的朋友。她的朋友长得比她漂亮多了,可惜人家早已名花有主了,听说是清华的博士后,可把我舍友给郁闷到了。”
“她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不?”
“当然记得,听说人不仅美,而且是千金,叫米薇,人家都喊她英文名薇拉。”
薇拉这名字,蒋大少昨晚刚从朋友嘴巴里听说过,恰是戴兴伟的新女朋友。薇拉是外语外贸大学的毕业生,现在据闻在贸易公司工作。家里,母亲不仅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而且,是人大代表,三八妇女红旗手。米父对比米母有些低调,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蒋衍很记得,当昨晚上朋友说起这事时,都用足了不可思议的口气来形容戴兴伟的桃花运。想这戴兴伟外相长得不怎样,家境又不好,究竟是怎么勾搭到一个两个女千金为他赴汤蹈火的。
戴兴伟只是走桃花运吗?
如果戴兴伟一点技术能力都没有,走了这个桃花运,那才叫做不可思议。现在的女人可不是傻子,不是只看男人外相。像他自己媳妇蔓蔓,不就一直很抗拒外相很好的男人。再看大美人白露,最终谁都不挑,非要整天冷面冷脸的君爷。
蒋衍抱住小舅子的肩头,与对姚子宝说的那番话一样,给小舅子分析了一番后,叮嘱小舅子最好一段时间里离这些女人远一些。
陆欢听完,眉头一皱,道:“那怎么办?要不是鲁玉打电话给我哥,我现在进派出所了。”
蒋衍听着一愣,严肃地问:“你和她说过你哥的事?”
“那倒是没有。”陆欢在大学里面一直很低调的,除了张晓亮,没人知道他是市长的儿子,家里人都是大官,而张晓亮这人出于妒忌他,纵使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在学校里替他宣传,所以,没人知道他的背景,鲁玉不例外。但是,陆欢有一次是说漏了嘴,说自己家里现在最有本事的人是自己的大哥,连自己爸都比不上。因此鲁玉可能想到他这句话,见他出事直接打给了君爷求助。
然而如今,君爷是在北航里面出现了,保准陆欢小朋友来历不凡的家境泄露出去了。想来,那些本来想拿陆欢杀鸡儆猴的人都没有想到,只以为陆欢小朋友是普通人家的儿子,又见陆欢好像最单纯,才选择了拿陆欢下手。
这事有好有坏,好在是,那些人,不敢再随意动陆欢了。坏,坏在,对方,鲁玉等人,都知道了真相后,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做。
学校里,陆欢被君爷带进车内离开学校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个高高瘦瘦的女人,看着车开走的背影,神情有些肃穆有些愁眉,手里拿着的一部手机,正是陆欢的。这人,就是鲁玉。
鲁玉看到陆欢算是安身脱离险境了,却没有放下心来。因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陆欢居然会是个家境不凡的小少爷。这从陆欢平常那半点没有架子并且不爱彰显自己的模样,她完全是看不出来。
她甚至有些恼起了陆欢,想他平常像是和谁关系都那么好,实际上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和谁都没有泄露自己身份。陆欢这般在他人面前伪装,都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说不定还是在心里嘲笑那些不知情的人。总之,她心里是恨起了陆欢的知情不报,感受到了一种类似背叛的感觉。想到自己之前冒着危险闯进宿舍拿了他的手机,打电话给他哥求助,给他搬来救兵,担心他到半死,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很愚蠢很愚昧,自始至终被陆欢耍了一回。
幸好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被陆欢蒙在鼓里,不然,她要郁闷到跳河。
