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看着腕上的伤口,到底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走到门口又侧了侧头,似笑非笑地说,“我不让你杀她,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把你绑在我的腰带上而不是她。”
寒风冷冽,慕轻晚穿着单薄,站在门口实在有点冷,更懒得听他逞口舌之快,还没等他走出去便啪地关了门。
他的衣襟侃侃没被夹住,后背却紧紧地贴在了木板上,不得不被推着往前快走了几步。
不由得转头冲着紧闭的木门喊了一句,“王妃这样的行径未免太粗鲁了些,要不是本王的耐性越来越好,你的屁股早就被打开了花。”
慕轻晚懒得搭理他,也不是谁耐性好!她一个苟着的人,怎么有那些人看不惯她!
她没吭声走至炉前,又重新半躺了下来,接着研究起先前看过的画册。萧衍那个人,你越是搭理他,他的话越是没完。不如索性一个字不说。
萧衍在门外站了片刻,见门内没什么动静,也实在觉得没了什么乐趣,悻悻地走了。
慕轻晚和韩沚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
韩沚被划了两刀是否会破相,破到何种程度还未知。她公然诬陷王妃杀人,杀的还是王府主人,这事儿要搁在别的府里,王妃是个有地位的,她肯定别想好好活着了。
但在衍王府不一样,衍王府中的王妃向来不管事,王爷也不怎么喜欢,而她却是王爷最宠爱的女子,有王爷护着,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也有人想着,王妃虽然不受宠可好歹是尚书府千金,王爷表面上是不愿意和她撕破脸的,毕竟这事儿是他的宠妾不在理是先,但她被划拉了两刀,万一留下个无法掩盖的刀疤,王爷未必不会私底下给报仇。
私底下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日子一日日过着,转眼就是年。衍王府的下人们走了一批回家过年,但大部分还是待在府里的,有的压根就是王府买来的,已经没了退路,有的无家无业孤寡一个人,在王府待着吃的还好,有的本来就是得上工的。
所以衍王府内连主在仆,也并没有少多少人。那些萧衍的女人们,横竖在这种大节是不能回娘家的。
过年这两天太阳竟然比往日都大了一些,也没有风雪,天气还算暖和。
出院儿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
如果有去街上逛一逛的,萧衍也不像往常那样卡的死死的,只要天黑之前回来便成。
慕轻晚没有出门,她真想出府,又没人拦得住,也不凑这个热闹。
这日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瘫躺在椅子上,娟儿去厨房端饭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这丫头不会藏事儿,慕轻晚一眼便看出来了,肯定发生了让她不爽的事。
问了缘由才知道这事儿还是跟她有关的。
娟儿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王妃,那些人太过分了,说那日,就是狩猎那日,韩夫人为王爷挡刀都昏厥了过去,王妃却趁机霸着王爷,死活不让王爷送她回来就医,他们知道个球,我家王妃才不是这样的人!”
慕轻晚被小丫头的表情逗的直想笑,便出声安慰了几句,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咋说咋说,不明着站她身前说,她就装听不到。
娟儿答应着,“嗯,王妃才不跟他们那些浅薄的人计较。”
话虽这样说,但慕轻晚免不得在心中嘀咕,以往这府中甚少有闲话传出,如今怕是传的沸沸扬扬了,才传到了她的贴身丫头耳朵里。
制造者是谁?又有何意?
慕轻晚也未太在意,她不是个喜欢平添烦恼的人。
吃过晚饭,时辰尚早,慕轻晚在娟儿的死拉硬拽之下去花园散步,没想到往常一向人气不怎么旺的花园里人还不少,几波子女人带着各自的丫头正在里面闲逛。
只听有人说,
“我这件可是在京城最有名铺子买的,不但绣着金边,就连布料的织法都与其他衣料不同,花了我好大一笔积蓄呢。”
“那算啥,我新买的簪子才名贵呢,这可是金玉楼最新款式,听说一共才打造了十只……”
原来,这些个女人们出去逛了一趟街,等不到明天,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出来比较炫耀一番的。
慕轻晚只觉得好笑又挺有趣。
这偌大的在院里关着,也就这么点乐子吧。
竟然非常圣母地涌出一股同情来。
花园很大,有不同的入口,那些人没看到慕轻晚她们,讨论攀比地非常热闹。
娟儿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说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小丫头知道慕轻晚是个什么样的人,定然不喜欢这种场合。
慕轻晚嗯了一声,主仆二人刚要离开,就听见刚才热闹的人群中,有了不一样的声音加入。
“哎呀,姐妹们,你们都在呀。”
声音挺耳熟。
转头看去不是韩沚好会是谁?
她的脸上仍然裹着绷带,绷带穿过鼻子,只露出来两个鼻孔,生生地把一个脑袋分成了三瓣。
她却不甚在意地跟着众人打着招呼,还很大方地给每个女人都送了盒胭脂。
“这是品香楼新出的胭脂,今日出去正好多买了几盒,他家的东西很好用,姐妹们回去试试。”
品香楼是京城最大最好的胭脂铺子,东西好是好,可贵的要命,不是一般女子消费的起的。
哪个姑娘妇人不想进去挑上几样?
这些女人们白得了东西自然都很高兴,连忙对着韩沚说谢谢。
然后话题的中心自然而然落在了她身上。
免不得关心一下,问问她的伤口还疼不疼,痒不痒,安慰她说肯定会恢复原样的。
后,又日然地说到了慕轻晚,有个女的首先站出来说道,“王妃平时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却是那样一个狠角色,咱们以后得小心点,别落在她手里。”
“是呢,看似不争不抢的,却挺会玩趁人之危这一套,韩沚姐姐晕着,她都能好意思抢王爷,还霸了一天不放。”
韩沚捂着脸幽幽地道,“这些算啥,我那苦命的孩子……”
立马有人接话,“韩沚姐姐是说,那事儿是王妃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