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杰见这狱卒如此势利,知道父亲此时再怎么喊叫也没用,便把元文景拉了回来。
“别拉我,我要见圣上。”元文景还不识相地大喊大叫道。
“爹,你这样大喊大叫有什么用,谁会理我们。”元宏杰说道,“先忍忍,等他们换班了,我们再找他人帮忙!”
元文景想到方才那狱卒趾高气昂的神情,顿时也像泄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地。
“我元家,什么时候已经落魄到连个狱卒都能嘲笑的境地的了。”
“都是元初一那扫把星害的,她才回京两月,就害得我们家丢官失俸,灾祸连连!”元宏杰愤恨道。
元文景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元宏杰也是叹息连连,他比元文景更想出去。待换班以后,他好声好气叫来一个狱卒,然后又把身上带的细软都拿了出来,求这狱卒帮忙他们去找朝中的老太傅帮忙。狱卒拿了好处,自然也就会替他们办事 。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上果然过问了案子。南宫豫不敢有任何隐瞒,只能把案子的进展全都上报。
皇上听了后,下旨道:“金氏和元秀玉讲谋害安王妃事实清楚,先关押入狱,待秋后处斩。至于元家其他人,既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同谋,那……”皇上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那就让他们代金氏和元秀玉赔偿安王妃五千两医药费,其他事宜不再追究,把他们放了吧。元文景,毕竟是两朝元老,也曾是朕的老师,这次就网开一面吧!”
“是!”南宫豫不敢有违圣命,只好依圣旨照办,回大理寺就把案子判了,待元家管家筹钱来交后就将元家人放了。
元文景出了监牢大门,看着外面的天空,长长的舒了口气。虽说这次又得花五千两银子,但他们还是自由的。花钱消灾了。
他回家梳洗一番后,立即又去托关系安排元宏皓参加会试大考事宜。这次会试大考,他可是极为看好元宏皓的,觉得以元宏皓的学识,加上他的指点,必定能榜上有名。
案子虽判了,但萧靖依旧没有放弃追查提供给元秀玉毒药的幕后元凶,他断定给元秀玉提供毒药的人,就在那天元秀玉进出邀月楼那天的那些客人中。邀月楼的伙计回忆说,元秀玉那天进的好像是明月阁,但那天明月阁在她来的时候没有客人定桌,而且她进邀月楼是来去匆匆,没一会儿就走了。
“元秀玉,你可记得那天在邀月楼与你见面的是何人?”萧靖站在牢门前向元秀玉问道。
元秀玉哈哈笑,“那人蒙着脸,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她说着,面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就算看清我也不会告诉你,反正我都已经被判了死刑了,一个人上路太孤单,有元初一陪着,正好做伴,等到黄泉路上我还要和她继续斗下去。”
萧靖看着这女人就像看个疯子似的。
“初一怎么说也是你堂姐,且自她父母去世后就一直像个外人似的寄住在你们家,你们一家人苛待他们姐弟三人多年,不该是她该恨你们的吗,为何你会怨恨她?”
元秀玉苦笑,“我养尊处优,处处比她优秀,比她有学识,相貌比起从前的她不知出众多少倍,要相貌有相貌,有学识有学识,为何最终她能入你的眼!你们男人难道都喜欢那种楚楚可怜的悲惨女人?”
