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医院,人依旧很多。
陆吾一手查看手机中的医院攻略,一手拿着满手的医院单子,间或,还不忘扶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
一身西装,满满禁欲气质。
陆吾就像某所大学的文学教授,正带着自己病重的妻子,四处求医。
而所谓“妻子”,正坐在轮椅上听之任之。
平心而论,周景也很无奈的。
他见眼前风度翩翩、俊朗稳重的男子,完全像在看一个心智未发育完全、并且暴躁的青春期少年。
话说婚礼那天,陆吾抢走周景后,他听从砚九的胡说八道,开始带着周景看医生。
经过两天的学习,现在陆吾手拿挂号排队教程,甚至已经帮助了好几位大爷大妈。
对此,陆吾非常得意,他相信用不了几个月,他就可以进化成新新人类。
说不定通过学习,他还可以进研究院设计火箭。
其实陆吾这人还挺上进的,正如百年前,也就是他沉睡之前,那时陆吾在十里洋场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这会医院中,尚京正好和陆吾碰个正着,两两相望,不知为何,一片尴尬。
这两人忽然间生出一种心情,很想装作不认识彼此。
毕竟这两人就在不久之前,还踌躇满志,要毁了晏阳,想法要多暗黑有多暗黑,这会不也要到医院乖乖排队?
总之,怎么想怎么别扭。
陆吾率先开口:
“尚京,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闻言,尚京更是不想说话,这要他如何回答,难不成回答他带砚九来看医生?
他与砚九什么关系?他怎么就这样好心?
而尚京的潜意识中,好似更怕自己对砚九的某种感觉被人戳破。
有些东西一旦被戳破,暴露在天光之下,就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并非尚京胆小,他只是觉得好像事情正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行进……
这时,陆吾打破尚京思绪,再次询问:“尚京,你来医院干什么?”
尚京低气压的看向陆吾:
“散步……”
然而尚京话音刚刚一落,外面就有惊呼声传来。
“车牌宴66…,车主是谁?快,家属晕倒在车旁了。”
伴随惊呼,还有护士医生推着担架车匆匆跑过。
尚京很没素质的踢了一下柱子,也跟着一同跑了过去。
大步流星,先于众人。
果真砚九已经瘫软在车门旁,尚京将砚九打横抱上担架。
又看着护士将砚九火急火燎的推走。
尚京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不需要做些什么额外的事,砚九其本身,就很容易碎掉。
不仅拼补不容易,说不定哪天就直接碎成了渣渣。
而这一刻,尚京觉得砚九碎掉的场面并不具备美感,而是堪称恐怖。
看着砚九被推进检查室的身影,尚京揉了揉鼻翼,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时,陆吾在尚京耳旁不以为意道:
“上一次介绍你和砚九玩爱情游戏,怎么样了?有进行吗?”
尚京忽然想到,上次陆吾说过。
要想砚九达到破碎的状态,可以与他玩一场爱情游戏。
等到砚九动心时,再把砚九甩了……
尚京觉得陆吾说的并不是爱情游戏,而是爱情诅咒。
不能护佑诅咒者,反正会反噬诅咒者。
他感觉所谓爱情游戏,他并玩不明白。
还未开局,砚九毫发无伤,反倒自己,快被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