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齐云正在专心打坐,居然没有丝毫察觉。”周晓玉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变了变,“我后来才注意到,毕齐云额头上趴着一只蝉。”
“玉蝉?”我听得心中一动。
“对,是半边黑半边白的玉蝉。”周晓玉点头道,“这玉蝉趴在毕齐云额头,两只眼睛冒着红光,毕齐云当时的情形很是古怪,一半脸色苍白,一半脸色发暗。”
周晓玉口中的黑白玉蝉,显然就是毕家的传家之宝生死蝉,也就是当年红灵会赐给毕家的。
“当时那黄虎在旁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这东西倒是不错,只可惜不是真品。’”周晓玉道,“他说的应该是那只玉蝉。”
我眉头微皱,听这黄虎的口气,显然他是认识这生死蝉的。
至于他说的“不是真品”,倒也有这么一种可能。
或许红灵会藏有“生死蝉”这么一件秘宝,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方仿制了一批,用来赐给像毕家这样的家族。
这仿制的生死蝉自然比不过真品,但想必也是有几分效用。
“那黄虎一抬手,趴在毕齐云额头的玉蝉就飞了过来,毕齐云顿时惨叫一声,从打坐中惊醒了过来。”周晓玉声音发颤。
“没等毕齐云来得及反应,他也被掐住脖子拎了起来,跟我一样悬在空中。”
“那黄虎把玉蝉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抬手冲着毕齐云招了一下,毕齐云立即飞了过去,悬在那黄虎面前。”
“黄虎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挥了挥手,毕齐云身上的衣服尽数炸成粉碎,浑身一丝不挂。”
“那黄虎冷笑了一声,说,‘生死蝉机,阳去阴生。’你这男人当得也是没什么滋味。”
我听得有些诧异。
只听周晓玉问,“你明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大概懂了。”我点头道。
这其实就是说,毕齐云用生死蝉来修炼,把命根子给修炼废了。
男子为阳刚,阳去阴生,此消彼长,自然就变得不男不女了。
“我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毕齐云后来不跟我同房,是因为这个。”周晓玉惨笑道,“他之前用功过度,在修行中伤了身体,一直无法恢复。”
“于是他就用了祖传的玉蝉,可没想到这玉蝉一阴一阳,有一得必有一失,虽然毕齐云因此修复了身体损伤,但伤了……”
我听得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怪这红灵会要赐给毕家生死蝉,原来这东西有那么大的缺陷。
估计对方不仅是想用这种手段拉拢毕家,这里面可能还有更深的隐衷,又或许跟那真正的生死蝉有关。
只不过这毕齐云也实在是惨,把自己修炼废了也就罢了,还被人在老婆面前扒光衣服,将男人最后的尊严都践踏的一分不剩。
“那黄虎拿着玉蝉出去,我和毕齐云想要趁机脱身,可不管我们如何挣扎,拼尽了全力,脖子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牢牢锁住,根本挣脱不开。”
“直到那黄虎又回来,手里却是多了一支笔和一张宣纸,坐到地上开始对着我落笔。”
“他这一画,就画了许久,等他画完后,就拿起来看了许久,这才将画翻过来给我们看,你……你知道他画的是什么?”
我听她语气惊恐,思索片刻,问道,“你的画像?三尾狐仙?”
周晓玉有些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是狐仙,长着我的脸,但不是三尾,是九尾。”
九条尾巴,也就是九尾狐,自古以来,九为至尊。
正当我寻思之际,就听周晓玉又接着说道,“那黄虎问,‘你们说,究竟是画狐厉害,还是画龙厉害?’”
我听“画龙”两个字,不由心头一震。
“我当时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原本掐住我脖子的力道突然一松,我和毕齐云就一起从空中掉了下来。”
“那黄虎又问了一遍,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齐云却是满脸怒容,闭嘴并不说话。”
“结果黄虎只是往毕齐云身上指了一下,毕齐云一条腿就突然间被切断了,甚至连血都没流出来!”
“毕齐云脸色苍白,居然没有立即惨叫哀嚎,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毕齐云被切断了腿,居然没感觉到疼。”
“但毕齐云肯定被吓坏了,赶紧大叫,说是画狐,是画狐厉害!”
“那黄虎听完后点点头,我本来以为毕齐云这么说,是说到了他心坎上,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黄虎就变脸了,毕齐云的一条手臂再次被无声无息的切开!”
“那黄虎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不时地摇着头,喃喃自语,‘画狐,终究还是比不过画龙……’”
“他转完一圈,又问,‘究竟哪个厉害?’”
“这回毕齐云赶紧回答,是‘画龙!’”
“结果那黄虎大发雷霆,说他的画狐怎么比不上那个老东西的画龙?又切了毕齐云的一条腿一条胳膊。”
只能说,这毕齐云属实是凄惨无比。
就这么一来一回,就只剩了一条大腿。
“那黄虎又转过头来问我,让我说究竟是画狐厉害还是画龙厉害!”只听周晓玉又道,“我见到毕齐云的下场,知道说什么都是错,索性就破口大骂。”
“我说,‘你问来问去,不就是早就知道自己比不过画龙那位,你还比什么?’”
“那黄虎一听,突然冷笑起来,说,‘那姓林的也就是会画个龙,其他的跟黄某比起来差远了!’”
“我想着他把我也杀了算了,就讥讽道,‘吹牛谁不会,你有本事去找那位姓林的前辈去!’”
“那黄虎冷声道,‘画龙又算什么?你会是最完美的作品!’”
“他说完,手里的那幅画突然飞了起来,飘在空中,随后就无风自燃!”
“我当时就觉得浑身如同针刺一般,突然间指甲变长,尾椎剧痛,居然……居然生出了一条尾巴。”
“我……我看到那黄虎把毕齐云斩成数截,随后就飘到我面前,把那只玉蝉按到我额头上,我发现那玉蝉居然被他给融化了,像水一样流进了我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