萧靖叹息,这女人的嫉妒之心还真是可怕,他还真是庆幸那晚楼行云随便找的人是元初一,若是找了 眼前这毒妇,那他们安王府怕是要祸事不断。
“真庆幸那晚得到本王玉佩的人是元初一而不是你!”萧靖说着就转身离开了这大牢。
等他回到家中,看到元初一正陪着孩子在院子里看书。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一本本图案精美,色彩鲜艳的小人书给孩子边看边玩耍。
“爹爹,故事……”二宝一见到萧靖就拿着小人书朝他伸手过去。
萧靖笑,将二宝抱起,“要爹爹给你讲故事呀!”他拿过小人书看了看,里面都是图案,只有简简单单的几行字将故事概括,他要想将故事讲好,那得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元初一看着他,笑着,“爹爹要讲故事了,大宝也快来听听吧!”她抱过大宝坐在她腿上,一起坐在靖旁边听着萧靖讲故事。
萧靖看着他们母子三人殷切的目光,只好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给他们讲了一个他自己版本的哪吒闹海的故事,把元初一听得直乐。
给孩子讲完故事,萧靖让人带孩子下去休息,他自己和元初一待着。这些天元初一已不再进宫陪皇上练习瑜伽,但每天早上还是会到青莲会馆教学员们练习,毕竟她收了学员学费的,不能没有诚信。
“那天你们去邀月楼用餐,可遇到了什么可疑的人?”萧靖还是向元初一问道。
“邀月楼。”元初一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也没到什么可疑的人,“要说可疑,那就是遇见王朝第一美男子晋王喽。”
“晋王!”萧靖剑眉深锁,那天他也见到了呀,但他也问清楚了,那天晋王只是在邀月楼宴请了几位学子,那几个学子他也查了,只是江南几个有名的学子,文采学识皆过人,更是会吟诗做对,晋王青睐他们,宴请他们几人也并不可疑。
“可还遇见了什么人?”
“除了你和你的朋友们,其他人并没什么印象。”元初一如实说道,“那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靖也没瞒她,把元秀玉是在那天在邀月楼得到的毒药跟她说了。
元初一笑笑,叹息,“我从未想过要与她争抢什么,想不到她竟如此恨我!她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了!”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元初一并没有太多的抱怨,只想着如何致力去改变当下的困境。只是迫于条件有限,她没办法自己弄清楚这毒药的成份,没有办法自己寻找解药,只能过好当下每一天。
萧靖没能从元初一这得到什么新的线索,他只好作罢,只能继续出门去寻找解药。
如此又过了两日,终于到了会试大考的日子。元初一大清早就起来,和李巧珍等人一起送元墨宸去了考场。这考场外比乡试的考场外还要热闹,人山人海,有送考生的,也有很是来看热闹的,更有很多商贩趁机拿着各自的东西在叫卖。真的是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元初一检查了元墨宸的食盒,发现该带的都带了。
“笔墨砚台,都备齐了吗?”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都带齐了,阿姐放心吧!”元墨宸拿出自己的文具袋展开给她看。
元初一见什么都没落下也就放心了。
“时辰不早了,该进去就进去了。放平心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考就行!”
“是。”元墨宸露出自信的笑容。
“夫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元初一看去,竟是何夫人。
“何夫人!”元初一兴高采烈迎上去,高兴地拉着何夫人的手,“你到京城了,怎么不去找我呀!”
“我是大前天刚到的,这两天才刚安顿下来,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呢!”何夫人亦是笑容满面,“这些天我们家文昊多亏了你和王爷照应!”
“你就不要客气了!你们都安顿了吗?何大人任何官职呀?”
“京兆尹。”何夫人含笑回道。
“哎哟,何大人这下责任更加重大了!”元初一说道。
何夫人笑笑,笑中带苦。这京兆尹虽比以前那乙州知府官大好几级,但这是天子脚下,随手一抓都是达官贵人,这京兆尹是个容易得罪人的苦差事呀。
“何大人一身正气,定能镇得住这京城里的那些宵小之辈的。”元初一说道。
“借夫人吉言,但愿如此!”何夫人也含笑道,
两人将他们家的学子一起送进考场后也一起去了青莲会馆坐坐,何夫人看到这么多在练这瑜伽,她也跃跃欲试。元初一立即请她加入体验,从调整呼吸开始手把手教她动作与要领。一节体验课下来,何夫人立即就喜欢上了练瑜伽,也成了瑜伽班的学员。
从青莲会馆出来,元初一送走了何夫人,她又来到锦绣街的铺子查看铺子的营业情况,由于铺子里有市面上独一无二的香水,加上铺子里出售的衣服款式新颖,这让铺子里的生意一直红火。
“夫人,铺子里的生意如此好,你有没有想过在其他街区也开这么一家铺子!”江雪喜滋滋问道。
元初一眼神一亮,“你知道哪有好铺子?”江雪这些天主管出租屋的业务,但还是时常在街上晃悠,对街面上的情况还是很了解。
果然,江雪立即带她到城中的一家挂着出售的铺子前。这随近虽然没有成行的的布庄,但贵在人流量大,每天来来往往的行人如过江之鲫,若是能在这开家店铺,生意定然不错。
“去联系店家,这铺子卖什么价?”
