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还贴心地给他拿下来一块瓦片。
越青瓷借着院子中假山掩映成功摸到主院杨老爷的住处。
杨夫人早几年去世，只留下两个儿子，杨老爷没再续弦，独自培养两个儿子长大。
院子中氤氲着香火的气息，浓的让人睁不开眼，越青瓷躲在窗户下面，好在窗户是一层油纸，要是换成玻璃拉上窗帘他还得想办法进到屋里才能看到屋中景象。
屋中比院子里还要夸张，烟雾缭绕，只能看到点点火光。
屋中摆设什么的都看不清，这一圈也没什么人，只能感受到风吹过树木带起的“沙沙”声。
杨老爷没回来，院子中的仆人来去匆匆，整个宅子的装修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越青瓷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被他忽略，走着走着听到了很多人贺喜说笑声，他应该是来到了前院主人家待客的地方。
找到一座稍高点的假山坐上去，借着远处灯火观察客人，距离杨老爷近一点的宾客神色生动，和常人没什么模样。
但距离远一点的就好像提线木偶一般做着同样的事，面色麻木，甚至连衣服什么的都是差不多形制，剪裁也变得粗制滥造，虚虚实实的光影将这群人分为两半。
越青瓷看了会，确定杨老爷今晚在这里一直待客直到夜深后知道这里再怎么找也不会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脚尖轻点，没几下回到了程却所在的院子中。
程却还在兢兢业业的换药，一边刮瓦片一边求神告佛千万别让大少爷在这会醒过来。
“弄完了吗？”越青瓷突然出声，程却手一歪，本该进罐子的酸梅汤有一大半落在桌上。
程却拍着胸口，“哥，你回来怎么悄无声息的，吓死我了。”
“锻炼一下你的胆子，看着人挺大，怎么胆子小成这样。”
那也要分地方啊！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换谁谁不害怕。这句话没敢说出来，转头问：“这外面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没看到，只是仆人比寻常人家少了很多。”
“不应该啊，看杨家这高门大户的样子不像是勤俭的，是不是天太晚仆人都回去休息了？”
“不会，再怎么晚院子中值守的护卫是一定要有的，还有守夜的仆人，而且在宴席上也没见几个侍女。”
“可能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遣散了一批仆人吧，现在外面把大少爷传的这么邪乎，也没什么小贼敢潜入偷东西。”
越青瓷再次到床边看了大少爷一眼，不知是不是窗户一直打开房中的药味散了一点，比起刚刚呼吸微弱，现在大少爷呼吸强了很多。
额头挺阔眉毛浓黑舒展，是极其富贵的模样，但前提是度过命中的一劫，，“这次我帮你度过劫难，你醒了之后少说也要给我几两金银，不能忘恩负义。”
“哥，我都换好了，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接下来，去院子里找几颗石子，要鹅卵石。”
“好嘞，正好我刚刚看到有很多，你等我一下。”
越青瓷拿过桌上的酸梅汤，在指尖蘸了滴在被子上，飞龙走蛇的笔画，画的连贯，不一会儿被子上便显现出一圈红色的符咒。
画完后越青瓷额头上出现汗珠，唇色也有点发白。
“还好那时候什么都学了一点，要是把这个忘了你今晚就可能小命不保。要是大傻在就好了，我还花什么心思保护你啊，大傻可能直接带我出去了。”
这还是越眠缠上他以来一人一鬼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不知道那傻大个发现他不在了没有。
希望能发现，靠他这战力还不如他在这里平平安安当一个少奶奶靠谱点。
随即有点烦躁的扯了扯被子的拐角，他是跟任强过来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任强，他们这是被骗了还是任强和他们走散了？
他们这一行，很多时候只看卦不看事情难度怎么样，他来的时候算卦，大吉，但现在事情扑朔迷离什么都不清楚。
算了算了，才来第一天，不着急，再等等看吧，说不定还没到事情发展的时机。
“哥，石头。”
越青瓷接过石子，“过来帮我扶下人，”用手按照刚刚符咒的样式将石子摆好。
拍拍手，“好了，我们能回去休息了。”
程却小心地放回大少爷，“这就好了？我们还要不要再做什么？”
“还想要做什么？”
“我看电视剧中的道士都会守在院子中开坛做法，等鬼怪来了之后一网打尽，我们需不需要守在屋里等那个害人的鬼来。”
越青瓷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要守你守，我先去休息了。”
“别，我也要睡觉，今天忙一天了都没好好睡一觉，困死我了。”
在半梦半醒间程却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滑过地板的声音，一瞬间他看过的贞子笔仙女鬼全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同一时刻，他好像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站在床头看他，想要出声喊越青瓷，但怎么都张不开嘴，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到窗子上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越青瓷，看过去房中没人，顿时心都凉了大半截。
这时越青瓷推门进来，手上端了一个托盘，有香气传到他鼻尖。
一个箭步冲上去接过越青瓷手中的盘子，“哥，你昨天听到没有，有什么东西滑过我们的院子，还有什么东西在我床头站了一晚上。”
“没，床有点小，被褥太薄，睡得我全身疼，今天问管家多要几床被子铺上。”
“哥，真的，我昨晚真感受到了，你相信我。”
“嘘，”越青瓷示意他别说话，“有些东西知道就好，说出来容易惊到。”
有点不太理解，程却点点头，不能让越青瓷觉得自己太笨。
吃完早餐越青瓷去大少爷房间看了下，桌上的药少了一大半，床垫下的石子已全部化为灰尘，粘在被褥上，越青瓷抖了几下把所有的抖落在地上。
大少爷今天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呼吸有了力度，白的好像凉了好几天的唇色也有了点活人的颜色。
越青瓷帮他把脉，生命力比昨天更加顽强。
只关注一只胳膊，越青瓷没看到大少爷藏在棉被中的另一只手大拇指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