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着急道,“王妃 ,王爷危在旦夕,属下不敢耽搁半分!”
李嬷嬷这时也出声劝道,“王妃有什么事吩咐老奴去做,还是让楚护卫赶紧去找那个什么神医吧!”
慕轻晚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视一圈,又看向床上一动不动不动的男人,冷声道,“楚护卫,你见过你口中的神医沈吗?知道他现在可在京城,又在何处?”
楚青一怔,才意识道“神医沈”已经事几年前江湖上的传说了,他不但没见过此人,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就连他的死活都不知道。
不由地羞愧地道,“是属下乱了阵脚!”
已经镇定下来的李嬷嬷更是一愣,随即慌忙道,“楚护卫都不知道这个神医在哪儿吗?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再去太医院多请几位大夫来瞧瞧?”
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这会儿已然全然无主。
楚青摇头,“医术最好的几位大夫已经轮番来过了,王爷身上不仅有刀伤,还中了毒。”
“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一时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慕轻晚轻轻问了一句,“他昏过去之前都交代了什么?”
“这......”
楚青犹疑了片刻才答,“爷说他受伤这件事儿要保密,连皇上都得瞒着,除了近卫,嬷嬷和王妃,整个王府没人知道王爷受伤之事。”
慕轻晚心想,这个男人怎么不也连她一起瞒着,是故意让她操心吗?都人事不醒了,还不让她闲会儿!
既然连他老子都瞒着,那么让皇上下旨,寻找天下名医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还真特奶的头疼。
“王妃,现在怎么办?”
不等慕轻晚支声又急忙完往屋外走,“属下还是多派几个兄弟,打听打听神医的下落吧!”
慕轻晚捏捏眉心,冷声叱道,“等你们找回来,人早死了!”
楚青攥紧着拳头,缓缓转过身,脸色阴沉沉的,倒是有了几分他主子的气势,到底忍着没敢朝她发火,只是目如寒霜地直直注视着她。
半晌才又问了一句,“那王妃您说到底该如何,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在这干等着,等着爷......”
那个“死”字,到底没敢说出来。
李嬷嬷又开始呜呜地抽泣。
慕轻晚的心有点乱了。
又是一阵沉默后,慕轻晚站起身,又在每个人身上扫视了一眼后,沉声吩咐,“把刚走的太医揪回来,让他想办法吊着王爷的命,伤口该包上包上,露着是嫌死的快吗?确保来看过的太医嘴巴严实,加强王府防护,尤其这个院子。
这些,楚护卫你去办。”
说完又看向李嬷嬷,道,“嬷嬷先别急着哭,好好守着他,有情况随时和楚护卫沟通。”
然后,她在两人的惊讶中缓缓走向门口,“神医我去请,你们只管管好他!”
随即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楚青和李嬷嬷脸上俱是一喜,不约而同地问道,“王妃,您知道神医沈在哪儿?”
回答他们的只有细微的风声。
怡红院二楼包间,沈泽正在小酌,慕轻晚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吃惊,而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意地问了句,“不是醉了吗,这么快就醒了?”
慕轻晚来的匆忙,心情又复杂,一路上也没想好怎么和他说。
这会儿被他一问,更是有些张不开嘴。
她自顾自地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酒,被沈泽夺了过去,“别喝了,又该醉了。”
慕轻晚没吱声,也有点不太好意看他,在心里掂量着怎么跟他开口,才不至于让他反感。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沈泽清退了一旁唱曲的女子,瞄着面前略显局促的女子。
不用猜,他也知道,定是什么不好启齿的事儿,不然这死丫头才不会是这副表情。
慕轻晚抠手指头,无赖地道:“我要是说出来,你得答应我,硬着头皮答应。”
沈泽低头扒拉案上的香,那香,香气冷冽,闻多了提神醒脑。
住在女人堆里, 却不近女色,沈泽大概是独一个。
“呵呵!”
稍许,他抬头,眯着眼看慕轻晚,轻笑, “你要是让我杀人,我也去杀吗?”
话题一旦打开,一切就都好办了。
慕轻晚嘿嘿一笑,凑近案上的香,使劲吸了一口,又夸了两句,才终于溜须拍马地说道,“老沈,你咋能把我想的那么坏呢,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杀人?我是让你去帮我救个人!”
她仔细又小心地观察着沈泽的脸色,向他凑近了两寸,小声问道,“哥,你那医术没全忘了呢吧?麻烦你出个山呗,就这一次,算我求你!”
沈泽重新低头,专注地拨弄手下的香,神情专注,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怎么想的。
慕轻晚紧张地看着沈泽,明白自己的要求十分无理,只是话已出口没法收回,也没打算收回。
又加了一句话,“那啥,老沈,以后你这包间的钱全算在我头上,请你住一年的,一年不够就两年的。”
沈泽手指一顿, 抬头看她,眼神有了那么点幽怨,低低地问道,“喜欢上了?”
啊?
慕轻晚一愣,都没问她要他救谁,从哪冒出的整句话?
慕轻晚忙就着茶壶灌了一口凉茶,打了两句哈哈,“哥,那啥,哪能,不过是他对我还有用处。”
慕轻晚以为这一趟怎也得费一番功夫,沈泽已经放荡了三五七八年了,哪能那么容易被她三言两句说动,然而,慕轻晚刚揩去嘴角的水珠,沈泽就站起了身,清润的嗓音已然淡淡的,睨着慕轻晚,“不是要死了吗,怎么还不走?”
慕轻晚结结巴巴,忙屁滚尿流地跟在沈泽后出了屋。
两人两匹马,一路相对无言。
沈泽没问萧衍伤在了何处,也没问他凶险的程度。
同样,慕轻晚也没问两手空空的沈泽,拿什么给人治病,为什么这么痛快地就答应。
一路,她时不时瞥他两眼,对方则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倜傥不羁,没有一丝行医治病之人的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