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想法并不同,远道。我家里也算是门阀世家,但如若我有个闺女的话,我就不会考虑这些。子女幸福平安即可。但楚家也好,柳家也罢,那是江南之地,大安最为富饶的州,世家传承更是有百年之久。考虑这些也是难免的。”
“本以为一介白身就可无忧无虑,没想到现在也成了阻碍。”
“等这次江南封赏后,你就不会是一介白身了。陛下再不济也要封你个爵位的。到时候有了封地,何愁这些?就是那楚文孙和柳连生,也要高看你一眼的。那个秦怀不也是一介白身?他爹无非也就是个刑部侍郎,而且年节后很可能就要被贬去到上安成为个六品通判。”
“张大哥,你觉得我和柳姑娘怎么样?”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我看的出来,她对你也是心生爱慕的。年轻真好啊,想我和你嫂子年轻时..”
“张大哥,一直听你提及嫂子,也未曾有幸谋面。”
“近几月战事太多,家在州府宣景城。我也有好一阵子未曾回去了。等送走楚文孙,你与我一同回去。上次跟她提到你的时候她就想见见你了。”
“只怕还得往后拖拖了。”
“怎么?”
“我要去江南啊,这次楚文孙如若要带着楚玉和柳安安走的话,我恐怕也会一同跟去。”
“这事我倒是忘了,无妨,年节时反正也要到江南。到时候我带上你嫂子,咱们一起过个年节。”
“张大哥,你方才讲如若你有个闺女就不会考虑那些。一直也没听你提及过家里,你没闺女吗?”
“你想干嘛?”张风起警惕的看着我。
“...张大哥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我以为你小子听完我这话对我家里有什么想法了!你嫂子她身体可能有恙..一直也未曾有过孩子。”
可能有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随后便问道:“这倒成了一件憾事,就算你再怎么不介意,家族传承也还是要有的吧。嫂子的病看过郎中了吗?”
“请过几个,都说查不出什么病症。”
“那你呢..查过你吗?”
“查我作甚?我这身体还能有事儿?”
“这毕竟是男女之间的事儿,怎么可能问题只出在一边儿。我在落云谷的时候就见到那有不少好参,你抽空时命人采些,还有茯苓,枸杞之类。至于嫂子那边儿,可以多吃些荤食,鸡鸭鱼都不能少。”
“我从不吃这些,你嫂子也不喜荤腥。平日里就是素食淡茶为主。”
“你看,问题就出在这了吧。多吃些没坏处。”
“那些郎中也这么说过,不过我们没当回事儿。如今你都这么说了,我姑且试试吧。我这都是小事儿,倒是你,刚才都把楚文孙得罪成那样了,还要与他们一行前往江南吗?”
“总是要出去看看的,怎么说他的面子我也给过了,秦怀不是也放了吗?想来他也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对我怎么样的。况且我也没打算依靠谁起家,去江南也不至于与楚家有太多交集就是了。”
“做大哥的不会拦你做什么,远道,你且记住,岭南永远是你的家。此行我就不能随你一同前往了,天下之大,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也定可如履平地。但如若事有不顺,切记来信找我。”
“嗯,张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多了。人嘛,有条退路总是好的。”
“这里永远都是你的退路,虽因政事身份我不能随你一同前去。但如若遇到什么麻烦事,我张风起也势必八百里随即赶到。眼下这岭南战事也比较平顺了,除了操练新兵也就是陪着玉生他们整顿民生。倒也不需要军中保有太多将领。我想把这次回尚广这几人交给你。行走江湖,也能有个照应。他们也都是年轻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成长一番也是好的,交给你照顾我也放心。”
“张大哥..”
“尤其是顺子,方才和乐楼里还跟我讲了你说的情报网,我觉得相当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探子营留有一半就够,剩下的人让顺子跟你走,去江南也能提防住许多危险。”
“张大哥,我问你一句话,你且实讲。”
“问就是了,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相瞒。”张风起正色回道。
“张大哥,你心中是只想守住岭南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说你对天下,也有所图?”
“男子汉大丈夫,说是心中没天下那自然是不可信的。但我对天下也确实没有图谋的想法,装还是装的下的,但我知道我的能力。能守住岭南,就已然不易了。”
“我懂了,年节时恐怕各方势力都会暗流涌动。我此行也正好提前在江南落脚观察一二。到时候有什么情况见面时我再与你细说。不管天下如何,我也想保全你和整个岭南。”
“有你这句话,我张风起此生足矣。龙出海,虎出林,此番天下,任我兄弟随意闯。”
随后我与张风起便做了告辞,回到街上看了眼和乐楼的门口。除了楚文孙的亲卫也没看见其他人。不知道他带着楚玉和柳安安去哪了,我也不想那么多。打算先回去张伯家看看。
走着熟悉的道路,穿越各种小巷,终于是回到了张伯的住处。看着眼前熟悉的小院儿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回家,是不是这种感觉呢?如果在这个世界有个具体的地方能被我定义为家,那就是岭南州尚广城张伯家院中的这间偏房。
院门并未锁,我推门而入。走的很慢,依旧是黄土垫道,院中的桌椅倒是变了。想来也是刘伯给打了副新的。头顶偶有鸟儿飞过,连寒风都不像境外那般寒冷了。平和,就是我此时的心态。而就在我仔细品味这一切时,却突感身后有一股危险袭来。
几乎是本能的,我就向一旁侧头闪去,并一手直接抓向了危险之处。
一柄木剑顺着我的脖子旁划过,而持剑的刘伯正被我用手抓住。
“刘伯?您这是作甚?”
“好小子,以为你下了战场懈怠了,不错,还能保持如此警惕。”
“...您这是测验我啊?怎么说小子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了,这种都算小场面了。”
“哦?是吗?”刘伯露出一抹奸笑。
我暗叫不好,本能的就想向后退去,可此时反而被刘伯死死抓住了手臂。身侧长枪也在此时横扫而至。我无奈,只能双腿一蹬,撑住刘伯一跃从他头顶飞过。才算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张伯!你怎的和刘伯打起配合来了?”
“好小子啊,成长不少,莫非现在已有启明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