见事情暂时落幕,围观的人群散开。鲁玉拿着陆欢的手机,有冲动想把它扔进垃圾箱里,但是,后来想想,不知怎么想的,仍旧将它放回了自己手提袋里。接着,她是在门口打了车,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事情,她知道远远没有完。陆欢出事,她能第一时间收到风声,可不要以为是谁好心告诉了她,或是她自己无意中路过见到,而是有人故意发了条短信到她手机上。对方的险恶用心可想而知,是在警告她和薇拉。如果她们不知趣,对方会继续拿她们身边的人开刀。
薇拉的性子可不像她还能沉得住气,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摔烂了家里一只价值连城的花瓶。
她和薇拉是高中起就认识的闺蜜,父母只是中产阶级,远远比不上薇拉她家,但是,这不意味能影响半点她们之间的感情。她后来考上了北航搞技术,薇拉进了外语大学,本科毕业后,她选择了深造,薇拉出来在母亲公司里开始实践,一面是继续读在职的研究生。薇拉公司里有时候没法解决的技术问题,都是她鲁玉,靠着自己在专业领域上的人脉,给薇拉找关系找人才解决问题。
也就是说,薇拉不仅没有看不起她鲁玉,相反,是很尊重她鲁玉的。甚至在戴兴伟成为薇拉的男朋友后,她鲁玉依然排在戴兴伟的地位之前。要知道,薇拉能认识戴兴伟,还是她鲁玉给介绍的,在中间拉的这层关系。她相当于是这对新人的红娘。
米家的保姆看见她来,急急忙忙给她带路,说:“你总算可来了。董事长不在家,只有薇拉一个人,我都不知道该叫谁。”
敲门后进到房间里,满地的花瓶碎片触目惊心。保姆要拿笤帚来打扫,她让着保姆先别急打扫,关了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薇拉身边。
薇拉坐在办公桌边,两手是在抽屉里摸找着烟盒。
“薇拉,没事了。”鲁玉轻声说。
“是吗?”听到陆欢小朋友没事,薇拉稍稍是松口气,两手停止了找烟盒,问,“你找了谁把他弄出来的?”
薇拉本想等她打电话过来告知情况,再找人将陆欢小朋友从派出所里救出来。
“我打电话给了他哥。”鲁玉对陆欢故意隐瞒的身份,有点难以启齿。
“哦?”薇拉眯起狭细的长眼,等她继续往下说。
鲁玉吸口气,吐出话时,语气已是相当的冷,道:“他是陆家的儿子。他哥,叫陆君。”
“我知道他姓陆。”薇拉对她此话不解。
“薇拉。”鲁玉提点她一句,“你知道我们市的副市长有个姓陆的吧?”
薇拉微微张口,杏眼一圆,无疑充满了惊诧:“你说他哥是君爷?!”
君爷的名号太响了,比陆司令本人的名声都要响。因为陆司令为人还算宽厚,君爷却是传说中最狠最毒的人。只要知道君爷的,没人敢去触君爷这个霉头。
“君爷有个弟弟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薇拉揉着额角额头,一遍遍的,是没法把那个整天像是傻呵呵笑的傻瓜陆欢,与阎罗王君爷联系在一块,“不对,君爷是有个弟弟,说是这陆家二少,学习成绩很好。但是,我想他应该即使考大学也是去清华,北航是不错,但论名气不及清华。”
陆欢小朋友一连串言行举止,与常人想象中的陆家二少截然不同,让人谁能联想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我们被他骗得团团转。”鲁玉苦涩地拉开唇角。
薇拉却不这么想,指头点着桌面,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是发出了串大笑,冲鲁玉说:“你不觉得这事刚好吗?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对方更不知道他的身份。对方蠢到了拿他开刀,想吓唬我们,这可好,先触到了君爷的霉头。以君爷那性子,岂会容忍有人敢碰他弟弟!这回有好戏看了。”
“你是说,想让君爷替我们对付他们,借刀杀人?”鲁玉吃惊地问。
“为什么不能呢?是他们自己倒霉,自己不知轻重,去碰了君爷的霉头。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薇拉笑着说,现在她可以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如果对方去与陆家硬碰硬,他们却能在旁边只负责看着渔翁得利,让陆家帮他们收拾掉对方,不是最好不过吗。
鲁玉只是看看她嘴角那抹得意,并不敢随意吱声,是想,在学校里,只是远远望着那个传说中用冰铸成的男人,都能感觉到令人畏惧的寒气。这样唯我独尊的一个人,能轻易受人摆布吗?
