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是算无遗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章骜如今有了办法,自然也就不急了,拱手夸赞子车甲的先见之明。
“少拍马屁,你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人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明明解决的办法就在眼前,却偏偏视而不见。”
子车甲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
“先生教训的是,是弟子健忘了。”
章骜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拱手施礼说道。
子车甲略微摇头,继续开口说道:
“前日,街上的事情发生过后,郡守江文轩前来致歉,被我拒之门外。
第二天,他着人送来一匹马,号称“宝马良驹”,如今就在马厩,你可愿意去看看?”
子车甲提起江文轩,章骜就有些不悦,这个官虽然不算太坏,但是个无能之辈,却身居高位。那么多年能屹立不倒,全靠攀附墨家。
“先生,何必收他的礼?不如写一纸诉状,让子车大叔递到秦君面前,让秦君撤了他算了!”
章骜嫉恶如仇的说道。
子车甲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对着章骜说道:
“你说的,我想过。可是太过理想主义,现实却行不通。且不说黄家在秦国朝堂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就算秦君决心剪除黄家羽翼,换上来的郡守,就一定比江文轩强吗?
江文轩是黄家女婿,好歹背靠黄家,不缺钱财,不至于贪赃枉法。若再换上来一个,像黄无道这样的,巴中百姓才真是没了活路。
况且他如今攀附墨家,我们也可以借机让他为百姓做些实事。他增长政绩的同时,墨家也可在官方的庇护下蓬勃发展,百姓更能得到实利,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可能,这就是申公师兄交好江文轩的目的吧。
章骜,你要记住,水至清则无鱼,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我们生活的世界,之所以有那么多的色彩,就是要告诉我们,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子车甲不但详细讲解其中深意,还对章骜谆谆教诲。
章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先生,我明白了!一个人的能力再出众,最多能做百战百胜的将军。
而能统帅百万之众,横扫天下,则必定要聚集不同的人才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而要做到这样,就必须要有容人之量!”
章骜举一反三的说道。
“哈哈,不错不错,不得不承认,你的领悟能力很强,而你的成长总能带给我惊喜。”
子车甲欣慰的笑着,仿佛看到了章骜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这股光芒一闪而逝,却被他子车甲所捕捉到了。
“走吧,我们去马厩看看。”
子车甲说完,率先走出了首座堂,往后院马厩走去,而章骜紧随其后。
到了马厩,果然见到一匹马独立于其他马之间,如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章骜快步上前,只见一匹马高大威武,通体雪白,只有四个蹄子略带黄色。
它丰神俊逸,目光如锋,眼神中似乎带有一丝睥睨天下的孤傲!
“此马高傲不可一世,我曾骑它试驾,却险些被它撂翻。今天,你若降服得了它,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子车甲上前,指着那白马说道。
章骜走到白马身前,抚摸着它的马脖子,出言说道:
“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兄弟,我懂你的孤傲,你可曾懂我的志向?”
“忒儿!~”
“忒儿!~”
那马打了两个响鼻,似乎在回应章骜的话。
章骜见状,以为此马通人,心中大喜,口中连连赞道:
“当真好马!当真好马!
少年应怀鸿鹄志,当骑骏马踏河山!
驾~!”
章骜翻身上马,一扬马缰,那马飞驰而去,直接冲出墨家行会大门!
“昂!~”
墨家分会守卫弟子只觉得眼前一道光影闪过,就看到远方一人一马已经远去。
“得嗒~得嗒!得嗒~得嗒!”
章骜纵马狂奔一路,好在此时已过未时,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直到快到闹市,章骜才勒马止步。
“好马儿,随我回去!”
章骜调转马头,只一盏茶的功夫,又奔回了墨家分会。
子车甲早在门外等待,见章骜奔了回来,哈哈一笑,上前说道:
“哈哈,真是英雄配良驹!这马儿不让旁人骑它,原来在等待它真正的主人!”
章骜跃身下马,对着子车甲兴奋的说道:
“先生!这当真是宝马,看这速度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我愿为其取名“飞电”,为飞速如电之意,先生以为如何?”
子车甲点了点头,眼中皆是赞赏,大手一挥,说道:
“嗯,“飞电”这名字不错,如今它是你的了!”
“多谢先生赐马!”
章骜当晚非常兴奋,一夜都没有睡着,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带着自己行礼,向子车甲辞行后,骑上心爱的飞电良驹,直奔蒙山总会而去!
原来要七八天的路程,章骜硬是三天就赶到了。
要不是顾及飞电的耐受力,这个时间还能再缩短一倍。
章骜刚到墨家总会,就听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范彪被人打了,如今正住在易举的玄墨医庄里!
墨家门前不能骑马,章骜赶紧将马送到马厩,全力施展若虚步和虎跃,专挑路程近的小路,极速向玄墨医庄赶去。
刚到玄墨医庄,章骜老远就听见房屋里面熟悉的声音。
“此仇不报非君子!老范你放心,有哥儿几个在,这个亏咱不能白吃!”
吕景此时的声音在颤抖,似乎在爆发的边缘。
“不能冲动,章师弟不在,咱们几个不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刘志的声音依然冷静而睿智,正在出言劝阻。
“冲动个屁!跟他们拼了!”
年纪最小的陈志,也义愤填膺的说道。
章骜上前用力推开了房门,只见吕景几人正在围着一个浑身缠满葛布,裹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的人跟前,一个个怒目圆睁的诉说着什么。
“呜呜~赃师弟,哦你肥来了!”
范彪躺在床上,第一个发现了刚回来的章骜,肿着脸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
章骜看到范彪这个样子,心中不免一痛。
“谁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