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司马定麾下的兵马突然有了动作,以一种奇特的路线移动了起来。
他们诡异地避开了月卿辞的前排防御,直接冲入弓箭手的阵中。
月卿辞额头满是汗珠,军马顿时陷入了混乱。
她在努力调整着每一只部队的行动路线。
但是,对方仿佛预先知道了自己的部署。
总是提前变阵,让她疲于应付整个阵型也变得混乱起来。
“看来月家虚有其表而已。”
司马定沉声说道:
“不过,年纪轻轻的能够应付到如此程度也算不弱了。”
月卿辞一双柳眉簇在眉心中间。
双手在空中不断地比划着,那些兵马也跟着她的手势进行移动。
月凉州虽然不懂阵法,不过凭着自己感觉却能够看得出来一些端倪。
“妹妹的兵马无法有效的攻击对方,但却能够防御住猛烈的攻击。”
一时之间局面倒也是僵持不下,难分胜负。
“卿辞果然厉害!”
月凉州在心中突然惊喜。
“与北方将军司马定斗阵,你居然只是稍微处于劣势!”
“此乃何种阵法?”
虽然看不见司马定的表情,不过可以从他细微的语调变化中感觉他的吃惊。
月卿辞的兵马集中成了一个类似圆形的阵型,向敌军缓慢移动过去如入无人之境。
“我月家先祖也曾传下阵法。”
此时她的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司马前辈定然识得此阵吧?”
“哈哈哈!”
“老夫当然识得!”
司马定猛地抬手,袖袍一挥荧光闪动。
所有兵马顷刻间灰飞烟灭。
片刻沉默之后,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可敢入阵斗将?”
“并没有真正的兵马,怎么斗?”
其实月凉州并不知道什么是入阵斗将,仅从字面可以理解一二。
可他还是灵机一动换了一个问法。
“这个好办!”
司马定如同一座大山般站在原地,仍然只是袖口一挥。
带起四周斗转星移,整个空间变换了形态。
月凉州与月卿辞同时进入一片开阔的荒漠地带,远处群山与密林环绕甚为壮观。
这里的一切都跟真实世界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一点差别。
他们骑在两匹战马之上,小银在两骑当中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敌军。
突然喊声大振,战鼓犹如雷鸣一般的响彻天际。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戴甲的士兵。
已经列好了阵势将二人团团围住。
“老夫知道你的修为不高,不会当真动手。”
此时司马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顺着声音看到司马二字的军旗迎风飘扬,一人骑于马上带着银色面具。
“只要你能够找到破绽,冲出此阵便算你赢。”
“卿辞,你可有办法破得了此阵吗?”
月凉州拉着缰绳掉转马头,紧紧地守护在她身边。
“入阵斗将能够生还者寥寥无几!”
月卿辞另一只手把缰绳挽住绕在手腕之上,面色凝重起来。
“两军交战若是一方败了,而战败一方将军的勇武战功令对手佩服。”
“那么,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允许败军将军入阵斗将。”
“若是得胜,敌军便不可再战只能退兵。”
她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若是入阵的将军失败,便是马革裹尸还,战死疆场的英雄。”
“这种战场的规矩倒是让人万分的敬畏,虽败犹荣。”
月凉州胯下的战马甩着头,四蹄不住地扬起尘土。
“若是能够得胜,那便是战神下凡一般的存在!”
“入阵者能够获胜极其渺茫,连父亲都没有见过。”
月卿辞担心的神色好不保留地显露了出来,这严密的包围根本没有机会。
“这也是神门十三阵吗?”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千军万马,一眼看去都是尘土飞扬完全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如何可破此阵?”
“应该是!”
“要从入阵斗将中逃出生天,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阵法的缺陷。”
月卿辞的脸上已经沾了些许的尘土,一缕青丝在风中舞动。
“千万不可凭借蛮力冲杀。”
“任你再有过人的修为,终究也会难以为继。”
“况且作为阵眼的将军修为极高,不会比入阵斗将之人差得太多。”
她伸长了脖子望向最远处的司马定。
“还要面对一阵之主,根本没有胜算。”
“司马定刚才说了,不会与我们当真动手。”
月凉州倒是显得有些镇静,他平静地说道:
“只要我们能够找到破绽,冲出此阵就行。”
“可是,我们已经身在阵中。”
月卿辞环视了一圈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无法知道对方的阵型,也无法分辨部队的移动。”
“那么我们就只能一边冲杀,一边找它的破绽了!”
月卿辞点了点头。
随后月凉州便一拍马脖子,拔出黑金剑率先冲在前面。
那些军士却不动手,只是挡住了去路。
“好强!”
月凉州能够感觉这些军士的修为都在自己之上。
单打独斗都难以取胜,更何况这数不清的士兵。
正如司马定所说,他们只需要在阵中策马奔袭找到阵型的出口。
并不需要与这些士兵战斗,这无形当中大大降低了入阵斗将的难度。
“也许还真的有一线希望。”
“这是生门,还是惊门?”
“不不不,这是……”
月卿辞跟在月凉州身后,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
她不断地用手指指指点点,并且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背诵口诀一般。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不知道这个战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但是月凉州却感到了身体的疲惫。
“不可能这样毫无止境地一直冲杀下去。”
这种方法是不可能穷尽一切可能性的,在那之前已经耗尽了修为。
“这小女子布阵倒是不弱。”
此时司马定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语气有些失望。
“你们确实没有实战经验,可惜了……”
“若是破不了此阵,便会陨命于此。”
司马定的音调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到了无情的地步。
让人连抗争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哥哥!”
月卿辞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也感觉到了司马定的话不容置疑。
她的眼眶都有些红润起来。
“我们……破不了!”
月凉州猛地一拉缰绳,战马仰头一声长鸣。
“我破得了此阵。”
就在此绝望的时刻,月凉州的心间响起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你是……”
月凉州的心中大惊,但更多的是喜悦。
“自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