君爷等着妹婿与自己弟弟谈完,一边,是和姚爷商量着,怎么先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种事发生,说起来学校大领导如果知道,肯定是很不情愿见到的。所以,在这事发生后不久,大学里上一级的领导已经打电话过来主动要求协商了。君爷觉得没有必要和校方搞僵关系,弟弟毕竟要在这个学校里念好几年书,况且,军队与校方一直有紧密合作。这事儿,彼此心里都明白搞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校方上面的领导坦诚,大学辅导员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他们上面的人并不知情,如果知情,肯定不会让下面的人这样做的。因此,只要君爷开句声,他们校方会严惩有意报警制造事端的那几个人。
“这里面,不止有老师,还有学生。有我弟弟的同学以及师兄,师长。”君爷眉头细细地琢磨了下,早已心里有了算盘地说,“我看,这事儿,就算一场误会,不用去特别惩处那几个人了。”
“陆少将?”对方很是震惊。
君爷不像是耶稣,能被人打了左脸,还侧过右脸给人家打。君爷往往是你敢打我的脸,我一刀割了你脖子。
“你认为,这事只是人家想整我弟弟吗?如果真想整我弟弟,一个钱包,未免太小气了。”君爷口气轻佻,内容却让人坐如针毡,“我可不想让我和我弟弟都变成傻子,被人拿去当借刀杀人的工具。”
所以薇拉的如意算盘必得落空了,不止如此,她还必须为这个想法付出代价。君爷既不会放过敢碰他弟弟的人,也自然不会放过想拉他弟弟和陆家下水有着同等险恶用心的人。
蒋衍走出来时,刚好听大舅子与校方通完电话。
君爷问妹婿:“问出眉路没有?”
“刚好,这事,与我昨晚去了清华无意中打听到的事有关联。”蒋衍道,“这事据我朋友的口气说,整件事的眉路,现在尚不清楚。我们最好先等等,不要打草惊蛇。只是这样,欢儿在这件事上要受点委屈。”
“没事,年轻人受点委屈是应该的。”君爷轻描淡写的目光,停顿在后面出来的弟弟脸上,微微带了些凌厉的兄长之爱。
陆欢马上藏到了姐夫身后。虽说他哥听他出事,是立马赶过来让他免受无辜的牢狱之灾,但是,不保准,接下来,他哥要开始教育他了,像他自小到大那样,行使鞭策是爱的教育。
正当气氛变得有些紧峭时,蔓蔓从外头推门进来,说:“你们谈完没有?如果在家,帮我和妈带带小孩,我们要去菜市场买菜。”
场内一阵默。紧接,陆欢在蒋大少身后朝姐姐竖起了大拇指:姐,你真强,这种时候,也只有你敢说出这样的话。
两娃于是被推了过来,塞进一群男人怀里。然后,蔓蔓偕同母亲,一起赶着去菜市场买菜了。
几个大哥要继续商议要事,只剩下小舅舅陆欢,陪着两个混世魔王玩。两娃似乎都知道小舅舅今早上受了委屈,听着小舅舅一阵长一阵短的嘘气声,配合地眨巴乌溜溜的眼珠子。
蔓蔓知道中午几个人包括弟弟都要在家里吃饭了,虽然老公和兄长没说,看都知道是自己弟弟出了点事,想着弟弟肯定心情不好,研究着给弟弟做弟弟最爱吃的烤鸡翅和螃蟹。这一想,为了买海鲜,她和母亲是走了点远路,打了车去大院以外比较大的农贸市场。
到了目的地,见人山人海,像是要过节似的。今天来这个市场的人特别多。母女两人走在人群里头,不会儿热出了层汗。蔓蔓脱掉了件外套,急着找新鲜卖螃蟹的海鲜档铺。
陆夫人见到,说:“如果没有螃蟹,欢儿不挑嘴,买点虾什么的也好。”
“那不行,他就好那口蟹黄。”蔓蔓坚持。
陆夫人看她这么疼弟弟,心里满是安慰,一面又故意说:“是不是给你哥也买点什么?”