“哟!这不是安王妃嘛!”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想不到安王妃也喜欢逛街呀!”
元初一循声看去,是静雅郡主带着几个人正朝这铺子走来。
“难不成我还不能逛街!”元初一微笑着说道。
“这大街当然谁都能逛!”静雅笑着说道,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看着元初一,“但这铺子可不是谁都能买!这铺子我看中了,我买定了!”
元初一虽觉得这铺子地理位置好,想必价格也高,经营得当可以盈利,但若是高价买下这铺子经营却不当的话,怕也是会亏本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静雅郡主先看中了这铺子,那你就买吧,我们可以到别处去看。”说着就带着江雪等人转身离开铺面。
静雅看着他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她本就只想气气元初一,再以竞价的方式让元初一花大价买下的这铺子,怎料元初一竟然不与她争,直接就让给了她,这让她大感受挫,也倍感无趣。
“夫人,咱们为什么不跟静雅郡主争那铺子?这铺子买卖历来都是价高者得的,咱们安王府还能让她欺负了去!”江雪不解问道。
“她是静雅郡主,也是王爷的表妹,都是老祖宗跟前的孩子,一个铺子而已,她若喜欢要买,那就让她买就是了,何必与她闹伤了和气!”元初一笑着说道,“不过你倒是要继续帮我留意这铺子,静雅郡主若是没买成,我们再来买也不迟。”
江雪叹息,“这铺子可是在城中心,哪里会没有人买哦,我们再想买怕是迟了!”
元初一看着江雪气鼓鼓的模样,不禁笑了,“一个铺子而已,买不到就不买,不必执着于它,凡事得要开。”
“好吧!”江雪悻悻应道,他还以为这次又能在夫人那立一功呢。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家里,看到萧靖已经回来了。萧靖知道她又想购买铺子,不禁无奈摇头。
“咱们家又不缺银子,你那么辛苦干什么。”他可担心她外出万一毒药突然发作那可如何是好。
元初一嘿嘿笑,“有人说,读书与赚钱是人生最好的两大修行。读书可以使人不惑,赚钱可以使人不屈。两者相结合,可以让我不困于世,不流于俗。”
萧靖哈哈笑,“夫人睿智!这世间若是人人皆如夫人这般清醒,那我们男子该没有立足之地了!”
元初一笑,“女人撑起半边天,你们男人自然要撑起另半边天啦,怎么会没有立足之地。”
“夫人言之有理!”萧靖笑道,将她搂进怀里,“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要乱跑,你可是我们家的半边天,可不能出什么事。”
“知道。我会没事的,你放心吧!”元初一可不会时时刻刻生活在担忧之中,现在她体内的毒素被遏制住了,她觉得没什么异常,她就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明天出趟远门,过几天才回来。”有人送来关于龙心草的消息,他亲自去查看,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辛苦王爷了!”
萧靖第二天果然就带着楼行云出远门去了,元初一只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着孩子,一边给孩子缝制衣服,边等待元墨宸考试结束。
但这一天,她正在家里陪着孩子,给他们讲故事,静雅郡主却突然来访。
元初一不知道静雅郡主为何来访,但还是开门迎客接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