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晚,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男人的咆哮声中,慕轻晚飞也似的逃回了她的院子。
青衣正在给她准备沐浴的热水,一桶一桶的从厨房提来的,看着她那瘦弱的小身板,慕轻晚觉得在这样下去可不行了,虽然说厨房离她们的院子也不太远,但这天长日久的也不是个事儿,还得把她的小丫头累坏了。
尤其冬天,水出锅的稍微凉一点,半路都得结冰,冰天雪地的再一打滑,连捅带水的都扣在青衣的头上,她得心疼死。
她就说用水挺不方便的,不用每天洗澡了,半个月啥的搓搓膀子啥的就行了,青衣不听,用她的话来说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就是落魄了也不能输了风范。
慕轻晚不懂,天天洗个澡就有什么风范了?怎奈小丫头在这点上非常执拗,除了特殊情况,天天去厨房拎洗澡水。
有时候后倒也是挺聪明的,会请一些人帮忙抬一下什么的,时不时的在屋角的那口大箱子里拿一些小玩意儿给帮忙的人。
慕轻晚还是觉得,她应该从这个院子里弄间小厨房,至少可以烧点水。院子里刚好有口井,有一天闲着没事,她把井盖打开看了,水还挺清澈的,水质应该不错,可以喝。
她把要弄个厨房的事情和青衣说了,“小衣衣,你跟着我受苦了,以前在咱们家,哪让你干过这等粗活啊,我看咱们要不修个厨房自己烧水得了。”
青衣正往浴桶里倒水,听了差点没淹死在浴桶里,一百个不同意,“小姐,你是打算在这个院子里孤独终老吗,建个花园我不拦你,因为闲着无聊也实在够闷的,这怎么又想起这出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些心思琢磨我累不累的,你要想真让我跟着你享福,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支棱起来,你在这王府里站稳了脚跟,还愁没大院子好院子,没人给你伺候洗澡水吗?小姐,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成亲以后这样没出息了!”
慕轻晚笑眯眯地看着她,这叫什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她没觉得在这个院子窝着有啥不好的,青衣还是有点小不懂她啊!
青衣一脸的气急败坏,拉扯慕轻晚的衣服都比平时都用了点力,“都什么时候了,明天那个韩姑娘又过门了,小姐你离王爷越来越远了,不是应该思考一下以后该怎么办吗?还想着折腾什么厨房,也真是的。”
慕轻晚光着身子滑进浴桶中,把整脑袋扎进了水底,过了一会才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嘻嘻一笑,“我就说考虑以后天天去提水不方便才想建厨房的嘛。”
青衣气炸了,丢下一句“小姐志气真高”就往屋外走,走到半路又垂头丧气地回来,“刚才都忘了问了,王爷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又惹他生气?”
慕轻晚知道青衣指的是在花园,她往身上撩了几捧水,又捋了捋湿透了的长发,懒洋洋地开口,“我能惹他生什么气,他还邀请我明天去参加他的再婚仪式呢。”
“呸呸,什么再婚,又没个正行的,你活得好好的,也没和离。”
顿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安慰慕轻晚,“小姐到时候好好表现,没准儿这是王爷对你的考验,说不定过了明天,他就会对小姐另眼相待呢!”
那就也不用修厨房,建花园了。
慕轻晚听着这话总想放声大笑,又怕被青衣念叨,生生憋着,为了不让这个小丫头着急上火的,顺着她的意说了一句也可能。
但怎么可能呢?
萧衍要是突然一改常态的对她好,她都会害怕,害怕他接下来会趁她不备弄死她。
谁会放着那么一个新弄进门,娇滴滴的姑娘不稀罕,稀罕她?
不是慕轻晚轻贱自己,而是纯属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分析,更何况,他们两人之间还不是一个美丑的问题。
萧衍看她的眼神就是野狼看羊羔子,要不是她背后还有让他顾忌的东西,估计早就对她下手了。
不过,有个问题她一直也不是很明白,经过多次的试探,萧衍应该清楚,她不在乎他不在乎她,不在乎他宠着哪个妻爱着哪个妾,他为什么还一次次乐此不彼的,让她观看他和别的女人的亲密?
他搞的那个册封仪式,也根本没必要让她参加,又真的羞辱不到她。
难道只是为了打压她,而捧高新夫人?
慕轻晚不甚在意,只要不踩到她的底线,他想怎么样,她都愿意陪他玩上一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睡得正香有人敲门,慕轻晚的这个院子鲜少来人,偶尔来一次,也没有这么礼貌的,不是爬窗就是踹门。
是谁?
她喊了一声,起床燃起了蜡烛。
窗户上映着一个娇俏的身影,应该是披着斗篷,但依然掩盖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王妃,是我,赵婉儿。”
慕轻晚打开门,赵婉儿飞快地闪身进了屋。
她穿着一件黑色连帽的斗篷,还用一块黑色的面纱遮住了脸,显然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深夜来找了慕轻晚。
“有事?”
慕轻晚也不和她客气,天气有点干,嗓子不太舒服,她猛地灌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问。
赵婉儿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深深地呼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也很直接,“我有一颗让人能假死的药,你帮我得到萧衍,药归你。”
慕轻晚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会儿她没有化那么浓郁的妆容,除了那张嘴唇依然红艳艳的外,眼尾没了往日的妖,但依然艳艳的,可也能依稀辨出点原本的样子来。
她的妖艳或许不是天生的,只是因为习惯了。
慕轻晚站着没动,就那么深深地审视着面前的女人,她不知道她是如何揣测她的心思的,更不知道她的诚意有多少。
她什么也没说,等着她自己往下说。
赵婉儿被慕轻晚看得有些发毛,她的那双眼睛太锐利,像是能穿透万斤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