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医生办事真是干净利落,开了药,给病人留了个电话,直接叫来护士带病人先去抽血。等抽完血检查结果出来,再确定处方。但是基本上应该没有错的了,扁桃体发炎引起的高烧。
看这个人看病老辣的样子,吴正淳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年纪,应该比外貌的年龄大上一轮吧。
实际上,这位叶医生,从小跟着君爷学医,实际从医年龄,当然是其他普通同龄医学生不能比的。
史慕青陪杜玉心到检验室抽血,然后,直接去了治疗室,等配药打吊针。这样一来,看病的事儿很快解决了。
杜玉心对她说:“你回去吧。我这个吊针一打,在这里找张床睡,要到天亮。有护士看着,不怕。”
史慕青怕扭不过她,跑回去搬救兵,对另外两个人说:“她倔脾气又上来了,让我们回去。”
哪知道另外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年轻的叶医生一边头也不抬开处方,一边说:“你们是可以回去。没有关系,我今晚会留在这里,等她打完吊针。”
吴正淳的脑子里冒出一个词:惨!
他欠君爷的人情岂不是越来愈大了。
君爷真是老谋深算!
“淳哥。”周司晨望了望手腕的时钟,“快十二点了,明天还有会议要开。”
吴正淳只得叹口气说:“好吧。回去。”
算了,人情欠都欠下了,不怕这么大还是小,总归得还的。
两个人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周帅哥对史姑娘说:“我们先送你回去。”
史慕青跺脚,冒急:“我有可能回去吗?她家里人问起我怎么回答?”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杜家人有人在半个小时前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听见邻居家说了自己家人生病到医院挂急诊去了。这个人,正是杜玉心的老爸杜宇。杜宇这个焦急,得知女儿生病还得了,赶紧骑着摩托车一路找人找到了这里来。
在挂号台问清楚了自己女儿在这里以后,杜宇一口气先跑到了女儿看病的诊室,一眼没有看到女儿,怕自己跑错,问诊室里的人:“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叫杜玉心的?”
“你是谁?”周司晨伸手护住史姑娘,问。
“我是她爸,她在这吗?”
听见是房东,史慕青一把推开周帅哥,站在杜宇面前自我介绍:“我姓史。”
杜宇一下子就听懂了,说:“我知道你,是你送玉心来医院看病的吗?谢谢你了,史姑娘。”
“不谢,不客气。”史慕青不由心口一松,看得出这位杜叔叔,像杜家兄妹说的,是极好的人。
杜宇接着知道了自己女儿在观察室里准备打吊针,应该没有大碍,于是对史慕青更是感激不尽,说:“我给儒霖打个电话,让他先接你回去休息。”
“没事的,杜叔叔,我可以在这里陪玉心,反正,我还没有工作。”
只见这两个人自顾说话,把其他人都当成空气。吴正淳一拉周司晨的胳膊:“走吧,她有人送了。”
周司晨那眼睛,在她背影上留了一眼,见她一直没有回头,只好转身跟吴正淳走了。
史慕青倒不是真的遗忘了他们两个,等和杜宇说完话,回头找他们两个不见人,才知道他们走了,心里莫名浮现一股失落感。说起来,今晚帮最大忙的,算是他们两个了。以后见着面,都得说声感谢。
杜宇的脾气像女儿,执拗地打了电话让儿子开车来接房客回去。
没过多久,杜儒霖在接到父亲电话以后,嘟嘟嘟,立即开着小车过来了。
在急诊室门口,杜儒霖见到了杜宇,张口就问:“玉心呢?”
“刚打上吊针,又是扁桃体发炎,打了退烧针,找了张床睡。”杜宇一边安慰儿子,一边吩咐儿子,“把史姑娘先送回家吧。你看,都快一点钟了,麻烦人家这么晚都没有能睡觉,多不好意思。”
杜儒霖听到妹妹的病情不重,安心下来以后,对父亲点头:“我这就送史姑娘回去,再回来替爸。”
“不用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好了。你回去,你身体又不像我,早点回去睡,别扛着。”杜宇惦记儿子之前患过的那场大病,根本不放心让儿子在这里熬夜。
杜宇回到挂液室,把史慕青换了出来。史慕青坐了杜儒霖的小货车回杜家。杜宇坐到女儿床边,坐了会儿,看见女儿没有什么事,去找这里的人看能不能提供一张陪护床,准备夜晚在这里睡了。
与此同时,叶思泉打电话给君爷交代:“给她看了,应该只是扁桃体发炎。我今晚会留在这里,等她打完吊针再走。”
君爷那边没有回音。
漫长的一夜过去了。杜玉心到了早上,量完体温只剩下三十七度三,因此回家去了。这样一来,酒店那边是暂时没有办法回去上班了。为此和刘明明先通了电话沟通。
刘明明一听说她病了,跳了起来问:“严重吗?有没有住院?要不我现在去看你?”
“大小姐,你以为我是你那样的金枝玉叶吗?能有什么大病?不过是扁桃体发炎。”杜玉心让她稍安勿躁,“但是,家里人为了安全起见,暂时不让我回去上班了,你帮我和酒店那边说说,我是怕了那个王经理唠唠叨叨的。”
“知道了。你放心。那个姓王的敢对此放句屁,我直接阉了他。”刘明明火气挺冲地说。
杜玉心能感觉到她和昨晚打电话时好像有点不一样,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我好像是记得,你说你昨晚去你男朋友家了,怎么样?见家长顺利吗?”
刘明明似乎对于君爷家的那场经历有些不堪回首,一句唉声叹气:“别提了。蒋西叫我不用费心买礼物,我就顺手从家里带了两瓶人头马过去。这下好了,反而被人嫌弃了。人家嫌人头马太贵,早知道我拎两袋橙子过去。”
“太贵都嫌弃?”
