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萧靖紧张,现在都已经进入六月了,算算时间,元初一也到生产的时间了。
元初一额上全是冷汗,面色有些苍白。她抚着肚子,深深吸气。
方无言也出现在元初一身旁,不待萧靖吩咐他的手就已经搭上元初一的手腕给她把脉。
“怎么样啊?”萧靖给元初一擦着汗边向方无言紧张问道。
方无言把完脉,摇摇头,“还没到生的时候。”
元初一知道这已经是宫缩现象,孩子出生也就在这两天了。
“去把稳婆接来吧,也就这两天了!”她喘着粗气说道。
萧靖忙让玄月进城去把之前找好的稳婆接来,又去请王桂芬和许阿婆来家里来陪着元初一,毕竟他们是过来人,都生过几个孩子了,有经验。
但元初一最担心的是孩子出生时的安危。这年代可没有产检,虽然她日常通过抚摸感知到孩子的胎位,发觉胎位是正常的,但孩子的脐带她是感知不到的,且这两个孩子在肚子里都不老实,她生怕脐带缠绕孩子的脖子。
“那三只山羊养得如何?”
萧靖向云朵问道。这时候奶娘可没地找去,元初一怀的是双胎,他担心孩子生下来没奶喝,他早早就花大价钱买了三头刚生崽的山羊回来喂着。
这倒合元初一意了,她也怕自己没有奶喂养孩子,且一想到要母乳喂两个,她心里还有点发怵,她打算要喂这两个孩子奶粉。
“王爷放心吧,赵二爷把羊喂得很好!”
云朵的话打消萧靖的担心。
“王爷,我有点害怕!”元初一躺在床上看着陪在她床前寸步不离的萧靖小声说道。
生孩子对元初一来说可是头一遭,她纵是胆子再大,但这时候还是心生胆怯。
她甚至发觉自己在上次产生宫缩后竟有了产前焦虑症。她对即将到来的分娩既害怕又期盼,然后还担心孩子生出来后健不健康,甚至有点胡思乱想起来,搞得她睡也睡不着。
萧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轻抚她的头发,“别怕,我在呢!”
元初一眨眨眼,看他,“万一稳婆问你要保大保小,你该怎么选呀?”
萧靖汗颜,俯首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傻瓜,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保你啦!”
元初一不禁笑了,“若是真的到那个时候,你让方无言准备好麻沸散,灌我喝下,然后让他在我肚子上开道口子,把孩子取出来,之后再把我肚子缝上!”她指指自己的下腹,“这里,只要在这里划开,就能看到孩子了,然后把孩子取出来!”
萧靖听得脸色惨白,剖腹取子,那是何等残忍之事,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他紧紧抓着元初一的手,“你说什么傻话呢,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的!你千万别担心啊!”
元初一想想,还是说道,“叫方无言来吧!”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想教方无言如何进行剖腹产。
萧靖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叫不叫,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老古董!”元初一骂道,但也知道这剖腹产对这时候的人来说应该是没有几个能接受得了的。
算了,生孩子还是靠自己吧,尽量顺产!
想到这时,她竟然感到安心了!
玄月进城到稳婆家后,偏偏稳婆不在家,他了半天才回来,他不由分说就把稳婆塞进马车里,快速驶回西山村,生怕元初一在这期间生了。
稳婆看到元初一的大肚子,也是愣了神,得知是双胎后,她心里才有底了。元初一见到稳婆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立即请她给摸摸孩子的胎位正不正,她生怕自己摸错了。
“放心吧,两个头都朝下了!”
这样的胎位稳婆也放心了。她知道这位是王妃,心里也是打鼓的,这要是在生的过程中出个什么万一,只怕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呀。
“阿婆,你放宽心,我相信你,接下就有劳你了!”元初一发觉稳婆的不安立即安慰道。
稳婆见元初一如此相信自己,也就放宽心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家里谁都静不下心来,元初一肚子已经疼两天了,但孩子好像就是不着急似的,就是不急着出来,把元初一折腾得坐卧难安。
她虽疼,却也能承受得住,没有大喊大叫,实在忍不住了才哼哼几声,但一直在她身旁寸步不离陪着她的萧靖急得团团转,叫方无言熬参汤,十二时辰都备着,时不时就让元初一喝下一些。
如此到了第二晚上六月初六戌时,肚子里的两个孩子终于想出来了,元初一咬着嘴唇,忍着痛,保留力气在最需要的时候用力。
萧靖听着产房里面时不时传来元初一那压抑的痛苦呻吟声,他在外面是急得团团转。
“方无言,这孩子怎么这久没生出来呀,这该怎么办呀?”
方无言叹息,他也无能为力。
“这生孩子得顺其自然,谁也没办法强行让他们出来呀!”
这时,里面传来稳婆的声音:“夫人,孩子就要出来了,你得再用点力,用力!”
“来,喝点参汤,补补力气!”王桂芬的声音传来。
“啊……”
里面传来元初一的叫喊声。折腾了两刻钟后,终于在稳婆和王桂芬的帮助下,随着她咬牙大叫一声,一阵嘹亮的哭声终于传来,第一个孩子终于顺利出生。她也虚脱了一般倒在产床上。
“生了!”
焦急等在外面的萧靖听到孩子的哭声,顿时松了口气。
“恭喜王妃娘娘,是个小公子!”
稳婆很快清理好孩子,抱着来到元初一面前喜滋滋说道。
元初一满头大汗,扭头看着哇哇大哭长得丰满白净的孩子,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抱出去给王爷看看吧!”
萧靖在外面听到孩子的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王桂芬笑容满面的抱着孩子出来,“恭喜王爷,是个小公子!”
萧靖欣喜,看着哭丫丫胖嘟嘟的孩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把孩子接过来,好一会儿才笨手笨脚的把孩子抱到怀里,又担心道,“夫人情况如何?”
“王爷放心吧,她还精神着!”王桂芬说着又回产房去。
看着关上房门,萧靖的心又提起来,还有一个没出来呢。
好在过了不到半刻钟,里面又传来元初一痛苦的叫声,没一会儿又是一阵嘹亮的哭声传来,第二个孩子也顺利出生了。
“恭喜王妃,喜得千金!”
“哈……”元初一看着同样白净可爱的大胖娃不禁笑起来,这俩孩子和十五十六一样,龙凤胎呀。
等萧靖看着老二,立即就把老大塞到了楼行云手里,这可把楼行云弄得手忙脚乱,这么小的孩子,他也没抱过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吧!”还是云朵贴心,从他怀里小心地把孩子抱过去,孩子一到她手里顿时就不闹了,安安静静趴在她怀里睡了。
“带进去给他娘看看!”萧靖见孩子不闹了便向云朵说道。孩子刚才在闹,他可担心吵着他们娘了。
但是他手上的丫头还在哇哇哭着,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婶,她会不会饿了呀!”他向王桂芬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