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晚提着两只酒坛子回去的时候,嫣儿和琉璃正蔫头蔫脑地坐在门槛上发呆,双眼红红的,嫣儿的脸颊上还有几滴晶莹透亮地泪珠。
见到慕轻晚手中的酒坛子,琉璃倒是一脸平静,嫣儿跟见了鬼一样,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王妃,您还确定要喝酒吗?”
慕轻晚掂了掂酒坛,一脸轻松地反问,“怎么不喝,当然得喝呀,不然再好吃的鸡腿都索然无味,吃鸡就得配酒。 ”
嫣儿哇地一下又哭了,打着抽泣说道,“可是,可是,王妃,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咱们整个王府都被包围了,说是王爷意图谋反,这可是死罪啊,说不定一会儿咱们的脑袋就该搬家了,呜呜呜......你咋还有心思吃鸡喝酒啊,呜呜呜......”
慕轻晚把手中的酒坛子放在树下的石桌上,啧啧了两声,“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王爷被当成嫌疑犯了,不就是王府被禁军包围了吗!”
嫣儿瞪大眼睛看着慕轻晚,她觉得王妃这脑子大概是不好使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旦罪名成立,整个王府的人都得死,这还不是大事那什么才叫大事。
琉璃则比嫣儿冷静的多,她的眼睛虽然也红彤彤的,但从慕轻晚回来后就一句话没说。
慕轻晚大剌剌地坐在石凳上,拱起二郎腿,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不是还没死吗,谁说一定就会死呢,你呀就是年龄太小了,跟你琉璃姐学学,练武之人就要做到处事不惊,临危不乱,该吃吃该喝喝,只要有一口气在,吃饭就是最重要的。”
说着,慕轻晚打开了一坛酒,顿时酒香四溢,她贪婪地舔了舔嘴角,就着酒坛子就喝了一口,然后往四周一看,看到嫣儿还跟个木鸡一样杵着,问,“鸡呢?包子呢?粥呢?你们不是要去厨房端饭的吗?”
嫣儿小嘴一撇,又要哭。
慕轻晚皱眉,这小丫头跟她这么久,还从没在她面前掉过泪,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忍,刚要安慰两句,琉璃插话,“嫣儿,咱们还是赶紧去厨房看看,去晚了怕是饭都得凉了。”
“琉璃姐,你......”
琉璃拽着嫣儿就往门外走,“王妃说的对,天塌下来之前,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发愁上火也没用,不如吃饱喝足了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嫣儿不情不愿地跟着琉璃出了院子,慕轻晚又灌了两口酒后推开了书房的门,屋内很是干净,无论是茶几还是书案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东西摆放有序,跟以往的任何时候没有丁点不同。
慕轻晚到处看看,到处翻翻,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萧衍没有给她留下一点线索,她不禁骂了一句:狗东西。
同床共枕这么久,多次试探未果,他瞒得可真他妈好。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不像是嫣儿和琉璃的。
慕轻晚出了书房站在门口看,只见许二气喘吁吁地跑来,方一见到她就急忙说道,“王妃,府外禁军又增加了五百人,属下是否要护送王妃先出府?”
许二算是跟慕轻晚共患难过的护卫,萧衍失智的这些日子,他都是听慕轻晚的吩咐做事。
这时嫣儿正好提着一食盒回来,闻言,食盒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盖子掉落,两只烧鸡呼呼啦啦地滚到了地上。
慕轻晚瞄了她一眼,随即回复许二,问道, “是王爷的意思?”
许二一怔,然后快速否认。
慕轻晚冲琉璃招招手,“琉璃,把鸡捡起来洗洗。”
琉璃应了一声,麻利捡起地上的食盒放到石桌上,非常听话地去弄水洗鸡。
慕轻晚走到石桌前坐下,仍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姿势,她招呼许二,“早饭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喝两杯?”
许二的心情和嫣儿一样,都什么时候了,王妃还有心情喝酒,是淡定过度,还是借酒消愁?
但,不论怎么样都比哭哭唧唧的强。
许二拱拱手告辞,“多谢王妃,属下已经用过早饭,正在当值不能喝酒。”
外面禁军数量少说也有一千人,府内的护卫大部分都被王爷调走了,如果禁军要进府抓人,他们这些人就算武功不赖,又能抵挡多久呢?
无异于以卵击石呀!
慕轻晚摇摇头,待许二走到门口忽然问了一句,“你既然能护我出去,就没想过趁此机会逃跑?”
谁知道萧衍的结果到底会如何,这个时候很多人最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吧。
许二身形一顿,停住脚,并没有回头,“属下就是做鬼也是衍王府的鬼!”
说完毫不迟疑地大步离开。
慕轻晚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暗道,萧衍啊萧衍,你这个混蛋到底哪里值得他们这些人为你死心塌地的。
琉璃把鸡重新端回来的时候,慕轻晚已经把坛中的酒喝了一半,嫣儿正眼泪吧吧地劝她,“王妃,您就让许护卫送您出府吧,奴婢求求您了!”
慕轻晚头疼,嫣儿冷静下来后突然就换了个脑子,坚决地认为只要慕轻晚想出府,任凭外面是千军万马都能安然无恙地逃出去,而逃出去是她最好的选择。
“外面驻扎的可是军队,他们手上不光有刀剑,还有弓箭,我刚爬上墙就得被射成筛子。”
慕轻晚的话又让小丫头哭了一通鼻子,不住地叨叨地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难道只能在这眼睁睁地等死?
琉璃回来听了一会儿,实在听烦了,劝道,“嫣儿,你快别哭唧唧的,你这样哭,王妃的心都得跟着乱了,还让她怎么想办法?王妃是多厉害的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困住?”
慕轻晚斜睨了一眼琉璃,这姑娘给她扣的帽子倒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