“是啊,家风严厉的像是——怎么说好呢?一毛不拔?”刘明明用力挠着脑袋,“对了,你认识的。”
“我认识?”
“对,你认识的。你昨天不是帮过一个朋友支招菜谱招待他们家的贵客吗?”
君爷家?!
杜玉心真的是一愣。说起来,她其实不知道刘明明的男朋友是谁。因为刘明明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她男朋友。
“你男朋友是——”
“蒋西。”刘明明口气里浸透了不好意思说,“我知道你们家好像和他认识,可是之前,我们那关系啊,不知道怎么说,一直好像好,又好像不像平常的男女关系,所以,关系没有正式确定下来以前,我们两个都是谁都没有对外说的,以防人家以为我们两个是炫耀。不过你妈好像知道,听他妈说的。”
杜玉心这时仿佛才想起自己妈妈的那些唠叨。说句实话,家里老妈唠叨多了,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他们家里人,直接把老妈日常的唠叨都当耳边风。
现在知道是蒋西,一切变成理所当然了。
杜玉心不知道该用什么口气来回复朋友才好。
恭喜吗?那是肯定的。不管怎么样,刘家和蒋家,算是门当户对。刘明明和蒋西,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很顺利的。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想清楚了以后,杜玉心冷静的声音问。
“不知道。还得等他那边消息吧。你知道的,我爸肯定对他没有意见。我爸老喜欢他了,见他一次面就喜欢上。整天叮嘱我留点心,不要让他跑了,或是被别的女人勾走了。我家里,只要我爸说好,没人敢说不好的。谁让我爸握着大权。”刘明明说到这里口气酸溜溜的,“是不是,觉得我的家世比不上他?”
“我知道的蒋家,绝对没有刘家富有。”杜玉心说。
“我原先也这么想的。可是,昨晚一去到他大舅家里,发现全然不是这一回事。说实话,他大舅让人觉得老恐怖!”刘明明惊悚无比地形容君爷,“我看,我爸要是面对他大舅都得全身打抖。”
君爷嘛,哪个对着君爷不打抖的。
“他姓蒋,不是姓陆,那只是他大舅。”杜玉心再拿话安慰朋友。
刘明明摇摇头:“昨晚他说了,说他的婚事,不是自己爸妈都能做主的,总得过了他大舅那一关,那还有点儿保障。你说我刘家家财万亿有屁用?被他大舅那样一个眼神都可以瞪死。据说他大舅年薪,不过也才三十万。但是,怎么老让人觉得恐怖和心惊胆寒的?”
杜玉心被她那些老老老的方言给逗到咳嗽了好几声。
刘明明大小姐,俨然是被君爷吓的够呛,语无伦次,连老家方言都用力冒出来了。
“喂——”刘明明担心她,“你究竟怎么样了?我怎么听你老咳嗽?”
“没事,打完抗生素,会好起来的。”杜玉心淡定地说。
“我还是上你家找你玩吧。昨晚被吓到一身冷汗,夜里都冒噩梦了。上班没有精神,刚好去你家溜达一下。”刘明明计划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水果过去。”
也行。
女儿病了,因为杜宇出门前的交代,初夏留在了家里给女儿做好吃的,照顾病人,以防万一。对此,初夏颇有微词。因为店里的财务都是她一个人在做,这段时间刚好赶上要上报税务的问题,所以,做那个报表,资料全在店里了。她这一走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时间。但是,这些话,初夏不敢对着任何人说。那毕竟是自己女儿病了,不是吗?
结果,女儿突然说,刘明明要来。
对于这位刘大小姐,初夏不是一丁点的反感。
不知道女儿怎么交的朋友,怎么不交个门当户对的,偏偏交个富家大小姐。女儿这个心态难道不会看着刘明明心里头妒忌?
初夏一直觉得女儿应该对刘明明早存了妒忌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做人何必自欺欺人,这么辛苦。
初夏对女儿这点看不惯。是和自己好朋友蔓蔓一样,不知怎么回事,对自己一对儿女总是看不惯,儿子女儿做什么,在她们当妈的眼里,总觉得这儿不对那儿也不对。
是恨铁不成钢吧。
像她儿子女儿,本来都是上的好大学,结果,飞来横祸下,全毁了。
“她来看你?”初夏问。
“嗯。”杜玉心答。
“她不知道你刚病吗?现在你正好要休息的时候,她来不是打扰你休息吗?她会不会挑时间?”初夏口气里不禁流露出了不满。
杜玉心抬头看自己妈一眼,说:“妈,你回店里忙吧。明明来了以后,刚好可以照顾我。”
“玉心,你在想什么呢?”初夏忍不住对起女儿发难了,“她是大小姐,能照顾你?你照顾她还差不多!她能做饭吗?”
刘明明是不会做饭。
“看吧。她不会做饭,你中午吃什么?你病了,能在外面随便吃吗?”
史慕青本来在杜家的小杂货间里赶着做自己的事,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吵架声,出于担心,打开门缝听了会儿。
杜家人,从昨晚接触下来以后,史慕青发现,貌似这家的人个个好,除了女主人。初夏不是人品不好,只是这个性格,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阿姨。”史慕青打开门走了出来,说,“我会做饭,我今天刚好不出门,我来照顾病人吧。阿姨你尽管放心。”
初夏听见房客这话,只差冷笑一声。
刚认识的人,怎么放心?
“妈,昨晚她都送我去医院——”杜玉心看不惯自己妈戴有色眼镜看人。
在初夏眼里,反正,这个新来的房客满身都是疑点。说是刚毕业上北来找工作,怎么之前一点准备工作都没有的。更奇怪的是,她家里人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
要是真是家里人同意的话,只能说这家人都是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