“我哥?他不用。”蔓蔓想都没想,脱口就出。
“怎么不用?”
“他只信他自己做的。然后呢,再好吃的东西,也得看他心情好不好。我这回去天津,总算弄明白了。他只有看着别人倒霉的时候,吃的最多最快乐。到时候,哪怕是不好吃他不喜欢的东西,他都能吃得很开心。”蔓蔓以十分了解老大哥的口吻,向母亲做详细汇报。
陆夫人听着一愣一愣的:原来自己大儿子是这幅喜欢幸灾乐祸的本性吗?
“那,是不是给阿衍买点什么?”陆夫人对女婿,向来疼在心里。
“阿衍,他不挑嘴的,只要是我做的,他都爱吃。”蔓蔓对自己老公这点非常满意,不希望老公有任何改变,继续在此基础上发扬光大。
陆夫人:……
“那,你姚大哥或许中午在我们这里吃饭——”陆夫人总觉得,只给自己小儿子加菜,好像有点不公平。
姚爷的口味,蔓蔓真不了解,道:“妈,那你说他喜欢吃什么,我们买就是。”
对这干儿子,陆夫人道:“这我真不大清楚。只知道,你干妈手艺没有我们好,想来,你姚大哥没有你哥哥弟弟嘴挑。”
蔓蔓:……原来妈这是在变着法子夸自己厨艺精湛早胜过干妈。
终于找到了一家卖螃蟹的。而且螃蟹在这时候不算当季,虽然现在搞养殖搞冰冻,市场什么时候都有,但要买到新鲜的,不容易。
眼看这家的螃蟹看起来不错,比起其它家算得上是肉美味献了的,但数量不多,已经有不少顾客围过来在抢,蔓蔓让母亲站在外围,自己冲锋陷阵挤进到抢螃蟹的大妈人群里头,和另一个人同时指着其中一只偌大的螃蟹对店主说:我就要这只!
两人同时喊出来,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不由转过脸去看。对上养女那双月牙儿眼的刹那,许玉娥像杀猪般先叫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许玉娥看到蔓蔓就火。
蔓蔓也没想到这么巧。但是,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来这个市场的人这么多了,原来都是来这里找螃蟹的。而且,温媛,和陆欢一样喜欢吃螃蟹。
在许玉娥朝着蔓蔓怒瞪眼的时候,店家已经把那只螃蟹兜进了网兜里,问:“你们是谁要?”
“我先要的!”许玉娥抢在前面叫道。
蔓蔓这会儿不和她抢,真不行。因为眼看放螃蟹的盆子里,剩下不到三四只,加上那只,只能是勉强够数,于是和店主说:“这余下的螃蟹,加上你手里那只,我全要了。多少钱一斤我都要了。”
听到蔓蔓这般出手阔绰的客人,店主笑眯了眼睛,忙给蔓蔓全部装进网兜里。
眼下,见螃蟹都被金主买光了,围群的大妈们径自散开。只留下蔓蔓和许玉娥。蔓蔓从手提包里取出钱包,刚要付款。许玉娥猛地一只手伸过去,抢蔓蔓的钱包。
蔓蔓猝不及防,没想到她突然来这招瞬间钱包被她拿走。
许玉娥翻开钱包没有看里面装了多少钱,而是目光直直地瞅着她钱包里放着的q版全家福。
这幅q版全家福,是蔓蔓自己后来给自己画的整合版,里面除了陆家全家,还有她老公及两个小娃。
许玉娥看着特别刺眼。瞧瞧,现在蔓蔓过得多好,比她和小女儿不知道好多少倍。其实论钱,现在她和温媛都不缺了。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感到幸福,没有蔓蔓这样的幸福感。为什么蔓蔓能过得幸福,而她和小女儿不能?
“把钱包还给我。”蔓蔓怒道。
许玉娥冷冷地向她笑了两声,猛地抽出她钱夹里的全家福,当着她的面撕。
看着那被撕成了一条条落到地上的全家福,蔓蔓眉头横立,刚要动手时,没想旁边有只手比她更快,是一巴掴到了许玉娥充满妒忌和得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