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仕年没忍住吼了一嗓子:“娘,别再说了!你知道咱们损失了多少银子吗?”
“啊?损失了多少?”
“或许本来能赚近千两一个月,现在只能几十两,懂吗?”
周母身子一晃:“本来能赚近千两?”
“没有了,现在打回原形,只有几十两。不,还不如之前,因为青竹书肆人气高涨,连带其他货物也卖不少。现在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家赚银子,我们,被抛开了!”
青竹书肆与自己家书局是老对头,周母自然清楚的。
她一拍桌子:“好个苏木兰,竟然如此整我们,谁给她的脸?结不成亲,做合作伙伴不也成?偏偏她这般胡作非为,故意整我们,故意要让那青竹书肆骑到咱们头上。”
母子俩面对面陷入了愁绪。
若是从未尝过一个月能赚好几百两银子的滋味,他们倒还不会如此气急败坏。
可是刚尝了两次那滋味,那真是欲罢不能。
“那丫头能赚点银子又如何?不总归是要嫁人吗?以为能赚点银子就能攀到高枝了?”
周母犹自愤愤不平。
她想不通,为何一个少年失怙的丫头,那么大气性!
自己家根本不差啊。
儿子长得又好,又是读书人,年少有为,家里底子也成!
“今日那青竹书肆的白掌柜,特特摇着扇子,从我和老黄面前经过,阴阳怪气一番。”
周仕年一想起这茬,就难受。
从他接手自家书局以来,一直力压那家一头。
哪知还有今日?
周母也气得脸色发白:“我倒记着那老白,如今三十有五,家有母老虎?”
“没错。传言都说他惧内。”
周仕年也觉得好笑。
堂堂一个大掌柜,竟然还惧内。
周母不屑:“岂能不惧内?他家那铺子,不就是多亏了他家老丈人帮扶?否则,哪里开得起铺子,与咱们家打擂台。他家那母老虎管得严,那是按时上下工,稍有动静就得报备,从来不敢在外乱来,听个曲儿都不曾。”
母子俩嘲笑了一阵,忽然周母有点发狠:“既然姓苏的打定主意要撇开咱们,要让老白骑在咱们头上,那我只能送他们一份大礼了。”
周仕年诧异地看了过去,周母低声叽叽咕咕起来。
马车行在官道上,马蹄声清脆地响起,与道上的尘土相互交织,时间似乎过得极慢。
苏木兰这次是独自去的府城,马车已经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了,马车上有茶水有点心,也有软垫子。
但她还是觉得坐马车累得很。
再次来到府城,苏木兰还是住进了上回的那间客栈。
想了想,还是避免了去香绣楼传话给谢承安。
虽然在现代,男女之间有多种相处模式,但在古代还是要慎重些。
出差的日子是真的累!
苏木兰吃了饭,洗漱后,就好好睡了一觉。
次日仍做男装打扮,去了书局。
何掌柜笑眯了眼:“苏姑娘,不负众望,此次书一共印了八千本。第三期的四千本,第一二期的各两千本,两日内售罄。这也打消了东家的疑虑,叮嘱我们要重签契约,五五分成。”
苏木兰也十分高兴,这才是会做人做事的老板嘛!
新书稿未交,苏木兰又收入六百两尾款。
双方爽快地签了新的契约,苏木兰将剩下的书稿都交了上去。
“剩下这些你们看着办,分成几期都行,我就不必再来府城交稿了。”
何掌柜喜出望外:“苏姑娘放心,我们一定统计好市面上的需求,定不会乱来的。那么以后分成的银子,就由我们送往青松县吧。”
“如此更好。”
拿到了书稿,何掌柜直接又付了两千两银子的首款。
虽然卖这书稿来钱是很快,但苏木兰也没打算直接把金庸先生所有的书一次性卖光。
她也不想造成自己与自己竞争。
没办法,见识过现代诸多的饥饿营销手段,她自然也会一两招。
她暗自高兴,手里的银子共有八千两了。
其实她已经完全是个富婆!
何掌柜也有些许担忧:“苏姑娘,你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身怀巨款,一定要小心啊。”
苏木兰笑道:“劳掌柜费心了,我定会小心。再说,一会我就存到钱庄。”
何掌柜这才放下了心。
“姑娘回去时,来知会一声,我再让人护送你回去,定要把你平安送到家的。”
有专车坐,苏木兰当然不推辞,道了谢,往外行去。
“木兰!”
苏木兰一抬头,诶,真巧,竟然是谢承安。
“真的是你!”谢承安满脸惊喜,又嗔怪,“为何来了也不让人知会我一声?”
有同窗好奇:“这位是你朋友?”
谢承安爽朗地笑:“是我远房表弟。”
还好自己又着了男装。苏木兰暗想。
再看向谢承安,只见他似又瘦了好些,精神却是不错的,两眼熠熠。
他直接让同窗先走了!
苏木兰都有些替他尴尬,然而他自己却一脸傻笑。
“为何不让人告知我?若非这么巧碰上,不就这样错过了吗?”
谢承安见同窗离去,微沉了脸,有些不悦。
“我只是上来交一下书稿,就要回去了。你读书,不是忙得很吗?”
不知怎么,谢承安总觉得苏木兰在与他疏远。
说话也变得很客套。
他心里有点慌,抿了抿嘴:“这不是还未回去吗?不如,我带你逛一下我读书的书院?以后,说不定小柏也要来府城读书,先看看也好。”
苏木兰想了想,便同意了。
还好穿了男装,两人走在一起,倒真的像两个读书人。
如果自己穿越成了男的,那就更方便了吧?
苏木兰东想西想着,冷不防谢承安问了句:“怎么走神了,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我是个男的,那就方便了吧……”
话脱口而出,苏木兰也是一愣。
再一看谢承安,他都已经惊呆了。
一会儿后,他才叹口气:“男子确实比女子要方便许多。女子又不能科举,也不能入仕,就连做生意,也要受到别人更多的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