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啊使不得!”
看出江望舒是认真的,温若立刻使了个眼色,壮实的闻夜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去路。
“让开!”江望舒疾言厉色,“他们既然管不住嘴,那就由我取了去,不要也罢!”
她还是一如当年的暴脾气,夜惊雨急忙劝慰起来,“别啊,再不济还有陆舟呢。”
“陆舟这人虽然不靠谱,迟鸢总不能不懂吧?”他的话的确有道理,迟鸢是有分寸的好孩子。
而陆舟却是她亲手选出来的参谋。
“行吧。”出于对迟鸢的信任,江望舒犹豫着又坐回了原位,但众人都知道。
看架势不对,她还是会第一时间冲出去的。
另一边,迟鸢对着两位同伴眨了眨眼,却没说什么。
“我闻着那味道很像尸体腐烂,没成想真的被我猜中了。”
然灯脑子一转,便回过味儿来,应道:“嗯,我也闻到了异味,只是不太确定。”
越九青的确闻到了血肉气息,他认认真真的点头。
“不过下次,你还是别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然灯把前面的话圆完,这话是七分真情三分演技。
三个少年神情真挚,真切的关心溢于言表。
原本还颇有争议的弹幕渐渐安静下来。
【原来只是闻到了味道…我还以为她真能御兽。】
【迟鸢胆子还真是大,这和赌徒没啥区别。】
【嗯…那个伤口都生虫了,有味道也不奇怪吧?】
【而且越九青是他们当中最呆的,他看起来也不会撒谎,估计真是巧合。】
【就是就是,说人家有内幕作弊的是什么心理?】
看样子是勉强混了过去,陆舟短暂地歇了一口气,还算聪明,懂得遮掩。
喂药完毕。
然灯想了想,还是问起了迟鸢:“对于君翩翩的身世,你有头绪吗?”
迟鸢正坐在石头上,垂着眸子:“她只说自己无父无母。”
“瑶华应该知道点什么内幕。”
“看起来她好像完全不认识瑶华。”然灯接了一句。
迟鸢竖起一根手指,小弧度地晃了晃,“或许是瑶华单方面认识的翩翩,帮了她什么忙也说不定。”
“她总是觉得自己很不起眼,但有没有可能,在别人的眼里,她也是那一颗发着光的明亮而闪烁的星星呢。”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总会有高光时刻。
*
迟鸢表现得过于出众,不只是弹幕,许多人都在盯着她。
陆舟原以为这事儿就此结束,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端起一杯冰凉冰凉的蜂蜜柚子茶。
观众席议论声已经低了。
但不知为何,一开始只是议论,而后声音越来越大,盖住了其他人的交谈声。
温鹤鸣向来厌烦嘈杂,忍无可忍,正欲出面镇压。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暴起,他高声喧哗:“我要求比赛终止,调查风鸣宗!”
温鹤鸣…温鹤鸣又坐了回去,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紧接着,第二个人站起来,“我张三实名举报风鸣宗作弊,请上头严查!”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这件事情如洪水般越滚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联名抵制风鸣宗。
这些修士都是散修,容貌平平无奇,反抗的声音却格外得统一。
在场的贵宾席都是活了上百年的人精,五人对视一眼,嗅到空气中毫不掩饰的明谋,哪能不知道不对劲,心说:来者不善。
陆舟一口茶梗在喉咙,他一眼便可以断定,这些人有组织有预谋,倒像是有备而来。
青年蹙眉,暗道不妙。
他疾步出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干扰到迟鸢他们比赛。
但还没等陆舟说什么,隐于幕后的主持突然现身。
他手持着扬声器,表情很是严肃。
“介于大家态度强烈,风鸣宗此事又疑点重重,我们作出了如下的决定——”
也有理智人表示质疑,打断了他的发言:“怎么可能?!”
“风鸣宗冠绝两届联赛,作弊无异于自毁前程!”
“这份荣光够用几十年,他们是脑子有问题才会作弊吧?”
“那没办法。”听见了不同的声音,主持耸了耸肩,“方才经过上头一致商讨,依旧是由观众们投票决定,是否让风鸣宗中止比赛。”
“联赛的冠军不能有污点,哪怕一点也不行。”
都说宋如初知晓天下事,言出法随,心直口快的阮星辰便问:“你也觉得她作弊了吗?”
宋如初轻轻摇头,不知是在说不清楚,亦或者回答没有。
“每个人都有一票权利,望大家好生善用。”主持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额头一凉。
他愣住,然后伸手一抹,摸到了绿油油的青菜叶子。
紧接着,一个臭鸡蛋砸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
有人讽刺地骂道:“狼狈为奸的走狗!”
眼看群情逐渐激奋,本想发怒的主持立刻麻溜滚下台,生怕晚一秒就被砸死。
不过一分钟,论坛投票也跟着光速开启。
而柳熏细细的眉毛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她冷笑连连,死死地瞪视着那群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们懂什么是天才吗?”
“天才,从来不屑于使不上台面的小手段。”
说着,她衣袖一挥,“要投票是吧,投,迟鸢我是帮定了!”
然而大家冲进论坛,看着上方的提醒,陷入了沉思。
【投票倒计时已经开启,结果于08:10分后揭晓。】
没错,这么重要的事情,只给了大家仅仅十分钟的投票时间,而且是从主持上台讲话开始计时的。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悬一拳砸在墙上,“卑鄙无耻!!”
“只是怀疑,就能随意终止比赛,为何不等结束再查?”
“当然是为了扰乱军心,就算迟鸢不受影响,就算是赢了,也会被蒙上一层疑云。”少年声音冷淡至极,像是被雪水浸泡过。
“这么不要脸的做法,也就是神州那些老东西能做得出来了。”
江漓懒洋洋地盯着投票界面,他轻嗤一声:“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手段还是如此低劣。”
“弟弟。”江漓磨了磨尖锐的虎牙,拽住江悬的衣领,他正在号召各路人马为风鸣宗求一个公道。
“别投了。既然他们已经设下圈套,结果注定,便是如何投票都无用。”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江悬明白过来,愤怒地攥紧拳头。
却见江漓凉凉地勾唇,笑意明媚,他摸出通讯玉符:“既然都不要脸了,我们也来。”