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小男子冷哼一声,突地张开嘴,吐出一口气。
原本已经钻入他体内的黑气,竟被他从口中喷了出来,同时捏住祝萍萍脖子的手掌收紧!
可就在这时,祝萍萍双手合拢,抓住对方的手臂。
只听“嗤”的一声响,那矮小男子被祝萍萍双手握住的地方,顿时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所烫。
矮小男子只能松手。
就在他松手的瞬间,祝萍萍红唇微启,口中喷出一道细细的寒芒,直射入那矮小男子口中!
伴随着一声怒吼,那矮小男子挥手朝着祝萍萍头顶拍落,同时另一只手,并指点在自己脖颈之上。
祝萍萍避无可避,只能举双臂挡架。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突然从祝萍萍的裙摆之中伸出一条胳膊,直插入那矮小男子的腹部之中!
在这种情形之下,任凭谁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会凭空生出一条手来,就连弥天法教罗刹这样的厉害人物,也在瞬间着了道。
“滚!”那矮小男子突然怒喝一声。
在他面前的祝萍萍顿时如遭雷击,那矮小男子趁势向后疾闪而出,向着出口处遁去。
只是没等他来得及遁出,忽然大床上的白纱帐一动,从里面呼地飞出一人,竟将那矮小男子拦腰斩成两段,殷红的鲜血喷洒了一地!
这从纱帐中飞出的,赫然是个骨瘦如柴的黑衣老人,身上的肌肤干瘪如同老树皮,长着一片片的黑色斑块。
身子佝偻着,两只干枯的手爪伸在胸前,染满了鲜血!
一对眼珠子灰白,浑身上下透着浓重的死气,还有那种抹不开的腐朽气味!
这老人一把将那矮小男子活生生撕碎后,却是对他的尸体看也不看,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扇漆黑的小门。
“妈的,什么鬼东西?”方寸山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潘荣和孙小何,更是脸色煞白。
此时这酒窖内,还有气的,除了我们之外,也就只剩下缩在墙角的铁头人,以及祝家那祖孙俩。
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但风云变幻,其惨烈程度,却是惊世骇俗。
这弥天法教和祝家,如我们所愿拼了个两败俱伤,只是没想到弥天法教这边的罗刹,居然会给祝萍萍这对祖孙俩给斩了。
“你们看够了么?”祝萍萍伸出红扑扑的舌头,舔了舔手指上沾染的鲜血,娇滴滴地问道。
“精彩,精彩。”我拍手道。
“林寿哥哥,你这说话不讲信用,叫我很是伤心呢。”祝萍萍委屈地道。
我疑惑地问,“哪里不讲信用了?”
“咱们说好了要一起对付弥天法教的,你怎么能反悔呢?”祝萍萍问。
“咱们这不是配合得挺好的么?”我笑道,“要不是我们及时出手,只怕你们祝家……”
说着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林寿哥哥,你这脸皮还真够厚的。”祝萍萍嘻的笑了一声,“我得把你的脸皮扒下来好好看看,到底是有多厚?”
“脸皮有什么可看的,我倒是对你的三只手挺感兴趣。”我笑道。
祝萍萍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看向孙小何,“你们这些男人,果然是靠不住!”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孙小何激动地问道。
祝萍萍咯咯娇笑,“我早就被你看光吃光,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样的人?”
“你……”孙小何双拳紧握,“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祝萍萍脸色一沉,“利用?当初要不是我救了你,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忘恩负义!”
“我把你当成自己人,才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你……”孙小何双目通红。
祝萍萍冷笑了一声,“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没有心眼子就别当什么卧底暗探的,你的命都是我给的,利用你怎么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孙小何咬牙问道,“如果你们只是想摆脱弥天法教的控制,我是真心实意想帮你的……”
祝萍萍呵呵笑道,“你这话我倒是相信,不过么,你要是见到了药神,那可就不这么想了。”
“你……你是怕我觊觎药神,还是怕我贪图你们家的传家宝?”孙小何惨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孙小何了!”
“这世上所有人,只要见到了药神,就没有一个不想据为己有的。”祝萍萍冷冷地道,“不管是弥天法教,还是第九局,又或者是你们,所有人都一样!”
“你说的药神究竟是什么东西,肉灵芝?”我好奇地问。
“林寿哥哥,你也想要吧?”祝萍萍娇声娇气地问道。
我笑道,“听说这肉灵芝切片炒一炒,吃了能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的,我倒是还挺有兴趣,至于这什么药神的,要来干什么,难道放家里供着每天拜一拜?”
“能拜药神,那是你的福气。”祝萍萍嫣然笑道,说着突然声音一冷,冲着那缩在墙角的铁头人,喝道,“老东西,还不开祭?”
后者闻言,赶紧哆哆嗦嗦地爬起来,铁头碰在墙壁上,叮咣作响。
此时那法坛早已经被斩成了几截,上面供奉的猪头、羊头、牛头也滚落在地上,那铁头人把三个牲口的头收拾起来,摆到一起。
随后又点了三炷香捧在手中,面朝那扇小门跪了下来,开始诵经。
那经文听起来颇为怪异,通过那铁头面罩传出来,更是有些含糊不清,但酒窖之内寂静无声,这经文又像是在耳边不停地环绕。
“送魂经,爷爷……”潘荣听了一阵就脸色大变,盯着那铁头人的背影失声喊道。
然而对方似乎毫无所觉,只是捧香诵经,不停地叩拜。
祝家那老头自从床上飞出来,把那弥天法教的罗刹撕成两截之后,一双灰白色的眼珠子就直勾勾地盯着那扇小门,如同一尊雕像似的,再也没有动过。
随着那铁头人开始烧香诵经,祝萍萍也不再说话,同样面朝小门,神色肃然,目光中尽是虔诚。
我看了一眼小疯子,见她微微低垂着眼皮,似乎有些入神。
祝萍萍口中的“开祭”,必然跟那小门后面的药神有关,一时间,我倒不知是该阻止,还是先放任。
忽然间,外面又隐隐传来几声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