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喊声,已经不像人类的,而像是野兽的咆哮。
可见刚才的厮杀,将他逼到了一个极端的境地。
“他们都死了,说话算话,快放我走!”
幸存者瞪着眼睛嘶吼。
“打开门,放他下山。”教主亲自开口。
门徒立即照办,打开了围栏的门。
幸存者依然握着一柄大刀不松手,保持着紧绷的神经,从围栏里走出。
他先是试探着走了几步,发现二眉教的人全都站着不动,似乎真的要放他走。
这才放心大胆加快速度,先跑出大门,然后顺着山上的石阶往下跑,跑了几步嫌手上的刀碍事,干脆直接丢到了路边。
幸存者跑到半山腰处,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落下去。
这下面很深,他先是惊叫,接着转为惨叫。
下面有类似于滑梯的斜坡,他顺着斜坡一路滑行,直至到达更深处的底部。
幸存者摔了个七荤八素,挣扎着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被二眉教耍了。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撒谎骗我,不是说好了放我走么!”
幸存者破口大骂,情绪激动。
“呵呵。”
在他发泄情绪的时候,身后竟然传出了笑声。
他急忙转身查看,只一眼就呆住了。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凡人的理解范畴,有着诡异莫名之物,从一扇门中伸出。
幽幽的绿光,照亮了这名幸存者呆若木鸡的脸。
这是一场仪式。
需要祭品的仪式。
真正的祭品,并非死在围栏里的那些人。
而是最后的这个幸存者!
他以最为强烈的求生意志杀出重围,可等待他的,仍然是死路一条。
——
外面的辰北,没能目睹全过程,只是大概看到了经过。
一群人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一个人,掉进了某个陷阱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辰北单枪匹马,不能轻举妄动,继续耐心等着。
刚才那种仪式,今晚似乎只会举办一场。
教主转身离开。
门徒开始搬运尸体,打扫场地。
辰北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却是个坏消息。
雪见:[情况有变,今晚的行动可能要泡汤了。]
零度:[出什么事了?]
雪见:[十字教这边,本来是要出发对付二眉教的,刚要动身,另外一伙人杀了过来,正在与他们交战。来的这伙人,自称‘红枪会’,成员全都拿着绑红布红绳的长枪。目前胜负难料,我看两边都挺厉害的。]
零度:[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雪见:[嗯,可以这么理解。]
零度:[计划不如变化快,那我先回去吧。单靠我一个人,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辰北放弃了今晚的救人行动,悄然下了山,回到了景泰镇。
他一路来到了十字教的教堂,与雪见汇合到了一起。
正赶上战斗到了尾声。
跑来这里攻打十字教的人,正且战且退,嘴里还在喊口号。
“杀光洋寇,还我山河!”
“杀光洋寇,还我山河!”
教堂被放了一把火,现在烧的正旺。
地上有洋人牧师跟门徒的尸体,也有红枪会成员的尸体。
眼看着红枪会的人跑远了,一名洋人神父下令停止追赶,先回去救火疗伤要紧。
辰北只看了个末尾,能感觉到,交战双方都很有实力,足以对玩家构成威胁。
十字教自己这边都成了烂摊子,今晚肯定不会主动出击攻打二眉教了。
辰北看了一小会儿热闹,然后就跟雪见离开了,并将情况报告给了t00。
对方是大忙人,没有说什么。
“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如果不能在天黑前把人带回来,那个Npc就会用他的b计划。”辰北皱眉道。
“我们只能尽量,但不能强求,毕竟这只是游戏设计。”雪见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游戏这样安排,就是为了让玩家陷入一个道德困境,既可悲,又可笑。”
“实在不行的话,就主动介入,把那个Npc控制住,不让他用婴儿乱来,多争取一些时间。”
“嗯,这件事,交给聂小倩去办吧。我跟那个Npc是邻居,可以让聂小倩就近监视,避免那种丧心病狂的惨剧发生。”
两人商量好了。
至于下一步,辰北想到了藏在延寿堂药房下面的门,决定来个夜探底细。
相比之下,延寿堂的危险程度,应该低于那个二眉教。
应该……吧……
辰北与雪见再次来到延寿堂附近,他先是用各种手段观察了一番。
后院的人都在休息,其中包括那位林大夫。
至于地下深处,那扇长得像生蚝的大门,仍然敞开着,用软体部分,往外流着粘液,就跟白天一样。
这么大一个生蚝,要是带点粉丝跟辣椒来……
辰北与雪见一起进入院中,打算直接俘虏延寿堂的人,逼问一下具体情况。
既然要问,干脆直接问林大夫这个当家的。
辰北撬开房门,进入林大夫的卧室。
对方睡的倒是挺沉,没有被声音惊醒。
辰北走到床边,拔出绝杀之枪,对准床上的人,再用力踢了一脚。
林大夫这才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陌生人,吓得惊呼一声。
“林大夫,我来问你一些事情,如果你乖乖配合,我可以不伤害你。”辰北带着惊惧脸谱,发出阴沉的声音,再加上手上那把枪,构成全方位的威胁。
林大夫很快冷静下来,穿着白色中衣的上半身,直了起来。
“我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林大夫理直气壮道。
“我想知道地下那个大‘生蚝’的事情。”
“生蚝?”
“就是那个怪物!或者说那扇奇形怪状的门!”
“……”
林大夫被问到了要害处,气势立即矮了几分,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你刚才不还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么?”辰北讽刺道。
“这跟亏不亏心没关系!我没想到,你知道地下的秘密。唉,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早晚会走漏风声。”林大夫摇头叹息。
“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辰北继续逼问,还把测谎眼镜戴上了,防止对方撒谎。
林大夫没办法,只好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事情其实并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