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越说越不像话,慕轻晚使劲忍着, 忍得胸腔都疼。
这时候,楚青敲门进来禀告,“王爷,马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萧衍嗯了一声,吩咐楚青去请几位夫人到门口等着。
楚青领命而去。
萧衍也褪去了一脸的不正经,伸手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淡淡地扫了一眼慕轻晚,说道,“坐下吃饭,吃完跟我去个地方。”
经楚青这一打岔,慕轻晚的气消了一大半,这功夫她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她不能老是被他影响情绪,大婚那天,面对那样的羞辱,她都不生一点气,现在算个屁,想通后周身都是松快的。
慕轻晚从食盒中拿出最后一盘菜,又盛了碗米饭,端到旁边矮几上吃。
萧衍正在喝汤,见状,又差点喷了,她还给自己留了饭?
他真是瞎操心!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书房里除了咀嚼声,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慕轻晚觉得,要是长期这样,她得消化不良,吃饭嘛,不能太压抑。
吃完饭,也没收拾,慕轻晚就跟着萧衍出了门。
王府大门口好大的阵仗,一堆女人带着丫头婆子来送行。
秦诗诗,韩芷,赵婉儿,还有几个看着面熟,自始至终不认识的。
慕轻晚摸不清这是啥情况,这是出多远的门,弄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秦诗诗说,“祝王爷一切顺利。”
韩芷说,“王爷早点回来,妾身在家等着你。”
赵婉儿啥也没说,热烈地抱了一下萧衍,一如刚入府时。
另外几人皆是对王爷羞涩一笑。
萧衍,“天寒,大家都回去吧,本王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说完,萧衍上了马车,慕轻晚跟在后面,看得莫名其妙,这告别的场面未免太寒酸了点。
走到马车跟前,慕轻晚觉得背后无比寒凉,回头一瞥 ,在几个女人眼中,多少都看到嫉妒恨。
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男人沉声催促,“还磨蹭什么?”
这声音来得及时,她灿然一笑,对那些个女人说道,“你们听到了吧,你们的王爷对我并不好,所以,喜欢他的就自己加把劲儿,对我,收起你们那张恶毒的脸!”
慕轻晚头一低,坐上了马车。
车厢内气压有点低,慕轻晚想了一下说道,“王爷,不如,我坐前面赶马去?”
萧衍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知道谁又惹他生气了。
慕轻晚就喊,“楚护卫,停一下,停一下!”
刚走一会儿的马车又慢了下来。
“楚青!”
听到萧衍冷冽的声音,楚青又在马屁股上抽了两下,马车顿时飞速前奔。
开玩笑,他永远知道谁才是他的爷。
慕轻晚随着马车的突然起步,身体霎时倾斜,差点没摔倒,萧衍扶了她一把。
男人低笑,“刚才不是还想和楚护卫坐一起吗,怎么又突然对我投怀送抱了?”
慕轻晚抱拳,“王爷说笑了,属下对您没有非分之想。”
说完,她倚着车厢蹲在地上,车厢只有萧衍坐着的那一排座位,她没处坐。
跟个受气包似的。
萧衍看着慕轻晚那副模样,觉得好笑,这女人挺入戏。
不由得道,“慕护卫,你可以对本王有非分之想,我不介意。”
慕轻晚,“我介意。”
萧衍看了慕轻晚一会儿,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慢慢地,两人都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楚青在前头喊,“爷,到了。”
萧衍睁开眼睛瞅着慕轻晚,慕轻晚也睁开了眼,正望着窗户出神。
萧衍问她,“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问都不问要去哪儿?”
慕轻晚没言语,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就站在车门前,一只手扶着车门,一只手搭在门顶上,她看楚青之前就是这么做的。
萧衍嗤笑一声,跟着下了车。
楚青驾车原路返回,萧衍带着慕轻晚向着那威严的皇宫走去。
慕轻晚已经猜到,他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出远门,那天晚上,他说他爹,当今皇上,不太好。
进了宫,一个小太监早已在等着,见着他们弯身行礼,用还不太尖利的嗓音说道,“殿下,紫霞宫已经打扫过了,您和王妃要不要先去瞧瞧?”
萧衍还向以往那样拽着慕轻晚的手,回道,“不用了,本王先去看看父皇。”
慕轻晚任由萧衍拉着,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往宫内走,心中却有点波涛暗涌。
她虽然不知道紫霞宫是什么地方,但听这意思,好像是要住上一段时间,一个单独立了府的王爷,搬回皇宫住,太不合常理。
难道,皇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需要儿子们都守在跟前了吗?
思忖间,已经到了皇上的紫宸殿,萧衍把慕轻晚留在偏殿等着,自己则入了寝殿。
慕轻晚还没喝完一盏茶,一个女人领着个孩子也来了偏殿。
女人那容貌,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就连走路的姿势都让人着迷。
她手中的小孩,年约四五岁,小脸稚嫩的和普通孩童无异,只是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已经藏也藏不住。
慕轻晚赶紧行礼,“给贵妃娘娘请安。”
“哎呦,衍王妃,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免礼免礼。”
如玉般嫩手扶上慕轻晚的,“来,咱坐着说话。”
慕轻晚颔首,又是一番谢谢。
万贵妃冲着小孩说 “彻儿,过来叫皇嫂。”
不用说,这孩子就是万贵妃的儿子了。
小孩乖巧地喊了一声皇嫂,慕轻晚不得不又是一阵夸,能想到的好词都用上了。
万贵妃脸上堆着高贵的笑 ,抿了一口茶后和慕轻晚闲聊。
“衍王妃啊,本宫看着你挺喜欢小孩的,怎这肚子就迟迟没动静呢!”
慕轻晚心想着我和萧衍有没有孩子,你这个继婆婆是不是操心操过头了,每次见面就问。
嘴上却依然带着优雅得体的笑,“谢贵妃娘娘关心,轻晚也不知咋回事呢,也着急呢。”
那双青葱般的手又抚上她的手背,“这事儿也急不得,顺其自然就好。”
慕轻晚赞同地点点头,“嗯,谁说不是如此呢,不过,如果自然不成,有没有可能是男人不太行?”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一个男人跨过了门槛,藏青色的锦袍,玉带束腰,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