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慕轻晚很失望,自从客栈来了那波刺客后,一路上都很平静,连条野狗都没出现过。
五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王府。
老门房热泪盈眶地迎了出来,哽咽着说,“王爷王妃,你们终于回来了!”
慕轻晚点点头,也很感慨,这一出去竟然就是小半个月,她翻身下马,问了问府内的情况后,吩咐许大许二直接把马车赶进大门去。
萧衍一 回到王府,整个王府就炸了,接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一抹悲伤,他们的王爷不但受了伤,腿脚更加不好使了不说,还不记得人了,不记得人了还好说,还神志欠清,连交流都成了问题!
几个女人轮番来看萧衍,慕轻晚已经吩咐过院门口的守卫,萧衍的女人们可以进来探望他,直接放进来就行。
萧衍大概和守卫们提前吩咐过,他们对此并没异议。
秦诗诗是第一波来的,见到萧衍那痴傻的模样,当场就默默掉起了眼泪,“王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谁干的呀!”
慕轻晚懒得听她哭,粗鲁地打断她,“人又没死,哭什么哭!想哭回你屋里哭去!”
“王爷遭了这么大的罪,都变成这样了,还不让人哭两声吗,我可做不到王妃那样铁石心肠!”
秦诗诗在慕轻晚跟前一直是柔柔又假装有礼的,阴阳怪气的时候当然有,但这样怼她还是挺少见的。
慕轻晚冷眼盯着她,“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大概是慕轻晚的眼神太过吓人,秦诗诗吸吸鼻子,语气低了下来,“王妃姐姐恕罪,妾身就是太心急了,才说出了方才那样冒犯的话,还望姐姐原谅!”
慕轻晚哼了一声懒得和她计较,起身要往屋外走,并说道,“既然妹妹十分担心王爷,那么就留下来伺候吧!”
秦诗诗面色一喜,快乐地接下这个任务,萧衍却拽着慕轻晚的衣角不让走,“媳妇儿,你去哪儿?你不能走!这女人又是谁?”
慕轻晚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在他头发上揉了几下,哄道,“王爷乖,我累了,去休息休息,让秦夫人陪着你好不好,她是你的妾,妾,懂吗?就跟媳妇儿差不多!”
萧衍一脸震惊地看着慕轻晚,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怎么,我怎么会有两个媳妇?”
说着,刚被掰开的手指就重新抓住她的衣角,比之前更紧。
秦诗诗抢在慕轻晚前面解释,“王爷,诗诗比王妃姐姐先进的门,你忘了吗?”
萧衍对自己的身份都是懵圈的,根本不知道“王爷”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竟然能听懂秦诗诗的话,他瞪了一眼秦诗诗,不满地说道,“我在跟我媳妇儿说话,你插什么嘴!”
大抵以前萧衍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秦诗诗说过话,当即她的眼眶就蓄满了泪水,萧衍可不管她哭不哭,又厌烦地说道,“我知道为啥你过门之后又娶了我媳妇儿了,肯定是你太太讨人厌了,我不喜欢你,你赶紧给我走!”
方才还含在眼眶中的眼泪,瞬时就扑簌扑簌往下掉,秦诗诗瞅瞅萧衍,又瞅瞅慕轻晚,捂着脸就要往外跑。
“这么点委屈就受不得,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在这府里活到现在的?”
秦诗诗骤然停住觉,转过头时,泪水已经被全被擦干,她重新回走回床边,拉着萧衍的袖子,对他温柔无比地说道,“王爷您现在病了,所以才不记得我了,从前您很喜欢妾身的,还送过妾身很多很多好东西,给妾身住的院子也是府里顶好的。”
萧衍的视线在秦诗诗的脸上流连,似乎是探究她话里的可信度,片刻之后粗鲁地甩开她的手,毫不留情地说道,“你骗人,我不可能喜欢你,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心烦!”
慕轻晚翻了个白眼,从他的手里抽自己的衣服,面上已经有了些不耐,为秦诗诗说话,“她没骗你,从前你确实很喜欢她,现在只是暂时忘了,和她不熟,我刚找到你的时候,你不也讨厌我吗,看两天就好了。”
萧衍却不放手,说什么也不让慕轻晚走,最后当着秦诗诗的面紧紧地抱住慕轻晚的腰,“媳妇去哪儿我去哪儿,媳妇儿要是累了,就睡一觉,就在这睡,我保证拉屎不叫你,尿尿也也不叫你!”
听着那男人张口闭口就能把屎尿放在嘴边上,慕轻晚不禁想:人要是缺几个心眼,有时还真挺乐呵的。
后来赵婉儿和慕轻晚陆续都来过了,慕轻晚想甩开萧衍却是非常不容易,见到谁他都嫌弃人家一番,还闹着说要把她们赶出府去。
慕轻晚已经告诉过他,整个衍王府都是他的,他已经有意识把自己当成王府的主人,看不顺眼的人想骂就骂,毫无顾忌。
慕轻晚趁着上茅房甩了一次锅,但还没半个时辰,萧衍就让人背着到处找她,就跟不见了娘的孩子似的。
无奈,慕轻晚只能放弃把他甩出去的念头。
回到京城没多久,萧衍得了痴傻症的消息就在王孙贵族之间传了开来,传着传着就传到了普通老百姓耳朵里,甚至有说书人添油加醋一顿改编后,在茶肆酒馆当做段子来说 。
传着传着,衍王殿下就被传成了个笑话。
当事却人毫无知觉,慕轻晚特意带他去听书时,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同别人交流探讨。
慕轻晚又叫沈泽去给萧衍看了两次诊,他的腿伤已经完全无碍,再养上几天就能下地行走,但是他的心智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
“神医也有看不明白的病!”
这是沈泽对萧衍病情的评价。
慕轻晚总觉得他这话是意有所指,但是她已经反复试探萧衍多次,并没有多少收获。
她几乎已经认命,萧衍就是遭遇了一些无法想象的残酷事情,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只是夜里,那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搁在她腰间的手,又让她恍惚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