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谨慎起见,一路上换了几茬保镖,临近村子的镇上,最后一批保镖也被慕轻晚打发掉了。
在镇上的客栈歇过脚,慕轻晚让大伙换上从街边成衣店买的村民穿的粗布衣服,她自己则先去村里找了一户闲置的农舍,也有了新的身份,投奔村东头首富李老头的南方亲戚。
不巧的是两年前李老头已经去世,唯一的儿子也在去年年春染了疾病走了,儿媳就带着孩子和全部家财回了百里地外的娘家。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子,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村民不多,大多质朴,李老头一家原来在村里的口碑极好,连带着村民对他这些从未谋面的亲戚也很和善。
李老头家的房子已经被儿媳卖掉,热心的村民就把一处没人住的房子借给他们暂住。
“你们千里奔波投奔亲戚而来,亲戚却不在了,唉,如果实在无处可去,就在村里先住下,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吧。”
为了感谢村民的帮助,慕轻晚把从镇子上买的一些村民常用到的物件儿,作为礼物送给了他们,当然那些也不值钱,毕竟他们是投奔亲戚而来的,也是穷人一个。
但再穷也得讲究礼数。
当天下午,一行人住进了那处破败的农家小院,只有正房三间,两间睡觉的屋子,一间厨房,厨房被隔成了两间,一间是灶台间,一间用来盛放杂物。
院中还有一间盛柴草的棚子,一口水井,茅厕在院外。
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居所。
肖姨娘一迈进院子差点没晕过去,“这这,这怎么住人!”
慕庭巡视了一圈,眉头也皱得很紧,条件确实太差了,他倒是无所谓,就怕两个女人无法适应。
至于两个儿子,他倒不怎么担心,男孩子吃点苦头没什么不好。
慕轻晚上前安慰,“爹,只是暂时住些日子,忍耐忍耐吧。”
慕庭点头,村里人大多数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人家能住,他们又有啥不能凑合的?
他吩咐大家收拾收拾,并分配了房间。
本来是两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挤一间,他自己单独一间的,但肖姨娘不愿意,另一位姨娘虽然没说什么,但也对这样的分配皱眉,最后重新分配的结果就是,两个姨娘各带着孩子分别住在东西两间卧房内,慕庭没有独立的房间,一人房里宿三天。
众人开始收拾,慕轻晚从井里打来水,洗净抹布帮着擦,屋内的桌椅摆件也很破旧,都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肖姨娘一边抱怨一边恨恨地盯着她,“这找的什么破地方,这怎么住,夜里还不把人冻死!”
慕轻晚对她的抱怨照单全收,只不过不再帮她收拾,反正各人住各人的屋子,她爱收拾就收拾,不收拾拉倒。
“哎呦,这是要老命啊!”
肖姨娘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但自从嫁给慕庭后就一直再享福,干什么都有丫鬟伺候着,多少年没干过这等粗活了,身子也娇贵了,不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胳膊腕子都肿了起来,她跟慕庭哭诉,“啊,老爷,我看我活不到明日了,不行了不行了!”
“那你回去好了!”
慕庭轻飘飘一句,肖姨娘顿时住了嘴。
慕轻晚暗暗偷笑:这爹多少有点渣啊,好歹好言相劝几句,哄哄嘛!
大家伙进院没多久,沈泽就出去了,待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沈泽领着一个老汉进了院子,老汉挑着一旦柴禾,慕轻晚从里屋走出来,老汉见了她说道,“小兄弟,我是村里的老何,这是你哥哥跟我买的柴禾,他已经付了两个月的柴禾钱,以后我隔一天给您们送一次!”
慕轻晚看向沈泽,对方点头,指挥老何把柴禾放进柴里,跟老何说道,“也不必把日子卡的死死的,有工夫你就多送一挑子,没工夫两三天一送也行,不断了就好。”
老何连连点点,“好的,好的。”
老何走后,慕轻晚开始生火做饭,在镇上时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米面油菜都备了齐全。
沈泽帮她,两人配合的很有默契,肖姨娘见状奚落道,“呦呦呦,我怎么不知道二小姐还会做饭呢,你这千金之躯什么时候学学的呀,看起来很是熟练啊,莫不是跟这位公子学的?”
沈泽温温和和地瞟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慕轻晚正把淘好的米往锅里放,闻言也不恼,说道,“姨娘你跟着学着点,别等着我走了以后,你连饭都做不熟,让我爹和孩子饿肚子,女子不会打理家务说出去不好听不说,也会遭男人嫌弃的。”
“切,你说谁不会做饭呢,什么家务活能难倒我!”肖姨娘从慕轻晚手里抢过勺子,生疏而笨拙地搅搅米。
又从沈泽手里拿过柴禾往灶里填。
“女人天生就会做这些,有什么可难的!
慕轻晚和沈泽相视一笑,把做饭的事情都交给个肖姨娘。
慕轻晚里里外外又查看了一番,检查了生活必备品还有没有缺的,沈泽不知道又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大黄狗,那狗看着凶巴巴的,却不知沈泽使了何种手段,在他面前温温顺顺的,他指着屋门口对它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屋内的人都是你的主人听见了吗?”
那狗竟然神奇地点了点头。
慕轻晚看呆了,“老沈,你给它吃了什么迷幻药?”
沈泽不答,两个孩子见了这狗却十分高兴,只是不敢上前,沈泽鼓励他们,“来,摸摸看,以后你们就是它主人,它不会咬你们的,来,过来!”
意思半天,禁不住诱惑,俩孩子还是小心地过去了。
那狗对他们摇摇尾巴,晃晃脑袋,又吐吐舌头,俩娃兴奋的不行,“哇,它真的不咬人!”
沈泽纠正,“它不是不咬人,是不咬它的主人!”
慕庭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年轻人,越看越满心的喜欢,只是......
他在心里叹口气,喜欢白喜欢,她的女儿已经逃不出那座王府,或许,有一天会被关进一只个更大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