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瓷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自己的陪葬前,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钱钱钱钱!这些都是我的,我要给它带出去买了,我要买房子,买双层的,买带花园的,想买个和何知月家一模一样的别墅,何家的好像有点太大了,买个等比例缩小的那种,精致不要太大,啊啊啊,小裙子化妆品亮闪闪的发饰我来了!
心里越激动面上越凝重,看的身旁的越行枫心惊胆战:“老祖宗,没有丢了的东西吧!”
越青瓷正在看一个镂空雕花白玉瓶,心里想着把这个带出去装饰新家,放在哪要插什么花都想好了。
闻言抬头,酝酿用什么话能在不伤害越行枫自尊心的前提下含蓄地问他脑子到底有没有事。
看到越青瓷无语的眼神,越行枫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用双手捂住脸,好丢人啊,怎么今天一直在老祖宗面前丢人,现在换个星球生活还来得及吗啊啊啊啊!
张开两只手指从指缝中看向越青瓷:“老祖宗对不起,我昨晚熬夜了,今天意识不太清楚。”
越青瓷拿起镂空雕花白玉瓶递给叶枕眠让他帮忙收起来:“没事,别老熬夜,对身体不好。”
越行枫羞愧点头:“嗯,这次回去坚决不再熬夜。”
越青瓷犹如蝗虫过境把他所有能看上的东西全让叶枕眠收起来:“带好了,我们出去之后就去看房,这些装饰我们的房子。”
叶枕眠点头:“好,正好我的那些钱可以用来买房,娘子你还想去什么地方吗?我们在你想去的每一个地方买一套房。”到时候和娘子一起周游世界。
“想去的地方,我想想啊,我想去北方,想看看他们说的大漠,还想去南方看他们的小桥流水。”越青瓷掰着指头细数自己想去的地方。
数到最后一摆手:“不管了,这些都带走,带不走的我们什么时候没钱了什么时候来拿。”
“没事的,还有我的陪葬品,我们都可以用来买房,还可以到世界各地玩。”叶枕眠神色温柔,看越青瓷的眼神快要溢出蜜来。
越行枫在他们旁边蹲着小心翼翼地抹老祖宗的陪葬品,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千瓦大灯泡,为了帮助他老祖宗克服夜盲症而生,不知道别人下来了没,他要等不及看他们吃狗粮的样子了。
被他惦记着的别人正沿着墙壁慢慢走着,他们先前没有下过墓,古籍中记载所有的机关都是越青瓷父亲做的,只知道墓里面的机关很多,还能重复利用。
还好他们都是术士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还是越家的小辈,不然,一个小辈侧着身躲过墙壁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碎的离开身体的不久的碎肉,这可能是某个不自量力的盗墓贼。
墙上爬着一只小黑虫子正在努力地吃腐肉,速度挺快,不出两小时剩下的碎肉都要进了这只小虫的肚子。
看到这里不由得更加小心。
主墓这里以而请辞和叶枕眠已经聊到用什么交通方式出门了。
越行枫想插话,有叶枕眠在,用什么交通工具啊,叶枕眠一阵鬼气立马到达想去的地方。
他觉得叶枕眠不是很想让他插话,还是默默在周围看越青瓷的陪葬吧!
越青瓷挑挑拣拣把他想带走的东西都交给叶枕眠:“好了,就带走这些,剩下的东西都是不容易带的,盗墓贼进来也带不走什么东西。”
走到自己的金丝楠木棺椁前磨掌擦拳想要推开,叶枕眠也过来帮忙。
越青瓷:“叶枕眠,你说我死了之后还能再来这个棺材里面躺着吗?我爹给我打这么大的棺材不用可惜了。”
说话声音引来了远处放空自我的越行枫:“我们现在去世都是火化,老祖宗你可以打一副金丝楠木的骨灰盒。”
一阵沉默,越行枫捂着脸:“冷笑话,活跃下气氛,哈哈、哈哈。”我真想掐死我自己,越行枫你今天脑子抽了是不是啥都往外说。
越青瓷知道棺材里不会有他的尸体,毫无芥蒂的推开之后看到了棺材里一堆干花之中空出来的人形,带笑意的眼睛变得冰冷。
满棺材的阖欢花,一小朵一小朵的汇集在一起,打开棺材的一瞬间积攒了几千年的香气涌上来,甜腻腻的,让人想吐。
捻起一小撮阖欢花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甜腻的味道消散,余下的是阖欢花淡淡的清香,不是周晚家那株被人血养出来的。
闻到阖欢花香气的叶枕眠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好像有什么记忆从他的脑中冒出,这些花好像是他亲自放的,又好像不是。
他看到了面无血色浑身冰凉的越青瓷躺在棺木里,天好黑,他什么都看不真切,想摸一下越青瓷的脸,但是怎么都摸不到。
在他鬼气里面睡觉的小黑狗感受到主人心情不好,哼哼唧唧的吵着想要出来,叶枕眠扶着棺木缓缓坐到地上,双手抱住头陷入无尽的噩梦。
“阿瓷、阿瓷,对不起,我来迟了,我来迟了,我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噩梦中的“他”跪在棺材前,嘴唇干裂,身体极度缺水,眼睛干涩流不出泪来。
场景不断变换,还有人在旁边骂他,说他是个嗜血的怪物,说他枉为人子。这道声音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有不断的求饶声,这个是打伤越青瓷的鬼怪,打死它、打死它,因为它娘子才这么早去世了,你要为我的娘子偿命!!!
头痛一阵接一阵,叶枕眠紧紧地扣住头皮,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术士,很年轻,但是眼中的恶毒却怎么都藏不住,他在他旁边大喊:“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你能复活他,我的爱人呢?我的爱人为什么不能复活?”
尖利的嗓音加剧了他的头疼,叶枕眠七窍开始流出浓浓的鬼气,快要淹没越青瓷的墓室。
“叶枕眠?叶枕眠,醒醒,你怎么了?”越青瓷拿出天机双鱼拓,黑色的丝线环绕在叶枕眠周围帮叶枕眠拦住四散的鬼气。
这些都是鬼气中的至纯至精之气,消散一点对鬼的修为影响不可估量。
叶枕眠抬头,红色的眼睛之中血丝流转,“娘子”,声音嘶哑,像是老旧的长满铁锈的机器开始运转发出的沉闷的“嘎吱”声。
“嗯,我在。”越青瓷半跪在叶枕眠面前把叶枕眠抱在怀里,抚摸着叶枕眠的后背:“不怕,我在。”
笃定的声音让怀中的叶枕眠放松下来,抱住越青瓷:“娘子,娘子。”
打开棺木的一瞬间,越青瓷觉得有什么记忆钻到了他的脑海中,是叶枕眠说过的一个人在树下练武一个人在树下看书写字的画面。
当然,这个记忆不是他的,画面中俯视的视角让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但是两个主人公确实是他的叶枕眠。
越青瓷有点尴尬,他好像真的忘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