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楼上还有更好的,楼下只是接待普通客人的。
苏木兰看着笑脸盈盈的妇人,这就是谢承安留下的联络人罗掌柜呀。
“掌柜,有件事儿我要与你说。”
穿着华丽的妇人并未把苏木兰放在心上,她满眼都是刘雨柔。
不在意地问了句:“这位姑娘,有何事?”
“我姓苏,如果你见到了谢家小哥,可与他提一句,如今我在这县城里居住了。那家卤菜店,‘有点滋味’,就是我开的。”
罗掌柜明显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木兰,略显夸张:“哎呀,原来你就是苏姑娘,长得真好看。我省得了。苏姑娘,刘姑娘,你们尽管挑,今日我做主,给你们八折。”
刘雨柔挑了挑眉,不解地看向苏木兰:“木兰姐姐,原来你还有这层关系啊?”
“不是啥关系,就是认识的人,怕他去找我,扑了空。因此留句言。”
苏木兰看了下衣裳和布料的价格,饶是手里如今有大几百两银子,依然觉得咋舌。
在村里一年要是能存下个三两银子,那都算是过得还不错的人家了。
但在这香绣楼,三两银子的衣料很华丽了,都只能算是一般般,十三两银子的,才算是上品。
二十两银子的衣料,也有不少!
想起谢承安说的一两银子买五斤辣白菜都很便宜的话来,苏木兰略感慨,穷富之间,果然有壁!
刘雨柔选了两匹,一匹锦缎,一匹丝绸,打八折后还要三十六两银子。
“木兰姐姐,快选,不如咱们选一样的吧?到时可以做成一样的衣裙,穿得多开心。”
苏木兰连忙摆手:“太贵了!我觉得穿五钱银子的衣料就很好了,细棉布就很舒服。”
她还想攒钱呢!
十几两银子穿在身上,她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那怎么行?五钱银子的衣裳,那我就不带你来这儿了。你真不用跟我省钱,我外祖父家可有钱了。我那继妹,穿不起这么好看的衣裳,成天都嫉妒我呢。”
苏木兰抚额,这个丫头,成天穿得这么华丽在继母和继妹面前晃,当然惹得她们嫉恨了。
“以前我对继母继妹虽然谈不上多好,但也会给这上好的衣裳料子。以后,哼哼,她们可想不着了。我爹爹是有点银子,但也不舍得让她们把二十两银子穿在身上。”
刘雨柔越想越气:“现在想来,她们可花了我不少银子!都是驴肝肺!”
“没事,等她们把新衣穿旧了……”
刘雨柔哈哈笑起来:“没错,等她们把这些新衣穿旧了,再没钱添置这么好的了。”
苏木兰也笑:“你是女儿,既然继母面甜心苦,你也大可以这般。让她给你添补,也是应该。”
刘雨柔歪着脑袋好好想了想,恍然大悟:“木兰姐姐,这是高招啊,以后当着爹爹的面,我就朝她要东西,要衣料,要首饰。”
“这是正理。”苏木兰表示支持。
苏木兰咬牙给自己和喜儿选了两匹好布,一匹天青色,一匹柳黄色,都有着好看的花纹。
罗掌柜同样给打八折,一共是四两八钱银子。
三两一匹的料子,刘雨柔还是觉得不满意,又拿着一匹桃粉色的锦缎,想送给苏木兰。
苏木兰坚决拒绝:“雨柔,我真不适合穿这么华丽,以后若是我富裕了再说。现在穿着,太招眼,我自己也不舒服。”
刘雨柔只得作罢。
三人又逛了好一会,才各自散去。
苏喜儿捧着柳黄色带花纹的衣料,爱不释手。
她忽然感慨:“长姐,刘小姐买的一匹料子,能买好几个丫鬟呢。”
苏木兰一愣:“人命真不值钱!”
想起苏三死的时候,苏家没人肯出钱,还是苏木兰从陈秀才家要来了一两银子,置办了一口薄棺,一身寿衣,才得以下葬。
但有钱人家的小姐,一身料子就能在乡下盖个很不错的房子。
于氏看到姐妹俩好看的衣料,洗净了手后,才敢好好抚摸一下。
“这料子真好,又细又亲肤,裁了做春衫正正好。你们到时穿上了,比起富户家小姐,也不输什么。”
苏喜儿差点脱口而出刘小姐的料子有多贵,还好及时忍住了。
若是脱口而出,让长姐和娘认为她是贪慕虚荣就不好了。
“娘,这两匹料子原本是六两银子,掌柜给我们打折,收了四两八钱。”苏喜儿到底没忍住,“那香绣楼,竟是谢哥哥家里的。”
于氏也惊呼:“竟然是谢家小哥的。我就说么,这府城来的公子哥,不同凡响!家里果然是巨富。在县城就有这样的好铺子,在府城肯定更多。”
母女三人正闲聊着,却见苏小柏回来了,脸色煞白,走路一瘸一拐的。
苏木兰吓了一跳:“小柏,你怎么了?”
“没事。”苏小柏不太敢看长姐的眼睛,敷衍着。
于氏干脆上前把儿子的裤腿翻上去,母女三人都吸了口凉气。
小腿上好几处青紫!
“这不是摔的,是怎么回事儿?”
苏木兰语气冷厉,盯着苏小柏的眼睛。
苏小柏只得从实招来:“是玩蹴鞠时受的一些小伤,长姐,娘,不必太在意。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于氏不明就里,只是一味心疼:“若是这般容易受伤,那蹴鞠不玩也罢。”
“你就别想着在我面前撒谎了,这明显就是踢出来的伤痕!蹴鞠嘛,我知道,可以拉扯,可以抱腰,甚至拽衣裳,拉人。但是,这是明晃晃地攻击你,这是打架,而非娱乐!”
苏木兰一番话母子三人都沉默一会,于氏急道:“万万不可再玩了,这么危险!到底是何人,敢这样对你。”
苏小柏低声道:“长姐,有一同窗看我不甚顺眼。他……已十五,却还在丙班。或许是我得了夫子几句夸奖,或许是我向夫子请教问得勤了些,他便看我不顺眼。他家境颇为殷实,身边有好几个跟班。”
苏喜儿慌张得很,于氏也十分惶恐。
竟是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