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李友德的眼眶竟然开始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要流下来。他哀怨地看着陆乘风,那眼神,分明是怪他开溜的时候没跟他打声招呼,不然,他也开溜,带着胖老婆出去溜达几个月多好,也不至于天天在家受罪啊!
陆乘风看着李友德这副模样,忍不住苦笑着解释道:“老大啊,你也别怪我。我当初也不知道会被批判呀,这都是天意,没办法的事。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被批判得越厉害,未来的好处可就越大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去旅游了,留下来跟你一起挨批好了。”
这番解释,说的李友德哭笑不得,这世道,哪有人犯贱喜欢挨批的。
不过转念一想,陆乘风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这个年月讲究的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边越把自己当敌人,那那边可就越把自己当朋友了。
想到这里,李友德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瞪了陆乘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你倒是出去逍遥了几个月,回来还拿这事来气我。真是的!”
陆乘风见状,连忙安慰道:“老大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这不是回来陪你了吗?咱们今天就好好喝几杯,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吧!”
李友德听到陆乘风这句话,心里一咯噔,再看陆乘风的眼光,已经盯向了自己的酒柜:这小子,显然是不怀好意啊!完蛋了,我珍藏的香江好酒啊!这次恐怕是难逃魔掌了。
果然不出所料,陆乘风一点不见外,自己起身就朝酒柜走去。他打开柜门,眼睛一亮,就像猫儿见到了鱼,一把就抓住了那瓶最贵的红酒。
李友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张脸顿时就苦得跟只沙皮狗似的。
但陆乘风可不管他这一套,熟练地开了酒,拿出两只红酒杯,一人倒了一杯。
他品着美酒,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你这小气样儿,我就不客气了。”
李友德笑骂道:“你小子,真够黑得,这是拿两瓶二锅头到我这里蹭茅台喝啊!”
两人一边品酒,一边闲聊,李友德总是忍不住唉声叹气,不时地问陆乘风:“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实在是过惯了人上人的生活,现在要他过低声下气日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陆乘风开始装神弄鬼了,他摇曳着杯中的红酒,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老大,你放心,绝对不会超过一年的。,你看着吧!”
李友德还是有些失落:“时间倒是不长,不过,我实在是担心,可我就是担心那俩二货把咱们辛苦攒下的家底都败光了。到时候咱们就算东山再起,也是一个烂摊子啊!”
说到这里,他一脸惋惜地说道:“你知道吗,就这次的违约金赔偿,就将厂里的流动资金都赔光了。”
陆乘风也无奈地摇摇头:“这些不务正业,只会动嘴皮子的货色,现在猖狂得紧,不过都是秋后的蚂蚱,可是,再是秋后的蚂蚱,那你也得准备些庄稼给它们啃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李友德闻言,也只能徒呼奈何。两人只能想些消遣的项目,来度过这段无聊的岁月。
离开李友德家的时候,陆乘风与他还打趣地相约:“下次挨批判的时候,咱们得一起去遭罪,也好有个伴儿!”
哪知道,红星厂现在为了香江的订单,正热火朝天地加班加点呢,工人们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闲工夫去开什么批判大会?倒让李友德白等了。
陆乘风没等来红星厂的批判会,却等来了四合院的批判会。
星期天下午,陆乘风午睡刚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正准备起身喝杯茶,就听到刘海中敲着脸盘在三个院子里吆喝,要开什么全院大会了。
“全院大会?这不是废除几年的玩意儿吗?”陆乘风心里犯起了嘀咕。他清晰地记得,当年这全院大会可是被当作四旧给废除的。现在大折腾还没结束呢,这四旧怎么就又死灰复燃了?
正琢磨着呢,门口响起了刘海中的声音:“陆乘风,十分钟后,召开全院大会,请务必准时参加!”那语气,仿佛是在下达最后通牒。
陆乘风理都不理。
刘海中见屋里没动静,又喊了一遍。他本想推门而入,可是想起陆乘风的厉害,手刚碰到门板就又缩了回来。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那个霉头。
想了想,刘海中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通知的义务。开会的时候如果陆乘风不到场,那就多派几个人来“请”他。现在嘛,还是不去自找麻烦为妙。
想明白了,他也不再啰嗦,转身继续去别的地方吆喝去了。
很快,到了开全院大会的时间,这次与上次不同,会场布置得异常简洁,连标语都没贴。三个家伙商量过,怕陆乘风看到标语提前开溜,他们决定到时候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众禽这次知道陆乘风在家里,都很准时地来开会了,这种热闹一定要看的,肯定有大戏。
三个家伙早早就端坐在八仙桌旁了,刘海中觉得能再有一次抖威风的机会,真是三生有幸!所有人顾不上聊天,都伸长了脖子,期盼地看着陆乘风家的方向,很多人怀疑,陆乘风会不会来参加!
没想到,陆乘风和于丽肩并肩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两人有说有笑地来了。
众禽心里立刻泛起了嘀咕,这是来被批判的?这分明是来看戏的嘛!他们不禁对陆乘风的镇定自若感到佩服,毕竟是领导,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啊!
几乎同时,傻柱家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傻柱和冉秋艳搬着长条凳出来了,两人将长条凳放到空位置上,热情地招呼陆乘风和于丽过来坐。
陆乘风和于丽也不客气,直接过去坐下,四人两两相对,组成了一个小圈子,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这下,台上的三人可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