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睡得正香,胳膊被人使劲地扒拉了两下,不疼,但烦人。
慕轻晚最讨厌睡觉的时候有人打扰。
她神志不清地开骂,“滚一边去,姑奶奶还没睡醒!”
不但骂,还伸手随意呼啦了几下,其中一下好巧不巧的打在萧衍的脸上。
“死女人,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男人脸色阴沉,咬牙切齿,也不管慕轻晚的眼睛是否睁着,拽着她就往马车下拉。
慕轻晚的头磕在车壁上,撞出一个包,人终于清醒了过来。
昨夜几乎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才睡了片刻,精神放松下来,便累得再也睁不开眼,短短一段路程,她竟然睡得汗拉子流下来都不知道。
她倒是不在意被那男人看到她如此不雅致的睡姿,但他是不是粗鲁的太过分了?
慕轻晚捂着额头的包,瞪着萧衍,“你干什么?想趁我睡着谋害我?”
萧衍看着她额头的包,心情顿时大好,也不打算跟女人计较了,哑然失笑,“要杀你,早就杀了,还留到现,还用趁你睡着?”
那么笑太刺眼,慕轻晚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没想到和萧衍成亲后,是如此的局面,要是有如果,她或许,或许也还是会选择嫁。
慕轻晚没有再吱声,下了马车跟在萧衍身侧进了宫。
殿内,皇上含着脸,也没给萧衍和慕轻晚赐坐,就给两人教训一番。
首先骂的他不争气的儿子,“衍王,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上次在大婚那日,同时娶了个青楼女子,朕还没找你算账,这才几天,怎么又纳了一房妾室,你让朕如何跟慕尚书交代?不成器的东西,简直是给皇家丢脸!”
慕轻晚低头听着,心里很是高兴,这男人就得他老子骂。
结果萧衍根本就不怕皇上,当场顶嘴,“我娶个几个妾怎么了,父皇选秀那可是成堆成群的,这叫做虎父无犬子!”
皇上被萧衍气得胡子都绿了,直接抓了个什么东西就朝着萧衍砸了过来。
萧衍也不躲,直接受着,赌的就是皇帝再怒,也不会对他下死手。这要是换了大臣宫女太监啥的,八个脑子也不够砍。
慕轻晚算是看透了,萧衍这样都是被他这个爹惯的,要是她,她得找人好好收拾他,最起码五十大板起步,打完扔到边疆去让他自生自灭去,不出三五年,他就老实了。
慕轻晚打从进殿后就地低着头,没有注意这殿内还有其他人。
皇上搬起屁股下的凳子又想往萧衍身上砸时,被那人拦住了,“皇上息怒,衍王不过有些贪玩罢了,随他算去就是了,您看他和王妃到底是和睦的。”
说着,伸手指了指萧衍拉着慕轻晚的手。
皇上轻哼了一声,那人赶紧去抚他的胸膛,给他顺气,“好了,好了,皇上,别气了气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打臣妾两下好了。”
“贵妃说得哪里话,那混蛋犯的错,朕怎么会发泄在别人身上,罢了罢了。”
皇上一摆手, 万贵妃很有眼色地端起一杯茶递到他嘴边,他喝了一大口后,心情像是平静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如常的威严状。
慕轻晚暗暗思忖,这样就行了?
表面上皇上是给萧衍骂了一番,但谁都看出来,这明显是不痛不痒骂,怕不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不然要是想处罚,扣点俸禄,罚去干点苦力都行,甚至还可以下旨让他把新弄进门的妾直接送走,但皇上只是不痛不痒的发了一通火,拿个什么东西随便砸了一下便完事了,这也忒敷衍了点。
明面上是教训,实则还不是纵然。
到底是老子和儿子,萧衍说的没错,都一个样。
这些话慕轻晚当然只是在脑袋里想了一想,都不会让它们变成字从口出,她可不想被弄死。
慕轻晚始终低着头,一副温顺的模样。
谁知,皇上不骂萧衍以后却说起她来了,“衍王妃你也是,怎么就任由衍儿胡闹呢,他说让你当众给他主持什么拜堂仪式,你就管?那哪还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你要记住你是王妃,是衍王明媒正娶的妻,妻就得有妻的做派,看看你做的什么样子,慕尚书得多寒心,回去反省三天!”
慕轻晚点头谢恩,暗道,到底是父子俩,黑白能说颠倒。
她要是真拦着萧衍不让娶妾,他肯定会说女子出嫁从夫,普通人家还三妻四妾呢,何况萧衍那样的身份地位,嫌她没有广阔的胸襟。
反正怎么做都是她慕轻晚的错。
皇上见慕轻晚很是乖巧地认错,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两人好好过子,便放他们回去了。
出了殿,萧衍又带着给太后请了安,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也是嘱咐他们好好过日子,争取早日给她抱个重孙子来,本来要留吃午膳的,萧衍借口有事便从太后的寝宫出来了。
萧衍牵着慕轻晚的手,行走在宫中的小路上,他不时会附在她耳边说什么,不过都是一些警告之类的话,看在别人眼中,却是衍王殿下和他的王妃琴瑟和鸣。
也不知道衍王府的下人们和那些个妾室们,是如何被管住嘴的,他那样苛待她,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去乱说。
这点,慕轻晚确实让萧衍刮目相看。
离宫门不过百米的地方,慕轻晚挣开萧衍的手,向四周打量,入眼的无不是高耸着的宫墙,和巍峨的宫殿,一间又一间,囚着一个又一个女子的身与心。
她只觉得无比的压抑。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匆匆向他们这边跑来,慕轻晚示意萧衍,“找王爷的?”
萧衍闻言停下,皱眉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小太监,“有事?”
“衍王殿下,贵妃娘娘让我把这个给你!”
小太监左右看了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给萧衍,同时两腿一曲就要下跪行礼。
萧衍一摆手,制止了他,把信揣在了袖兜里,没看。
小太监会意,一躬身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