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风楼出来之后,林初九又去了林草堂,好在赵嵩也在,正在帮她教那些弟子。
最近生病的人并不多,因为流感的盛行,很多小孩子有些感冒,不过好在有赵嵩坐镇。
看到林初九来了之后,赵大夫起身,“九儿,你让我教的几个徒儿,现在掌握的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这几天,有几个重病患者上门,我也拿不准,所以只等你回来,这是人家的地址,有空你可以亲自去看一看。”
说罢,赵嵩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徒弟:“你安排的这几个孩子天赋不错,但是咱们草堂不怎么赚钱,这一行的利润是可观的,我害怕他们留不住,有人经常去城里,也不愿意回村子里,也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林初九微微一笑,这件事她早就考虑过了。
她选的这几个人,还都比较放心的。
主要是,这几个孩子也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假装情况都不太好。
林初九选人的时候,就刻意注重他们的品性,确保以后不会出错,不会离开这个镇子。
赵嵩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人靠得住,他就没有别的问题。
今天医馆里来了个孕妇,平时吃的少,最近出现了一些身体不舒服的状况。
林初九给对方把了把脉,又观察对方的年龄,发现岁数也不小了。
最近,妙医堂的大夫们也都各自立了门户,但是因为先前事件的影响,病人们也不敢往那边去。
所以大多数病人,也都只敢来找林初九。
“林大夫,您看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影响到孩子?”
“别着急。”林初九细细把脉。
脉象不太稳定,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是有孕之身,在用药方面也需要尊重和考虑。
“不瞒您,夫人的病,需要等到孩子生产之后,才能继续治疗。”
“那如果非要现在治疗呢?”夫人身边的男人说道。
林初九认真说道:“必须把孩子生下来,才能治疗。”
可是男人却十分担心,“孩子现在尚未足月,如何能生产?若是早产,恐怕先天不足,出了问题怎么办?”
这也是林初九的无奈之处。她反问道:“那二位希望我能做些什么?”
“当然是给我夫人用药啊。”
就在这时,林初九身边的徒弟主动说道,“不是大夫不肯用药,而是因为夫人或者身孕,就算用药,对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不好的,您既然信任我师父,我师父也会竭尽全力,不过万事都如实相告,不会害你们便是了。”
“对于孕妇来说,治病是最难的,要想好好治疗,把孩子生出来才是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太太,看样子应该是这男人的娘,孕妇的家婆。
“那可不行,孩子早产,生下来养不活怎么办?”
“可是孕妇生的病,如此下去,孩子照样会有问题。”秦墨说道。
“你懂什么?”老太太看他是个毛头小子,怼了一句。
秦墨也不急:“我也是大夫,自然知道斟酌用药,不过林大夫既然说了,肯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说是你们不想医治,那还何必来呢?”
他也不想与这个老太太多牵扯,吵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公子,您是一家之主,这个事儿得由您来定夺。”
可是,老太太偏偏挽着儿子的胳膊,别提有多着急了:“可不行啊,不能这么做,我未出世的孙子唉……”
不过男人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一定要救治妻子。
他岁数很大才有了孩子,对这个孩儿也是格外珍惜,但是与妻子一起奋斗多年,举案齐眉,明显是妻子更重要。
“林大夫,您确定按照你的说法一定能治好我夫人吗?”
“自然。”
“既然这样,我就答应你。”
“好的。”林初九吩咐下去,“收拾一间干净的病房来,准备好我的手术刀。”
“这是要干什么?”老太太都快急晕了,怎么还要准备刀子,“要刀子干什么?可不能这样啊!”
“剖腹产啊。”
准确来说应该是叫剖腹取子,这种手术林初九之前做过,所以算有经验。
不必和这个老太太多解释,因为就算解释,她也听不懂。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老太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啊?
“不行,不能这样,你要杀了她?”老太太发了疯似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谁家生孩子是要做剖腹产的!”
本来手术都已经在准备进行了,但是老太太一直在旁边碍事,嘴里还不断的在叫嚣:“你们这是在杀人,你们要杀掉我的大孙子!”
秦墨并没有直接跟老太太说话,而是看向了她的儿子。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一个老人在这里闹事,影响病人治疗的进度,我们是在救人。”
听了这话,年轻人明白许多,劝着老太太:“娘,你能不能别这样,人家是大夫!”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外面的人知道了。
毕竟来往林草堂的病人许多,传出去也是在理所当然。
不过就在他们做手术的时候,门口还堆了很多人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剖腹取子?我只在书上听说过,林大夫还真是胆子大啊。”
“肚子都剖开了,人还能活吗?”
“这不一定,还是等等看吧。”
男人挡在了病房的门口,不让自己的娘进去闹事。
手术紧张地进行着,里头的药童端出来的都是一盆一盆的血水。
老太太盯着儿子看:“你为何如此?与你老娘作对?”
“现在有一个救我夫人的机会,我万万不可能让她有性命之忧。”男人回答的很决绝。
“可是,孙儿要是活不了,咱们家就断后了。”老太太一提起孩子来,就悲从中来。
男人却不觉得有什么,注意力全都在病房门口,他担心的只是女人。
与他同甘共苦的夫人,若是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那才是真正的没了活路。
很多人都听过剖腹取子一事,但是却没记得有成功的案例。
有人因为林初九这个手术而打赌。
“林大夫能做成吗?”
“只能说艺高人胆大罢了,她手法向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