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钱独自震动,拉着越青瓷,想要将那丝似鬼非鬼的气息收到自己的阵法中。
越青瓷指尖落到五帝钱上,感受着阵法中带来的亲昵还有灼热,考虑了一会儿,将五帝钱取下放到那丝气息前。
气息缓慢感受了一下五帝钱,因为五帝钱一直戴在越青瓷手腕上,沾染了越青瓷味道,隔了好一会儿,挣扎想要伤人的动作消失。
气息在叶枕眠指尖上绕了一圈,缓缓飘到越青瓷指尖,在上面蹭了一蹭,缓慢的消失在五帝钱中。
越青瓷凝神看去,五帝钱中的鬼气和似鬼非鬼的气息相处融洽,缓慢的、缓慢的交融,成为一缕力量更强的鬼气。
有了新鬼气的加入,一直在阵法中挣扎的鬼气安静下来,沉寂在阵法中,隐没身形。
故人的阵法很厉害,就算对上全力以赴的叶枕眠也能阻挡好一阵,越青瓷不依怕他偷着跑了,只要不挣扎,爱做什么做什么。
叶枕眠接过五帝钱,蹙眉看了一瞬,在阵法上又漫上一层鬼气,将五帝钱放到越青瓷手中:“娘子,我在上面又加了一层封印,这个气息有什么问题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越青瓷拿过五帝钱,对叶枕眠的做法不置可否。
就算没有叶枕眠用鬼气防着,他也要找个东西封印住这个,防止在什么时候给他背后下绊子。
“你现在还能通过气息找到取了你父亲三个椎骨的人吗?”
叶枕眠手贴在五帝钱上仔细感受了一下,随即点头确定:“可以,但是这个人的气息时有时无,找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越青瓷收起五帝钱,从石头后面离开,伸个懒腰:“能就行,我们先找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能耐,敢惹我们几个人。”
注意到叶枕眠父亲消失的三个椎骨之后,他突然想起来。
他们本家的五帝钱,尤其是嫡系的五帝钱,都是沾染自己的心头血,加上有羁绊的、年岁较大的铜钱凝炼出来的,在他们去世后五帝钱精血重回自己的身子,能保证尸身不受蛇虫鼠蚁侵扰,而且能存在千年。
当然,这个流传到别的地方就变成了取出尸身中的精血可以返老还童,但是取出的难度太大,越家又对所有的逝者尸身保护得严严实实,几千年来没有人能证明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就算是他真正的尸身并没有葬入家族陵墓,葬在了父亲给他找的一处福地,想要进入墓地的路上机关重重,还有最上面的一层假的尸体掩人耳目,想要证实这个谣言难上加难。
也许很多人听听到这个说法之后皆是一笑而过,当作饭后茶余的笑料说一下,从未有人想要一试
但这个传言传到一心想要活命且永保青春的有心人耳中,就算是假的也得是真的。
他的墓地中的那个盗洞是那个术士所为。
他原本还以为是冲着盒子中的落月珠去的,现在看来,那个人压根不知道落月珠在他的墓室里,偷了一个假的尸体就匆忙离开。
越青瓷捏着自己的五帝钱,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永生到快要入魔,做了这么多腌臜事,不怕因果太多,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叶枕眠父亲的尸骨先在那里放一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出去,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要找到那个术士,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多漂亮的一张脸啊,这么想让时间在他的脸上留存。
不过叶枕眠的父亲在千年前,待在卧房中养病的越青瓷都从侍女的口中听说过他的事迹,什么善于镇压鬼怪,又救了什么什么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样的人是一个宠妾灭妻的糊涂人呢,到最后被人虐杀都没有人发现,要不是他们今天来到这里,不知道叶枕眠父亲还要在这里待上多少年。
可能后人说起来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叫什么、最后又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越青瓷摇摇头,当时盛京最富盛名的叶家家主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令人唏嘘。
想到这里,越青瓷侧身,叶枕眠知道这是有话要和他说,快走一步和越青瓷肩并肩:“娘子,怎么了?”
“现在五帝钱阵法里面两缕气息都是我故人的爱人,你能感受到这两缕气息有什么不对吗?比如是被人生剥下来的,或是被人用什么术法控制住?”
叶枕眠握住越青瓷戴着五帝钱的那个手腕,冰凉的气息透过五帝钱中间的空隙传到越青瓷腕骨上,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越青瓷想要躲开,但是叶枕眠正在用鬼气查看,只能红着耳朵任由叶枕眠抓着他的手腕。
黑色的洞穴中只有陈规手电筒发出的亮光。越青瓷感觉过了许久,久到自己的胸腔都快要忍受不了心脏的跳动快要挣破时,叶枕眠放开了他的手腕。
越青瓷还没有来得及放松,下一秒叶枕眠抓上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还没放下的心又猛烈跳动起来,这回不止想要挣脱胸腔,完全是想要从他嗓子眼中跳出来。
后面的陈规走路没什么声音,宋恣意不用走路,越青瓷觉得现在洞穴中全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深呼吸,他觉得他好像听到叶枕眠的笑声了。
转过头,叶枕眠注意到他的视线,也转过头来:“娘子,他们是同源的鬼气,似鬼非鬼的那个上面有一道阵法,是保护那道气息的。
剩下的鬼气上面有很多阵法,是什么我认不出来,但也不是什么好的阵法。”
说到正事,越青瓷强压下自己脸上充盈的血色:“这样啊,那就好!”
那就说明故人的爱人不是和那个术士狼狈为奸的,似鬼非鬼的气息上面的保护阵法是他故人画的,为了保护他的爱人。
那说明那个时候故人还没有和他的爱人分开。
完全是鬼气的上卖弄有很多阵法遗留痕迹,应该是后来的那个术士趁着对方化鬼正虚弱的时候偷袭了他,这才能有机会将所有的禁锢阵法强加到故人爱人身上。
越青瓷抬头,不知道他的故人看到这一幕该有多难过,代入一下自己,叶枕眠被别人趁着虚弱偷袭,和自己分开,在没自我意识的时候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
越青瓷:不行了,生气了,不能再想了,拳头硬了,想把那个人头拧下来。
叶枕眠察觉到越青瓷的情绪变化,低下头来问他怎么了。
越青瓷压下心底的暴戾,握紧叶枕眠的手,抬头笑:“没事,只是如果有人想要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能自己一个人憋着。”
叶枕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越青瓷的话还是很开心的点点头。
锐利的鹰眼软化,看着越青瓷的眼神中全是柔情。
满脸通红的娘子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